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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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转身，他看着袁朗，袁朗也看着他，忽然，铁路对袁朗笑了下，同时伸手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铁路的动作很快，只做了这么一个动作之后马上又把身子转了回去。袁朗虽然是在第一时间看过去的，却也只见了铁路眼角眉梢带着些许的蛊惑，表情变得神秘而有些得意，就好像即将要做什么恶作剧一样。
袁朗愣了下，他眼珠转动，见其他的小南瓜们还处在被削的状态，五官还在继续移位，思想还无法自拔。显然没有人注意到铁路的动作。再一转头，面前赫然出现的是高兴那鼓成包子的脸，高兴那张好看面孔奇异的扭曲着，眼底燃着愤怒的火焰，对着袁朗做口型：他烂人中的战斗机！
房间内，窗户被厚厚的落地窗帘所覆盖，光线很是柔和。铁路走到了钢琴边，命人关了灯，用火柴点燃了根半截的粗粗的红烛，轻轻放到烛台上，然后，在钢琴前坐下。
他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滑过，一串音符清脆快乐的流泻出来。1，2，3，4，5，6，7，7，6，5，4，3，2，1，铁路如此的试了下琴之后，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开始弹奏。
红烛摇曳，铁路的表情认真而虔诚，仿佛完全而沉浸到了曲子中去，一切其他的性格都被掩盖，铁路变得让人觉得有些陌生。
烛光里，琴声中，只见一片圣洁和纯净的光芒。
天堂的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们都不知道，可这曲子入了人耳却有了一种正在通往天堂的路上的感觉。不是平坦的，不是崎岖的，通往天堂的路却奇异的吸引着人们。耳边，是从西西里岛吹来的风，它穿越了时空带来了中世纪神前的吟唱，人们好像回到了阿格里真托，来到了那诸神的居所。纯净的天空，宽阔的世界，美丽的人生……不是那百分百的完美，却因为些许的缺憾而更加吸引。南瓜们的表情渐渐的变了，温柔而安静。有的人甚至闭上了眼睛。
其实，铁路所弹奏的曲子的本身是有些冗长而缓慢的，仔细听下来，似乎还带着一种无法消除的不完美性，也本应该让人觉得无趣而沉闷，但却在高低错落，起承转合之间意外的吸引着人们的耳朵打动着人们的心，在人们的心灵上挑起一圈圈的涟漪。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南瓜都被迷惑，最起码，高兴就不是。高兴的脸上也有些动容，但与其他南瓜不同的是，高兴的脸上露出的神情不是沉醉反而是越发的愤恨。
“勾引，这是勾引，”高兴哼哼叽，宛如念咒，“这是典型的、赤裸裸的、明目张胆的、目无王法的勾引！”
“高兴，他勾引你了？”
“没有！”
“那你就闭嘴！还没完了？！”
“可是，”高兴看了看袁朗，又看了看铁路，“他现在正在勾引的是你啊，我亲爱的朗朗！”
袁朗眼睛看着铁路，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还笑了笑。高兴彻底炸了毛。
“你还笑？！你居然还笑？！朗朗，你被一男的调戏了，你竟然还笑？虽然他穿礼服，点蜡烛，装帅扮酷弹钢琴！可是，我不得不痛苦地提醒你，他是男的，就算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他也长不出胸部，生不出孩子！你看上他，是没有前途的，你的未来是肯定一片黑暗的！”
袁朗给高兴逗乐了，扑哧一笑，“嗯，至少他钢琴弹的还行！”
“不就一破钢琴吗？想听我弹给你听啊！”
“哦，是么？你也会？”
“什么叫我也会？！我四岁起，就被我妈拖去学钢琴，一直练了八年！八年啊！抗战都结束了啊！”高兴小脸一皱，似乎那段经历很悲惨，然后，又蒙上一层悲愤，“可是，这首我弹的没他好了……”
“这曲子很难吗？”
“不算太难，不过，至少不简单。我怎么都弹不好。我哥说那是我的这里跟不上。”高兴指了指脑袋，腮帮子一鼓，“啊呸！我就知道他是拐个弯骂我。他自己会弹就了不起啊!哼，又不见他弹？！就知道说别人！”
袁朗的眼睛又转向铁路，钢琴前的铁路已经完全沉浸他所创造的那个天地中去了。袁朗知道，这次，高兴他哥是真的没有骂他。这曲子本身就有问题，不完美，可它打动人的地方也恰恰在此。高兴说他弹这曲子怎么也弹不好，袁朗倒是想到了问题的所在。那不是说高兴指法不好，不过是因为高兴阅历不到，年纪小，再加上生活环境，本身性格使得他对着完美有种执着的追求，想方设法的改变曲子中不完美的地方，却不知这反而成了一种无法跨越的障碍。
