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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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阿诺德。”
红阑浅笑着对金发的青年这样说道——而阿诺德对此，仅仅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红阑一眼，接着目光又落到了别处。
“出来吧。”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而阿诺德话音刚落，艾维就从一边的小巷中走了出来。
“嗯……我只是觉得我不太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
在场的人，或者“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了艾维的身上——艾维的话听上去底气并不是那么足。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任谁面对这种周围都是应该已经死去的人的场景，都多少会有些无措的吧？
当然，对于这些一看就早就知道她在的“人”来说，她刚刚的遮掩可以说是相当拙劣的。
不过，因为不久之前的事情，艾维也多少忍不住开始好奇起了这枚戒指，和红阑，以及眼前这位初代云守的关系。
相当好奇。
时间回溯到之前。
在得知了初代家族即将对他们进行试炼之后，知道不能急于一时，Reborn就安排纲吉他们自回家自行休整了。而艾维也同样在之后和红阑，塞尔瓦托还有安斯蒂斯离开了并盛神社。
期间虽然多少纠结了一下，但最终，几个人落脚的地点，还是定在了艾维先前在并盛的时候，居住的那个公寓里。
原以为这下终于可以休息一下，艾维却在刚放松下来的时候，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无法忽视的杂声——而就在刚才，塞尔瓦托和红阑跟着安斯蒂斯先上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得不再次站起身往楼上走去——她怕她再不出现，楼上那三个人会把公寓给拆了。
然而，当艾维来到楼上的时候，却发现楼上并不只有三个人——那三个人倒是好端端的站在了一边，和另一个相当眼熟的金发青年就这样对峙着。
……他是，津嘉·布莱德？
虽然对方的面容要比先前在十年后看见的要成熟的多，但是想到对方“魔导师人偶”的称号，艾维就对此不觉得奇怪了。
但是，津嘉是怎么出现在十年前的？难道说，是传送那个时候——
“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津嘉率先开口——他的目光死死的盯在红阑的身上，相比先前见到艾维的时候，他此刻的状态似乎更加不稳定。
“彼此彼此。”而对于津嘉的出现，红阑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她只是偏过头，就这样看着他，“你居然真的跟过来了。”
“你找得到她吧？”
津嘉的语气相当笃定。
“谁知道呢。”
而面对津嘉的质问，红阑只是不可置否的这样应了一句。
“她在哪里？”
“大概在梦里吧。”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着，虽然语气听上去并不是那么沉重，但两人言语间满满的都是压抑着的火药味——塞尔瓦托看上去对此并不意外的样子，很显然，他对红阑的事情多少也有些了解，而艾维和安斯蒂斯就完全没有弄清楚眼下的情况。
——“她”，是谁？
捕捉到了两个人话语中某个共同的词汇，艾维有些好奇起了这个第三者的身份。在提到“她”的时候，无论是津嘉还是红阑，态度都不是那么的自然，很显然，这是两个人共同认识的人，甚至还和两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些联系，不像是敌人，却也说不清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至少津嘉和红阑之间，绝对不会是一种友好的关系。
“如果你能活到现在，那她也应该——”
“别做梦了，津嘉，她已经死了。”面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的金发青年，红阑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的泼起了冷水，“何必这样惺惺作态？你也不过是因为心脏还在埃尔的手里，才一直在找她的吧？”
“不过说来也奇怪，你这样的人，居然会把自己足以称之为性命的存在交付到另一个人手中——”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红阑的表情突然复杂了起来。
而在片刻的停顿之后，她垂下了眼帘。
“你不用问了。”
“她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告诉任何人你的心脏在什么地方，连同我在内。”
听到红阑的话，津嘉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心脏那种东西，怎样都好——她早就已经告诉过我了。”
“我只是以为，既然你还在，我就有机会见到她。”
“我以为你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原先也是这样认为的。”
红阑抬起头，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可是她选择了那个男人。”
“我当初也是自认足够了解她，所以就放任了她去接触那些人——可是她最终还是选择和那个男人离开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我。”
“津嘉，没人能掌控所有事情，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不例外。”
“可是至少你和我都知道一点——如果她会出现，首选去见的人，绝对不是你和我中的任何一个。”
“……”
津嘉没有回答，但很显然，他也同样默认了红阑的话，即使他并不想承认。
双方僵持了半晌，谁也没有出声。
最终，津嘉还是离开了——他和红阑之间虽然有着火药味，却出人意料的还是没有打起来。
——这个时候，两个看上去互相为敌的人，在某个纽带的连接下，反倒成了多少能理解对方的存在。
很微妙。
气氛在一时间僵硬了起来，艾维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另外两个人一眼。片刻之后，红阑再度开口，打破了眼下的沉默。
——她看上去有些疲惫。
这是艾维第一次看到红阑露出这样的表情。
在红阑和津嘉的对话中，艾维才注意到红阑在称谓和说话方式上有了些变化——但是这些变化，似乎并不是从现在开始的。
或者可以追溯到她对白兰说出“那么，妾身自然也再担不起‘国师’这种名头了”的时候，甚至思想上的变化，还可能更早。
