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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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艾维的房间就和会客室连通着。而密鲁菲奥雷上下，凡是艾维所在的地方，都装有监控她一举一动的摄像头——除了，她的房间。
兴许是觉得把人逼急了也不好，艾维对于房间没有监控的要求被通过了，而代价是除了门以外，没有其他可以进出那个房间的方式，而房间内的空气也会通过架设的通风管道进行置换。
……名副其实的密室啊。
听着系统中的自己说着，艾维忍不住这样想到。
除了惊叹于未来科技的发展以外，艾维还是没有忘了正事的。电脑平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十年后的艾维的投影就站在桌子的边上。
白兰不知道，可是艾维分得清。
十年后的自己的系统，恐怕并不仅仅只有系统这一个效用。
“……不要这样看着我，对于刚刚白兰说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就是那样。”
“至于其他的，我所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不，现在也许不能称之为十年后艾维的投影了。
——事实上，准确的来说，那就是十年后艾维本人的意志才对。
程序本身的确贯注了艾维本身的多数意志，但程序始终是程序，是不可能和现实一模一样的。然而只要其真实度达到足以蒙混过关的程度就可以了。因此，才会有了先前的一幕。
平日里管理艾维电脑中的其他程序只是这个程序的辅助功能，而它的真正用途却并不在此。十年后的艾维的身体是被隔离在了某个装置之中的，但同时艾维也将这个装置和自己的程序进行连通，因而现在主导程序的，是真正的十年后的艾维本人。
如果说十年后的自己和她互换是某人预先设计好的，不论这个某人是白兰，还是顺势的达成这一点的十年后的她自己，促成这一点的关键人，白兰所说的那个夸赞这个装置的小正……如果他不是一个知情者，那就一定是一个庸才。
但庸才恐怕是入不了那个白兰的眼的，因而这个人，大抵是站在了艾维这边的。至于十年后的艾维是怎样找到这样一个人的，艾维并不想深究。
这才是十年后艾维创建这个程序真正的目的。当然这种做法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据十年后的艾维所说，由于时间仓促，她还没能来得及完善这个程序，因而这个程序有一个致命的漏洞——接入这个程序的意识只能在程序正常运行的状况下退出程序，一旦程序被破坏或者被侵入，最好的状况是意识被困在程序内，而最坏的状况，则有可能导致意识直接被抹杀，那也就等同于现实中的脑死亡。
“虽说因为有着十年的跨度而显得有些强人所难，但我相信你可以完成它的。”十年后的艾维微笑着看着艾维，对于系统本身对自己性命攸关这件事毫不在意的样子，语气相当肯定，“嘛，这也算是我布置给你的作业之一吧。”
所以说这样子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真的没问题吗？艾维表示她有点头大——凭她对自己充分的认知，她是绝对不可能让程序留有这样一个明显的隐患的。那么现在唯一可以解释眼下状况的理由，大概也就只有十年后的自己是想要锻炼自己这一条了。
……说实在，这种明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被坑了，却还要心甘情愿跳进去的感觉真的不太好。艾维表示，她现在也有想糊十年后自己一脸的冲动了——但显然这比糊白兰一脸还要不可能。
“……我明白了。”艾维叹了口气，似乎是认命了，“你为什么会答应白兰那种事情？”
“我是波维诺的首领，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只是为了将家族延续下去。”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那个约定是真的，我不想再重复一遍。”十年后的艾维耸了耸肩，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谈的样子——她直接转移了话题，“这段时间你还会待在密鲁菲奥雷，平时也不用拘束太多，白兰对十年前的你比对十年后的我大概要放心不少。另外，他平时也从来不会多管我这里的事情。”
“……”
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的艾维没再多问什么，就像十年后的她所说，她已经说了她“所知道的”，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其他的，凭她对自己的了解，恐怕她不想说，也是没有人能问出来的。
但是，毋庸置疑的一点是，十年后的她对她绝对有所隐瞒。
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这到底是个，怎样令人绝望的未来啊。
合上电脑，艾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今天一天下来，她所获得的信息量已经有些超负荷了。而除了知道沢田纲吉继承了彭格列以外，似乎没有一个消息是能令人松口气的。
总之，眼下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一早，当艾维睡眼惺忪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因为毕竟有着十年的跨度，又有十年后自己布置给她的不能不完成的作业，艾维花了大半宿的时间去恶补了相关的知识——就看见背对着自己的沙发上，一颗扎眼的白色的脑袋就那么杵着。
艾维瞬间睡意就消了大半——毕竟你不能指望她在大敌当头的情况下还稀里糊涂的，那得坏事儿。
“你来干什么？”艾维的语气算不得好，她本来就有着比较严重的起床气，再加上昨天对白兰的印象算不得好，一大早就看见他，实在是一件很打扰艾维心情的事情。她甚至觉得，眼前人已经快把她一天的好心情都破坏掉了。
