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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斗是什么？
格斗不是请客吃饭。格斗不是循规蹈矩。格斗，当然更不是花拳绣腿。
格斗是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以最大的力量攻击敌人最脆弱的位置，以达到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少耗费消灭最多的有生力量。
这才是真正的格斗！
场里打的热火朝天的小南瓜，虽然只是刚刚开始，但是，坐在场边喝茶的张卫国同志已经很想叹气了。虽然那实在很有损他的形象。
好，很好，非常好，实在是，太好了。
果然精英就是精英!这群他从各个部队挖来精英，就连打架的姿势都是如此的中规中矩，以至于类似别臂抱肘、褪手冲拳、侧身肘击等等等等这样的动作，几乎可以做为军方传统格斗的范本。就如同古代的教头们，举手投足无不彰显名家风范，一招一式，错落有致。
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啊。
张卫国同志相信，这，也不是铁路同志所想要看到的。
他要的是抛弃一切花哨动作，能够用最快、最直接方式杀死一切有生力量的杀戮机器！
当然，这么说有些过分。那么就换一种说法，A大队要的是结果。
张卫国同志看了两眼就很不想再看下去了。所谓是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这群小南瓜，刚一照面，那动作，那姿势，标准的要命，不合格啊不合格！这群孩子，都在部队呆傻了。速度，准头，耐力，这些东西相信他们在原来的部队都练的不错，是拔尖的，可是，这要到了战场上刚一照面还不都得……
张卫国同志眉心紧皱，他想，自己虽然是废了好大劲儿才把诸位精英们从他们原来的部队挖来，可放到这里这么一看，这还不让铁路给全灭了啊……到时候……
张卫国同志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前景堪忧啊！
张卫国同志想了想，准备先看看铁路同志的脸色，然后，再伺机而动。总不能坐等着铁路跟他劈头盖脸的发火吧……
张卫国同志开始瞄铁路同志的脸。
一瞄，面色如常，静如死水。危险！
二瞄，唇角微翘，死水微澜。很危险！
三瞄，双目炯炯，性质昂扬。非常危险！
就在张卫国同志准备抱着茶缸子撤离的时候，铁路同志一爪子拍到他的肩头，“这次，你真的挖到宝了！”
什么？！
张卫国同志有些错愕，他转头看向场中，只是几分钟，场内局势已经大变。原本以为会互K很久的非常混乱的群殴居然已经局势明朗的可以预见到了结局。
照成这样结果的正是那两位闪闪发光的在第一时间合作联手的二人组。
12号和30号。
警犬班的高兴和老虎团的袁朗。
高兴同学长的很好看，但打起架来更好看。
张卫国同志的目光自从重新回到场上之后就没有从高兴同学的身上移开。他看着在场内用灌了铅的自来水管击打对手最脆弱最致命位置的高兴突然觉得有些发寒。
艳。很艳。
张卫国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高兴。
高兴，看起来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笑起来，眼睛一眯，鼻子一皱，和各种狗狗滚成一团的看起来就如同一只大狗一样温良。没有想到他打起来，那么的残忍。
根据之前那场对付越南鬼子的战争中所获得的经验，张卫国觉得，一寸，最多一寸。那个叫高兴的，他下手的地方离至人于死地，最多只有一寸。
于是，那眼中一抹艳色，突然变了。变成那夕阳西下桃花将残，就算美，美到尽，尽到极。
也是掺了毒的，带着绝望的味道。
张卫国想到了某些事情不由得更想叹气了。他知道，这样的人落入了铁路的眼里是不会放过的，而铁路是不会理会其他的事情的。
可，那些事情有的时候真的很重要。
“他这不是打架的手法，他这是杀人的手法。”
铁路如此评价。当时，高兴的膝盖正顶上一个南瓜的胸口。后者，倒在地上，眼泪鼻涕与鲜血混在一处，狼狈不堪。
“简单，直接，不好看，但是实用！”张卫国开始点烟。而就在他点烟的同时，场内有人补上高兴的露出的空位，干净利落的放倒第四个对手。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甚至在看到对方鲜血的时候，没有怜悯。眼神中的兴奋露骨的彻底。
“我查了高兴的档案，有两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第一，把一个参加过越战尾巴的连长打到几乎残废，却没有上军事法庭。第二，据说连长被殴打的理由是：因为看不该看到的东西而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
“我以为你不会注意。你一起不是都不注意的么！”
“真不巧。我刚刚注意到了。”
“铁路同志，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张卫国笑了笑，“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可以了：并不是每一个警犬班的班长都能有个当军长的爹和一个能被老美的游骑兵当偶像的哥哥的！”
“这么说来，将门虎子？”铁路挑眉，“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人。”
