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听春雨

16、16

　　衣服是新的，衣服是全的，从里到外，从袜子到袖章，从内裤到领花，种类全，数量多，很多名堂是小南瓜都闻所未闻的。小南瓜们如同走进了演员后台的化妆间一样，禁不住面面相觑。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啊！多是多了些，能选择总是不会坏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连内裤都准备好了啊！全都是新崭崭的！
　　在一阵兵荒马乱后，小南瓜们在互相帮助下终于勉强把衣服全部套上。
　　然后，在一个老Ａ的带领下，他们来到基地综合楼的二楼的一件教室。这里已经被提前布置成了一间星级宾馆的餐厅，灯光柔和而暧昧，空气似乎也变得迷离。餐厅的一角还有株高大的落地植物，枝叶蔓延，郁郁葱葱的开的很好。在植物的旁边放了一架钢琴。虽然那里光线暗淡，却成了最吸引眼球的地方。因为，铁路就站在那里。
　　铁路也换了服装。一套贴身黑色小礼服，打着领结，装扮的整整齐齐，和周围的环境奇异的融为一体。
　　铁路的脸上还带着笑。虽然那笑容也和平日没有多大的分别，但此情此景，就是让人感觉他身上多了些什么而又少了些什么，看起来觉得陌生而又理所当然。
　　刚从烂泥塘里跳出来的众南瓜们惊讶颤抖再次面面相觑，同时腹诽着，恶人不知道又要打什么鬼主意？！虽然看起来如此的安静无害，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但不是有那句话么，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平静的！越安静就意味着越是狂烈。而那架钢琴，尤其是那架钢琴，鬼才知道那个玩意是用来干什么的！总该不会是想让他们挨个爬到钢琴上踩琴键吧？！
　　南瓜们的脸色有些难看，在一阵压抑的吸气声中，铁路命令所有人按照纸条上要求的衣着身份落坐。
　　于是，场面再次的兵荒马乱。一群小南瓜像没头苍蝇一样哄成一团。你推我馕的。你占了我的位置，我坐了你的地方。但是，令人惊讶的却是铁路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他始终都是笑眯眯地安静的站在钢琴边上看着小南瓜们满脸的迷茫。
　　谁能告诉我，我穿什么和我坐那干什么有关系吗？众南瓜们一个头两个大。
　　十分钟后，场面终于平静下来。铁路缓步走到正中，站定，然后，轻轻的击掌。即使是一干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南瓜们也不得不承认铁路的动作实在是优雅而带有那么些个吸人眼球的翩翩风度。
　　“我知道，在你们当中大多数人的想法里，渗透是特工的事，和我们关系不大。事实也的确如此，对一个特种兵来说，我们更多的任务是强行突破。但是，我们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在非官方的越境做战中，在利用境外或者境内，非官方或者地下渠道执行任务时，溶入周围环境，完美的隐藏自己，使你的敌人无法在人群中分辨出你，也就是渗透，是完成任务的一种保证！现在，让我来看看你们的作业！”
　　铁路走到最东边,目光一扫：“22号，你的身份是什么?你现在正在干什么？”
　　“报告，”22号小南瓜起立，“外资企业员工，现在正在陪客户用餐。”
　　“外资企业员工？很好，”铁路点了点头，“那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作为一个日常工作必须着职业装的人，你为什么连领带都系不好？！就是红领巾也比这个好吧？！”铁路伸手揪了揪小南瓜胸前的领带，带着小南瓜的上身倾过来，铁路几乎挨上他的脸。
　　“嗯，你胸前的那个大疙瘩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翻到了领子的外面？！上吊绳么？！居然还是红色的！”
　　22号的脸红了，然后，又紫了，有向黑色发展的方向，就在他即将一口血喷出来之前，铁路松开了他的领带，转移了目标，对着他身边的29号发问。
　　“29号，你的身份是什么？你现在在干什么？”
　　“报告，同22号一样，外资企业员工，现在正在陪客户用餐。”
　　铁路微笑：“很好，你现在可以开始点餐了。”
　　“报告，我……”
　　“我什么？为什么不开始？”铁路抱了肩膀用一种你该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的语气问，“你是看不懂菜单，还是根本就分不清楚什么是头盘，什么是主菜？”
　　故意的，故意的，这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29号几乎可以肯定铁路已经知道了什么而他这么做百分百是故意的。29号一边腹诽一边把脑子转的飞快。
　　“报告，不是的，我正打算点。”29号如此肯定的回答，同时，就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他把手中的菜单翻的稀里哗啦的。
　　“陪客户用餐，注意礼貌。”铁路坏人如此提醒。
　　29号脸微微的红了下，其实他之前就有看过菜单，但那满纸的鬼才知道的哪国文字看的他实在是有些头昏眼花。现在铁路问到，他硬着头皮翻到第二页，手指在一排排的花体字母上面流连着，似乎打算在其中挑一个。当他的手指停在第三排的时候，29号做了一个决定。
　　恩，这排字母的位置不高不低，长度也适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29号为自己的小聪明而颇有些得意，心情似乎好了一点。然而，这个时候铁路却出声了。
　　“你不要随便的指，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指的那个是——”
　　“什么？”29号不相信点个菜还能出现什么纰漏，反正不管点的是什么，到时候就一口咬定说自己就爱吃这一口。就算点的是蒜泥白切肉也认了！没有谁规定不可以喜欢吃白肉沾蒜泥吧？！
　　“爱的协奏曲……”铁路一笑，29号一身冷汗。“你倒是风雅的很啊……”