“嘛，艾维酱真是无情呢。”白兰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笑眯眯地转过头，“因为不久之后就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艾维酱了，所以特地来联络感情的哟。”
“你的话要是能信，世界就要毁灭了。”见白兰的表情一僵，艾维又很好心地补充道，“不是我说的，是十年后的我设定的程序里说的。”
“……”白兰沉默了一下，转而又笑了起来，“所以说艾维酱，今天我们出去玩吧~”
“你想干什么？”直接忽略了“出去玩”这句话，艾维警觉的抬头问道。
“只是想和艾维酱一起去玩罢了，仅此而已哟。”白兰顺手塞了个棉花糖到嘴里——艾维这时才注意到他手里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包棉花糖。但是……白兰，你的口袋连接着异次元吗？
看着白兰手里的一包棉花糖很快见底，然后他又拿出了新的一包，艾维表示她觉得有点心累。
她对这家伙已经懒得吐槽了。
半个小时后。
艾维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表情木然地看着前方，她表示她拒绝和她身边那个已经在她面前解决了三包棉花糖，现在已经在撕第四包的包装袋的棉花糖星人进行任何交流。
半个小时前，白兰提出要和艾维出去玩，被艾维严词拒绝。于是，十分钟后，艾维被白兰提着后衣领拎出了十年后她的办公室。
——艾维忘了她和白兰除了有十年的时间差以外，还有在她看来一点都不萌的身高差。
在被提溜出门的时候，艾维的心情可以说是糟透了的。
……悲伤那么大。
开车的司机是艾维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见到的除白兰以外，第一个不穿白魔咒制服的人——然而对方虽然长相还算可以，但艾维依旧不能理解，一个大男人，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心态之下，才会在日常生活中选择抹绿色的眼影。
当然，对方看上去也不难看就是了。这一点让艾维的内心稍有些许安慰。
不过，这个白兰的身边……果然都是怪人。
艾维愈加佩服起那个未曾见过的小正，居然能在这种人身边反水，估计也不会是什么正常的人了。
在看见艾维的时候，那个绿发青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却依旧没有到达目的地，车内一片安静，白兰也不说话，只是将头偏向窗户的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跳跃。艾维不知道白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屏气凝神，也把注意力放到了别处。
没过多久，车子渐渐放缓了速度。最终，车子停了下来。
“白兰大人，我们到了。”
从车上下来，艾维眼前的建筑沿袭了白兰一如既往的风格。通身白色的建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目，艾维忍不住眯了眯眼。
“这是哪里？”
“这里是隶属密鲁菲奥雷的一处研究所。”白兰对艾维说道，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撒，我们进去吧。”
作为波维诺这样一个以研究为主的家族的首领，艾维对研究所这样的地方并不陌生。跟着白兰一路往里走，艾维发现这个研究所似乎更倾向于机械方面的研究——但具体研究是什么，单凭那些显然是十年后科技的产物的仪器，艾维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还是有点莫名的熟悉。
没多久，白兰停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口。
“等一下就让小艾维见识一下十年后密鲁菲奥雷的研究成果哟。”手伸入棉花糖袋子，白兰的动作一顿，又一脸遗憾地将手从袋子里拿了出来，“诶，吃完了呢。”
这是第六包了吧？还是第七包来着？艾维不由地沉默了一下，思维小小的开了个差。
……他是有特殊的刷牙方法吗，吃这么多不会蛀牙？
房间门被拉开，出现在艾维面前的是一段通往地下的楼梯。跟着白兰一路往下走，楼道之中也渐渐亮了起来，艾维打量着这里——但楼道两边光洁的墙壁一览无余，似乎真的只是普通的墙壁。
在楼梯的尽头，艾维跟着白兰进到了也类似于试验场的房间。一个巨大的仪器立在房间的尽头，在看见仪器的一瞬间，艾维惊讶的瞠大了眼眸。
这个装置她见过，不过不是实体，仅仅在概念规划的设计图里——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机器应该是……
“超炎指环传输系统。”像是猜到了艾维的反应，白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微笑着开口道，“将火炎作为动力源的传输装置。我记得在很多世界里，波维诺都能先一步研发出这个装置，所以在这个世界干脆交给艾维酱的部下来完成了呢。”
很多世界里？艾维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还没来得及发问，像是为了回应白兰的那句话一般，一个艾维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声音在下一秒响起。
“大小姐？”
“好久不见，大小姐。”
在机器边，几个原先背对着艾维他们的研究员中的一个，似乎是察觉到了艾维他们的到来，下意识往这边看了一眼——却看到了她意料之外的人。艾维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熟悉的人，但比起凡妮莎的意外的样子，梅茜显然要冷静的多。
“……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回过神朝那两人笑了笑，艾维这样说道，“如果是十年后的我，大概会这样说吧。”
不过……
“的确，好久不见啊，梅茜，还有凡妮莎。”
白兰显然是故意的。