“呃，有什么样的出身并不是他们可以自己选择的。”张卫国看着铁路的脸之后，补充道，“当然，我知道你分的开，我不过是说了句废话，就这样。”
不远处的斗殴已经快要结束，大多数人在看见二人组的身手后，重新选择了对手。
“不过，他不是虎子，是逆子！”张卫国拍了拍铁路的肩膀，“不然，他怎么可能到我们这里来。对了，你还没说呢，你看中那小南瓜那点了？！”
“好奇心！”
“啊？”
“确切的说是，判断力与好奇心！”
“他判断出高兴是个危险，却依然选择了与危险在一起，因为他想知道，他自己的极限是多少。无论在怎么样的逆境下，对生活都充满了希望与乐观，这样一个南瓜，心理素质好的让我嫉妒。”
“你说他知道高兴很能打？”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高兴很危险，这点他很清楚。在控制情绪方面，他远比高兴成熟。袁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随时随地。对人对事，他比高兴更懂得为人留一线余地。栽在袁朗手上的，应该全部是皮外伤，很痛，但是恢复的很快。而倒在高兴手下的，怕是要在医院躲个十天半个月的。当然，那并无不可。现在，我要去看看我看上的小南瓜了。哎，他可真没形象！居然给我躺下装死！”
铁路微笑着站起来拍了拍手朝胜利者走去。而场中，一群小南瓜，东倒西歪的，无论胜利与失败。
铁路径自走到袁朗旁边，蹲下。
张卫国同志愤愤的想，你看上了也不用如此的露骨吧！他狠狠的叹气，然后，叫了人来，该清理的清理，该送医的送医，替铁路打扫留下的大尾巴。
刚一结束，袁朗就一头倒在地上。开始的时候高兴说他不能打，于是袁朗替他打，后来，高兴很能打，袁朗还得替高兴打。那个家伙下手不知道轻重，虽然铁路说打伤打死不做考虑，但那像是人说的话么？！无论如何小心的好，袁朗可不想高兴这么早就被人赶出去。于是，就弄的自己很疲劳，很疲劳。结果一结束，就第一个倒在地上。
于是，铁路来的时候，袁朗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气，很疲倦。只不过铁路刚一在他身边站定，袁朗就立刻张开了眼睛，毫不避讳的直接看向铁路。
铁路的眼中几乎带上了露骨的欣赏。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袁朗，然后，目光落在他嘴角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好玩吗？30号？”
袁朗眨了下眼睛，笑，大声的回答：“报告首长，好玩！”
他嘴里虽然回答的如此正式，身子却没动，依然四仰八叉的躺着。
铁路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在袁朗面前蹲下来，伸手小心翼翼地擦拭袁朗嘴角的伤口。
“那，有没有兴趣再继续玩下去？”
“呃？嘶……疼！”袁朗忽然一皱眉。那表情要多真就有多真，真到让人怀疑这个袁朗和刚刚被人一棒子砸在后背上没吭气的那个袁朗是两个人！
铁路不以为意，他听到袁朗如此说手上的动作就更轻了，同时小声的问，“很疼么？真的很疼？我再轻点好了。”
“报告首长，我有的选么？”
“当然没有。”铁路笑的很愉快，“不过，我保证下面比这更好玩。”
铁路的声音几乎可以称的上是在引诱。为了增加信服力，他还特意的露出很诚恳的目光。
“报告首长，怎么个好玩法？”
“玩命，喜欢吗？”铁路说的温温柔柔，脸上的神色好像快乐的就要飞上天。
“报告首长，喜欢！”
……
……
……
高兴的一声高八度的尖叫打断了铁路与袁朗的对视。两人同时把目光从彼此的身上眼中收回放到那个发出如同杀猪一般声音的高兴身上。就见刚刚震惊全场打趴一群并声称自己一点也不能打的高兴同学正跳着脚捂着脸满场的乱蹦。脸还是那张脸，就是让人看到眼里觉得好像少了什么然后又多了些什么。
少了惊艳的气质多了白痴的色相。
“我的脸啊我的脸！我还没娶呢我！这毁容了可怎么办啊？！刚才那拳谁打的，他妈的给我滚出来，老子和你没玩！”
高兴同学吼的脸红脖子粗的，如同没头的苍蝇围着袁朗一圈圈的乱转，喊的惊天动地。
铁路站了起来，“30号，去安慰你的队友吧，不要再让他单方面屠杀了！”
“是！”袁朗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怎么了？”
袁朗的眼睛看向铁路手中的手帕，“报告首长，手帕脏了，我洗了以后，再还给您吧。”
“这个啊，”铁路看了看手里沾了血的手帕，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他仔细的把手帕叠好，然后塞到上衣的口袋里。“不用了，30号，就留着当个纪念吧！”
“纪念？！”
“对，纪念。”铁路轻咳一声，他看着躺在地上眼珠黑的没有杂质的袁朗突然兴致高昂，他伏下身贴进袁朗，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说，“如果我说是定情信物，你会不会吓哭？”
此时，那个高兴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步就扑到袁朗的身上，劈头盖脸扯脖子就是一声鬼嚎，声高八度，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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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