　　铁路一个个审视下去，小南瓜们的脸色就一个个的逐渐的变得五彩斑斓。当看到14号的时候，铁路点了点头，似乎终于觉得有些满意。
　　“14号，到目前为止，你很是唯一一个将西装与领带颜色搭配的没让我感到恶心的。”
　　小南瓜眉头一松，在他即将露出得意的表情之前，铁路一把拎起他的裤角，深色长裤下面赫然是一双雪白到耀眼的袜子。
　　“可是，你却穿了一双白色的绵袜。如果说细节决定成败，我不得不说，你已经完全失败。”
　　……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随着铁路的逼近高兴的脸色越来越绿，心里压力大啊！这个人嘴又狠，眼又毒，在他那里没一个好的。而站在他旁边的袁朗，看起来倒也还算是镇静，却也带着一种大不了就一死豁出去的表情。
　　终于，铁路在两人面前站定。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高兴和袁朗，两个人穿着黑西裤白衬衫，打着小领结，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你们俩个是干什么的？”
　　“报告队长，服务生！”袁朗答道，高兴翻出口袋里纸条，看了一下，又补充道，“大学毕业，刚刚参加工作的。”
　　“恩，服务生，不错，很好。”说着，铁路围着他们两个转了两圈，袁朗和高兴相视一下，小心肝都怦怦的跳，不知道铁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这时，铁路问：“你们学校上体育课吗？”
　　“啊？”袁朗愣了下，高兴的嘴角抽动。肯定出问题了！却不知道问题具体出在哪里？！衣服没错啊，姿势也没错啊，这招待的活，最简单啊，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只要去过饭店怎么会错呢？
　　看两个人不明白，铁路直接指出来。“你们体育课上是不是练过铁沙掌？”铁路指着袁朗右手托着的满满的酒水托盘，“一个服务生，刚刚从学校出来参加工作，能否做到一只手托着超过二十斤的托盘，却连抖都不抖一下吗？而且还站了那么久？！你们以为你们的敌人是瞎子吗？！”
　　袁朗没有什么反应，高兴的小脸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看着铁路，心里碎碎念：你以为我想啊我？！端这么长时间端这么稳还不是怕你挑？！结果，端稳了反到错了？！
　　没等高兴腹诽完铁路倒直接找上了他：“而至于你，12号，你更夸张，你用了香水。情根深种。３０毫升的市面价格是４５０元，你是服务员不是少爷！一个月收入为八百元的服务生会用使用这种香水吗？！”
　　高兴梗了下脖子，“报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爱好，也许这个服务生就是喜欢用香水！”
　　“那么，你的主管会在第一时间让你滚蛋。”铁路没有丝毫的客气，实际他也从不客气。
　　“没有客人会从一个香飘千里的服务生手里拿食物！另外，你香成这样，所有人都会对你印像深刻，请问你怎么让别人忽略你的存在，怎样在完成任务后悄无生息的走人？！你是出来当服务员的不是来卖的！还是说，你想做有副业的服务员？！但是，我们这里的前提设定是星级酒店。一般这里的服务员严禁和客人发生关系！发现要被开除的！你想被我开除么？！12号！”
　　……
　　一口气硬生生的被憋在喉头，高兴的小脸变的惨白惨白的，他不能回答是也不能回答不是。高兴咬牙切齿的想伸爪子在铁路脸上画地图，铁路却已经施施然的走开，给众南瓜们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袁朗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要给高兴些安慰，这时，铁路就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他转过了身子。
　　铁路看着袁朗，袁朗看着铁路，目光流转，电光火石，袁朗的脑中忽然蹦出了一个想法。
　　他，又想要干什么？！还没有折腾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