袁朗如此的了解只因为这首曲子他也会弹。
袁朗在音乐方面几乎为零，却可以弹的出这首钢琴曲，原因无他，铁路曾经教过他，并且给他详细的讲解过。
那个时候还是在陆院，铁路是袁朗的老师。为了改掉他被铁路称为暴燥的脾气，铁路非逼着他学钢琴。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铁路是在开玩笑。直到那个周末的下午，铁路拖着他穿过大半个校园，来到一间几乎被人忘记的教室，那里，有一架落满灰尘的钢琴。袁朗还记得，坐在钢琴旁铁路突然之间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身上多了许多说不清的东西，强烈的吸引着人。后来，铁路给袁朗弹了这首曲子。再后来，直到铁路结束陆院老师生活前的每一个周末，袁朗都是和铁路在琴房度过的。
那是一段很安静的时光。袁朗禁不住笑。
两个人先是并排坐，铁路手把手的教。一个指法一个指法的学下来，袁朗把每一动作都死死的刻在脑子里，完全凭着记忆记住顺序位置。但效果就差的远了。
不知道为什么，袁朗弹的总是能够让铁路摇头。
于是，袁朗每次弹不到一半的时候铁路站起来，从袁朗的身后直接伸过手，覆在袁朗的手上带着他一起弹。有一次，袁朗捣乱捣的厉害了，铁路就把他抱在怀里，然后把他手按在钢琴上硬是弹完了整首。当然，调子也走了十万八千里。
袁朗忽然想起之前铁路的那个动作。他回身对着自己笑，把手放在唇边，带着些许的不怀好意。也许，真的像高兴所说的，他是有预谋的。
可是，为什么呢？在这个时候弹这个曲子？！给打气么？还是勾引自己不要放弃？！袁朗的脸上带着种玩味的笑。铁路，接下来究竟还想做什么？！怕是很困难的事情吧！所以，先送一首曲子出来安慰一下？
袁朗笑的越发的奇怪，他身边的高兴愤恨的嘟囔着：“丫就一流氓头子，赤裸裸地勾引我们这些良家夫男！”
高兴用一种悲痛欲绝的神色看着铁路，袁朗笑道，“良家夫男？就你？高兴，我可听说了，你十五岁就和个处字沾不上边了。”
“那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嘛？谁没个很傻很天真的时候啊？怎么着，我现在回头是岸犯法啊？”
“回头是岸不犯法，可您也别和我在这装纯情啊，不是我说，这纯情的造型还真不适合你！不过，话说回来，高兴，我还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挺多才多艺的！”
“什么叫‘挺’？！我那就是！小生我向来就是色艺双绝的代名词。那啥，朗朗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是乐意那烂人勾引你调戏你□□你的？！”
“有么？”
“有，当然有，不过，朗朗，我用我的人品发誓，我是绝对不会让那个烂人对你出手！”于是，高兴就更带着一种近乎恶毒的表情瞪着铁路！
终于，在所有小南瓜的目瞪口呆中，铁路结束了那只被高兴称为难度一般般的曲子。
灯亮了，铁路站了起来走到小南瓜们的面前，几乎在铁路站定的第一时间，所有的小南瓜们都有了一种感觉，刚刚的一切就如同幻影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所熟悉的那个恶劣而变态的教官又回来了。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要让你们做这个作业吗？因为我想让你们知道，和普通部队相比，我们的要求更加严格，我们这里，不需要只懂得战术技巧的武夫。我们需要的是除了能打以杀以外，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社交礼仪的全方位复合型人才。也许要求的高，可也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完全的隐藏住自己的锋芒，然后，让自己在敌人最出奇不异的时候，在敌人最想不到的地方，亮出你们的利剑，刺入敌人的胸膛，塞满地完成任务。刺进去，并且，收回来。”
小南瓜们似乎有些晕。也许今天一连串的事情都太过突兀太过震惊，让小南瓜的脑子们也慢了很多。所以，铁路的话虽然仍是一如既往的长，却不像以往那样让南瓜们能够很简单的就理解。看着被自己说晕了的小南瓜，铁路再次露出微笑。
“从明天起，每天作息时间推迟二小时，进行文化课学习。我将会把你们打造成人见人爱的--好孩子！”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