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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0 ...

  •   晚上聚餐的时候,觥筹交错,气氛乐融融。铁路于推杯换盏间频频干杯,来者不拒。红的白的,都喝了不少。
      众人对此都有着极高的兴趣,铁路这人一向面冷心狠,脑筋转的快,嘴皮子也厉害,一句话说出来于幽默间夹带枪棒,让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和他久喝酒的人都知道,在铁路这里绝对讨不到好去,今天居然看到他放开了喝,一时之间都围了上来,大有新仇旧恨报仇雪恨之意。但这一杯杯的下去,人都喝倒了好几个,其他的也都面红耳赤,话不在音上,铁路却面不改色,就只眼皮的周围红了些,脸上的颜色倒没怎么变,就是越来越白,眼神也越来越清澈,仿佛是一弯深潭碧水,还带着刚从雪山上下来的冰块。
      后来,铁路以前的一个老上级看出来铁路有些不对劲,就把一边吃东西吃的神魂颠倒的高兴叫了过来,让他送铁路回招待所,并特意嘱咐了好好照顾下。高兴满嘴塞了食物,手里也是一把,点着头,口齿不清的就把铁路带了回去。倒也不费高兴什么事,铁路一直都是自己走着的,腰挺背直的走在高兴前面,反倒是后面的高兴一边走路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时不慎,呛到气管里,咳了个昏天黑地眼泪汪汪的大叫铁队等等我。
      等高兴跑回房间发现铁路不在房里,一回身见洗手间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些许的声音和水流声。高兴眨巴着眼睛靠着洗手间外的墙上默默的往嘴里填东西。
      高兴看了看时间,过了半个多小时,高兴把手里的点心一股脑都塞到自己嘴里,然后直了直脖子咽下去,拍了拍手,转身敲敲洗手间的门。没人应。高兴抬腿一个漂亮的侧踢,门开了。高兴走进去,把水笼头都关好,水放掉,拿了浴巾给铁路擦干净,从行李箱里翻出铁路的睡衣给他换上,然后,扶着铁路上床,倒了杯开水,晾到半凉,拿了药片给铁路吃,最后,关了灯。
      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高兴看了看,想去把窗帘拉上,走到窗边,无意间一回头却放心铁路睁着眼睛看着外面,高兴心中一动,一时间倒觉得动不了。
      高兴虽然平时不喜欢动脑筋可他却也从来都不是个笨蛋。他知道今天下午在这个屋里除了铁路还有他哥哥高原,两人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铁路现在的模样,其中是非曲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高原的性子,高兴清楚,时间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剧,绝对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然,而且,像这样累积下来,即使是铁路恐怕也倒了极限。在聚餐的时候,高兴是一心对着食物,但对于铁路也注意到了,但铁路一直没有什么命令,高兴也没敢多事,直到有人出面才和铁路回来。然后,那一顿服侍可以说是高兴从小到大的头一次。就连在老A,他也是被人服侍惯了的主,几时如此劳累过。当时高兴一边在心里头把高原恨了个个,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笔帐从高原身上讨回来,一边觉得自己实在聪明极了,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居然也做的是如此的得心应手。现在简单铁路这个样子,高兴倒是不阵地为什么想起了袁朗,那个在自己家里都睡的安安静静平平整整的袁朗。高兴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的很,一时间就那么戳在那里睁两大眼睛瞪着铁路魂游天外。