之前在艾维的询问中，红阑也曾说过，津嘉是“故友认识的人”，眼下来看，这位故友大概就是红阑和津嘉口中的“她”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波维诺的后人。”
红阑的声音将艾维跑偏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想说什么？
没等艾维问什么，红阑伸出了左手，她摊开了手——而此刻，她的手心中有一枚看上去有些旧了的指环。
“这是什么？”
看着红阑手中的指环，艾维下意识问道。
“那个津嘉想要的东西。”
红阑言简意赅的这样解释道，她盯着手中的指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走吧，我带你去见几个人——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诶？
没想到红阑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艾维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但红阑只是示意她跟上来。
回忆结束。
之后，她们就出现在了这里。
再之后，她就看到了白天在神社那里见过的那个彭格列一世，以及其他并没有正式见过，但根据个人特征，多少能猜出对方身份的，一世的守护者们。
当然，其中自然包括了还有那个最早出现的，点出了她的存在的彭格列初代云守，阿诺德。
艾维记得，在她所看过的资料中，这位云守曾经是国家秘密情报局首席——他的人看上去倒是的确很符合这样的设定。
——面无表情，一身黑色的风衣，仿佛对于除了目标以外的任何人都没有兴趣。
初代家族的成员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艾维忍不住暗暗这样想到。
他的样子和云雀很像，但却有着不同的气质，虽然两个人看上去都是冷清的人，但是给人的感觉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但是从红阑对他着重点名的情况看，恐怕先前红阑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和阿诺德是脱不了干系了。
“我对你们这些术士一点兴趣都没有。”
淡金发的青年眉头轻皱，看了红阑一眼，又仿佛失去兴趣一般阖上了眼眸，倚靠在一边的墙壁上。
只是艾维注意到，他的目光在经过红阑手中的指环的时候，有过一瞬间的停顿。
红阑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但我想，你大概会对这个术士多少有点兴趣。”
在红阑唇角微微勾起的一瞬间，指环上一瞬间燃起了靛青色的火炎——宛如白天初代出现时那样，指环上投射出了一束火焰，并且渐渐从中显现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而一旁的阿诺德，仅仅只是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无言的看着这一幕。
与此同时，艾维也观察着火炎中出现的这个女子。
这应该就是红阑口中的故友了——从火炎中出现的女子一身斗篷的装扮，黑色的长直发垂至腰间，在火炎渐渐趋于平缓的同时，她睁开了眼眸，灰蓝色的狭长眼眸中仿佛氤氲着一层朦胧的雾气，神情漠然。
从面上看，完全看不出她此刻的喜怒，而她的目光在一一掠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之后……最终在阿诺德的身上定格。
时间仿佛都因此停滞不前。
艾维屏住了呼吸。
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觉得这样的场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自从她到达十年后那一天起，她原本认知中对于时间和空间的定义早就被推翻了一遍又一遍。这群人本身的存在就已经超出规则本身的范围了，于是，她也索性不再去管这些一团乱的理论。
所以说，这名女性和彭格列初代云守的关系，到底是——
“是恋人。”
似乎看透了艾维此刻的想法，站在艾维的身边，红阑这样说道。注视着那名女子，红衣的少女仿佛因为那名女子的出现而欣喜着——她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无比的轻松，带着一种艾维无法理解的愉悦。
“——埃尔思佩斯·埃德加。”
“在你们看来，她应该是彭格列初代云守，也就是那个名为阿诺德的男人的恋人……乃至于后来的妻子。”
“也是，我的挚友。”
最后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红阑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一直停留在那名女子的身上。
“那个时候你可从来都没有这样承认过啊，国师小姐。”
然而，那位名为埃尔的女子却突然接过话头这样说道——看样子，她听见了红阑最后所说的内容。然而，即便在几秒之前还说着“是挚友”这种话，红阑依旧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因为你现在已经死掉了啊，埃尔。”
“——是这样啊。”
听到红阑的话，埃尔垂下眼帘，目光盯着地面——她的的语气听上去相当平淡，似乎是已经相当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况了，以至于红阑的话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干扰。
“红阑，你接触了不该接触的术。”
陈述句的语气，完全没有不确定的意思，埃尔看上去好像完全清楚红阑究竟做了什么。
“只是为了更接近规则。”
而面对埃尔的话，红阑有些不自在的这样回答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唤醒我，那就证明，你已经打算抛弃规则了吧？”
“……”
红阑没有回答。
艾维突然想起来，之前的白兰也曾经说过，“号称‘规则’的红阑”这种话。
——那所谓的抛弃规则，又是指……？
红阑和埃尔之间的对话，艾维也并不十分能理解——或许是关于身为术士之间的话题吧。但隐约之中，艾维总觉得，她们之间的对话恐怕还是和7的三次方有关，更进一步说，和红阑本身的经历有关。
“不过，不论如何……”
女子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动，她的目光再度一一掠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诸位，好久不见。”
“以及……好久不见，阿诺德。”
而那个一度被遗忘在一边，从开始就不发一言的青年，此刻也终于睁开眼睛，对上了埃尔看过去的目光。
“——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