艾维虽然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白兰的意图，但白兰让她和梅茜他们见面一定是故意的，这一点她很肯定。
虽然相处时间还不久，白兰也一直都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但往往越是坦然，其中所隐藏的东西就越深。
“真是的，白兰你们动作太慢了喵！”
“抱歉抱歉，来之前稍微耽误了一会儿。”
很快，白兰那里的对话吸引了艾维的注意力。
一个看上去和艾维差不多大的蓝色长发的女生，此时正和白兰说着什么——似乎是察觉了艾维的目光，那个蓝发女生一脸气鼓鼓的表情看向艾维。
“就是因为她吗？”艾维看见对方指着她这样说道，语气相当不高兴的样子，“磨磨蹭蹭的，为什么白兰要一次又一次留这种累赘在身边啊喵！”
“艾维酱是客人哟，不可以这样说话啊铃兰。”白兰微笑着拍了拍那个蓝发女生，也就是铃兰的头，眼眸微睁——似乎有些不悦的样子，这是艾维第一次看见白兰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是，一次又一次？
“……白兰……”铃兰的表情仍旧带着不甘心，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会我们还要带艾维酱去‘那个地方’看看。”白兰再次眯眼笑了起来，神情变化自然到仿佛先前的所有不对都只是艾维的错觉，“顺带还可以找红阑酱玩。”
“哈哼，白兰大人，真的要去那里吗？”先前作为司机的绿发青年站在白兰的身边——艾维记得白兰是称呼他为“桔梗”的。
无论是铃兰还是桔梗，两个人似乎都和白兰相当熟稔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心腹或者得力部下之类的人。
“是的哟。”白兰点头应道，随后又看向了艾维，“叙旧的话等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要出发了，艾维酱。”
“出发？去哪里？”
艾维下意识看向了被称为“超炎指环传输系统”的装置。
“超炎指环传输系统的运作需要大量火炎。虽然我知道十年前的艾维酱已经熟练使用火炎了，但让客人动手什么的怎么听都不太好。”白兰又继续说道，“所以我特意把小铃兰和桔梗都叫过来了。”
艾维料到十年后火炎会作为一种动力源，被运用到各个领域。因而“超炎指环传输系统”的发动条件是大量火炎这一点她完全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还是不对。
……等等。
艾维这时候终于明白了那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个叫作铃兰的女生和那个叫作桔梗的青年，对这两个人，艾维一开始的猜测仅仅是认识的人，并非主力战斗人员。但如今看来，从白兰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这两个人并非是普通的家族成员才对。但在十年后艾维提供的信息之中，从白魔咒所有部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乃至追究到黑魔咒的队长与副队长，其中，并没有哪一个叫作铃兰，或者桔梗的。
艾维并不认为十年后的自己会遗漏形象和性格特征如此鲜明的两个人。
但没等艾维再去多考虑什么，白兰便点燃了火炎。
几秒种后，白兰、铃兰、桔梗连同艾维四人一起，消失在了超炎指环传输系统投影的光束之中。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艾维已经在密鲁菲奥雷待了近半个月了。
那天与白兰一起出去又回来之后，艾维就没怎么出过门了。看梅茜她们的情况，自由应该也是受限的，见面想来也没那么容易。
而密鲁菲奥雷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也就乐得一个人待着，除了饭点会抽出时间让餐厅的人送餐以外，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捣鼓十年后自己给她布置的作业上。
通过这段时间的摸索，艾维对于如何将程序完成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但工作刚开始没多久便遇到了瓶颈，这让她烦躁起来。更何况十年后的自己万事不管，只知道在一旁看笑话，这就让她更加郁闷了。
这一天一大早，艾维便顶着两个黑眼圈爬了起来。在洗漱之后，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开始工作了。艾维和父亲很少有相像的地方，虽然承袭了来自父亲的发色和瞳色，长相上却更偏向于母亲玛丽安。可论对研究的狂热这一点，艾维十有八九是遗传父亲的。
“呀嘞，一大早就起来学习了吗？艾维酱还真是刻苦努力啊。”不用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艾维显然没有要和白兰多纠缠的意思，“有事吗？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等会儿再说，我不喜欢有人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我。”
“虽然打扰了艾维酱的兴致很抱歉，但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哟。”白兰的声音比之先前的确少了几分玩笑的意味，“今天我这里收到消息，后天彭格列会对巴勒莫分部发起攻势，营救被我囚禁的波维诺首领，艾维·波维诺。”
“马上就到你出场了，艾维酱。”
本想不作理会，听到白兰的话后，艾维终于还是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直直的对上了白兰兴味的眼神。
“……我知道了。”
也就是说，不久之后就会见面了吧？阿纲，还有其他人。
艾维敛了敛眸，神情莫名。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