      铁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或者不是梦。但铁路听到自己告诉自己说那就是一个梦,因为,他看到那张年轻的脸。那是高原,还有一张,铁路看不清,只是一个轮廓,和夜色融了一体。
      铁路告诉自己,那个是自己,而高原如此的年轻,这是一个梦。铁路。
      铁路听见自己对高原说,高原,那天你甩门走了,我在……我在我样当时一起住的地方等了你一天一夜,我就想你能回来,只要你回来,我就什么都不要了,什么前程将来,我宁愿马上转业。可是你没有。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我那时才明白,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你选择的一个法码,而我的未来,你也给我早就选择好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总是说你了解我,高原,你TMD了解我个屁!你TMD了解我个屁!
      那个铁路歇斯底里,狠狠的按着高原,狠狠的压着他,带着疯狂,你说要一起,好,我就相信你。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你呢,你给我机会了吗?你直接就帮我做了决定,为了前程,为了大家都好。你知道你说你要结婚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嘛?高原,我告诉你,当时,我TM连想死的心情都有了!我真的很想死,我想死,高原!
      那个铁路声音低下去,后面听起来就好像是在呜咽。冷静,睿智、从容统统不见了踪影。那个人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有着激烈的情感和言辞。他手舞足蹈的表达着自己的情感,后来,双手则狠狠的掐着高原的脖子,疯狂而杂乱无章。
      铁路觉得自己也一阵阵的心疼,他不知道是那个铁路的心在疼还是看着那样的铁路自己心疼。反正,心疼的无法忍受,就好像很多年前,听到高原对他说,我们分手吧,我要结婚的那个时候。铁路想,原来,时间不是可以改变一切,有些东西,怎么也变不了,而且,还会越久越激烈,越久越疼痛。
      可是,可是,高原,我还是在等你。我等你,我等……可你不回来……
      铁路看到高原拍着自己的背,他说,铁路,当年我就在楼下啊。我在楼下,我坐在车里等着你下来找我,我想,只要你下来,只要你说,不要结婚,那就不结了,转业也好,甚至被强制脱下身上这身皮也好,总之什么都好,只要你说,就留下,其他东西,通通去他妈的。可是,铁路你没有下来找我,我在车里从深夜一直等到东方发白,我望着楼上那个紧闭的窗口望的两个眼睛都流出了血,你看啊……
      铁路就抬头看,他看到高原的眼睛红红的,果然带着血色。
      怎么会这样?疼么?铁路问。
      高原点头,说,我疼。铁路,我很疼。
      铁路说,不疼,不疼,高原,我在你就不会疼。
      高原说,你看,铁路,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我们一个没有追出去,因为觉得追了也未必肯回来。一个没有找回来,因为觉得找了也未必肯原谅。于是,这么多年,我们就这么过来了。真残忍,这一切。
      高原说完,两个眼睛又开始流血,高原伸手在铁路身上乱抓。高原说,铁路我看不见了。我要瞎掉了,铁路,可你却不来看我。铁路你为什么不来?!我很疼,我很害怕,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要和我在一起。
      那个铁路就说,我在,我真的在。你眼睛没了,我赔给你。高原。他的眼中有着绝望,迷茫,失落,悔恨,厌恶以及疑惑。看的铁路自己也很难过,却小心的不让各种情绪出现在脸上。不行,在梦里,也不可以。

      铁路说,高原,不要离开我。
      高原说,铁路,我不会离开你。
      铁路说,你骗我,你要结婚。
      高原说,我不结婚。
      铁路说,你骗人。你结了。
      高原说,我没有,真的,我答应你,我不结婚。
      铁路说,你说真的么?
      高原说,真的骗你是小狗。
      铁路笑,终于开心的笑起来,一口咬在高原的肩膀上。我很高兴,我要咬你一下。
      高原动也不动,神色很温柔,他用另外一只手抱着铁路,他说,你咬吧,铁路,我不结婚,我要是结婚我就是小狗。
      铁路越发下狠地咬着,用尽了力气,而且,还好像无论怎样都无法把力气用尽,似乎要通过这一口将当年那份绝望刻入骨肉。因为,时过境迁。
      铁路看着那个咬的很起劲的自己想,自己还真是无聊,明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后,铁路又想,自己就是无聊,在梦里还想的这么清楚。
      铁路想着想着就笑。泪流满面。

      清晨五点,铁路醒来,屋内一片黑暗,窗帘很好的拉上,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丝的缝。铁路去洗漱间,看到镜子里的人有着惨白的面孔,越发显得眼圈黑的厚实。铁路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呆,昨晚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似乎没有发生什么,那个梦,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感觉到了真实现在却半点痕迹也抓不到,内容也几乎记不得。铁路就认真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然后,到楼下吃早餐,吃到一半的时候,高兴半闭着眼睛晃荡着走了进来,晃荡着取了食物然后晃荡着坐在铁路身边,闭着眼睛就把东西往嘴里塞。
      铁路拍了拍他肩膀,“怎么没睡好?”
      高兴哎呦一声,肩膀一塌,嘴里叼的面包吧嗒一声掉到牛奶里,溅了一身,高兴跳了起来。
      铁路愣了愣,看着自己的手出神,高兴蹦跶了会就重新拿了牛奶面包回来,他咬了口面包看了看铁路,然后,笑嘻嘻的凑到铁路面前。
      “领导,别乱怀疑。您酒品极好,不该干的绝对没干。”
      铁路看着那张脸隐约觉得事情有那么点不对劲,但看高兴的模样,估计要想问出来,也不是容易事,于是便决定不再自寻烦恼。吃了早饭,就和高兴一起打道回府。

      高兴则在回到A大队后,第一时间拖着袁朗在其办公室一阵哭诉,拉下衬衫,指着肩膀上的牙印声称就差点就要坏在铁路手上。袁朗听了前因后果后,让高兴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滚回火星。
      高兴怒了。
      “袁朗,我认为你应该已经不难过了。”
      “我不难过。”袁朗说,“你哪个眼睛看到我难过了?!”
      高兴说:“骗人不是好习惯,骗自己就更不是好习惯了。你还真A上瘾啊!”
      “我以为自以为是是吴哲的习惯,没想到现在你也有了。还有,就你那姑娘身,无论前面还是后面,不是早就没有了吗?”此语一出,正中高兴死穴,小朋友掩着衣衫摔门含恨而去。声音大的惊动整个一层,人人都看到二中队中队长哭的梨花带雨衣衫不整的从三中队长的房间中跑出,而三中队长皮笑肉不笑的一如往日,眼睛从众人头顶飘过去,顿时人人都觉得脖子好像伸的有些长不知道能不能完整的把头带着缩回来。
      当晚,月亮极好,星星极亮。袁朗睡不着,一个人跑到阳台看星星。不一会儿,有踢踢嗒嗒的脚步声传来,一回头就看见吴哲笑容甜蜜又可爱地往他这边走来。
      “39号,已经熄灯了。”
      “队长看得,我就看不得?”
      “小心纠察啊!”
      “别拿锄头不当工具!”
      袁朗笑了笑,摸出烟,问吴哲是否需要。
      吴哲大惊。“队长,您几时转的性,您这般恩宠,小生福薄,怕受不起。”
      袁朗飞起一脚往吴哲踢去,“你就贫吧你,个小兔崽子。”
      吴哲笑着躲开,学许三多的口气说道,“队长,打人不好,打人没意义。”
      袁朗听了笑了笑,非常的敷衍。之后,两人半天没找到话题,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吴哲在数了第117颗星星后,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既然麻太乱,不如自己就来当那把快刀。
      于是,吴哲就说,“袁朗,我知道你曾经和铁路在一起。”
      于是,袁朗笑了起来,说,“吴哲以你的本事,你至少有一百种方法把这件事描述更加美好,而不是如此简单直接,听着就让人心生厌烦。”
      “是的,我可以,但是,对于你,我不屑于那样作。你是袁朗,你不需要。”
      “那你认为我需要什么?”
      “铁路和你,你们的过去,已经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而正是这一部分,才造就了现在的你。我爱你,就代表着爱你的全部,所以,对于你的过去,我的态度是接受,而非剥离。”
      “吴哲,你半夜溜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高兴说,还好他没有结婚,所以,他不是小狗。高兴说,铁路的牙齿很尖利,可以一直刺入骨头里。高兴说,铁路温柔而强大的就像是个神一样,可如果神对你哭泣神对你展现他的痛苦和绝望,展示他的脆弱和迷茫是会让人沉沦的。高兴说,感情是无法代替的。”吴哲的表情难得的严肃。他说,“袁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是喜欢铁路的。我在病房的时候就听到你和那个护士的对话了,你明明就是那么的着急,我用耳朵都听的出来,你喜欢那个你所要找的中校。你却好像是以为掩饰的很好。我觉得你很傻,也有些看不起,可是,后来,我却常常都在想那个时候你的声音。”
      吴哲笑了起来,耸了耸肩膀,“我啊,关于爱情居然是从你的声音开始,期待并抱有希望。后来,你帮我,你语气尖锐态度恶劣,可是,我的要求你都做到了。你带我晒太阳,看花,你给我拿饼干,你听我说话,虽然透着烦躁,但一直听,完整而认真的听我说,无论我说什么。你还说我虽然知道多但没有变成自己的,没有新意,你告诉我要变化,要不拘一格。你肯定我,但也平等的对待我。第二次在那种情况下是你救我出来。你细心,温柔也有些纵容。你慢慢的和我说话,讲道理,你在担心我。我表现的很好了,可你还是能够看的出来我的伪装。从没有人这么对待过我。袁朗,这样的人才是我所喜欢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除非,我再也见不到你。”
      “袁朗,我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可笑或者不值得。我对你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是认真地,我们的开始就是这样,我从没有回避。并且我不介意把它放在阳光下面,让世人了解。”
      袁朗听了没有说话,他一直一直都没有说话,很久之后,他才说,“吴哲,人言可畏。”
      “你不用说这样的话。用不着考验我。你是袁朗,如果你愿意与我一同面对,那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如果我不想呢?”
      “我等到你想。我比你年轻。我可以一连几天做一个程序,我耐心很好,我一定靠的过你!”
      袁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说:“吴哲,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可否换个话题,不要大杀风景?”
      吴哲突然一笑,眼盈星光。整个人鲜活的带着明艳的色彩。
      他说:“队长,不如,我请你跳舞?”
      袁朗叹了口气说,“我回去后一定要掐死高兴这斯,该说的,他没说,不该说的,他倒全说了。”
      吴哲伸出手,说,“袁朗。我在等你。”
      “我看到了。”袁朗说,语气不善。
      “我知道。可我还是要明白的告诉你。”
      袁朗把烟头扔在地上,“好吧,吴哲,”袁朗伸手,轻声道,“不过,我只会跳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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