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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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么向他解释呢？说我最近很忙？不行，朱奕轩就是个闲散王爷，哪有什么公务要忙，平时也就逛逛青楼赌坊，说最近忙肯定糊弄不过去。
我还在琢磨，却见朱奕清眼神哀伤，说：“既如此，奕清便不在这儿碍三哥的眼了。”，说完起身欲离席。
我又忙把他拉住，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能稍微等我一会儿呢。
见他看着我，我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借口可说，干脆说实话吧。
我说：“……奕清，近日来我为了一事稍有些烦心，不知该怎么面对你，并非你做错什么。此事是三哥不对，如今三哥已经想通了，再不会疏远你了。只是那件事……三哥实在难以开口，而且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朱奕清眼中有些挣扎，但还是接受了我的说辞。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我的道歉应该十分没有诚意吧，但是我又不可能说出穿越的事，没了这个前提，以我的智商情商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可以圆过去的话。
所以，在我看到朱奕清似有些不甘的神情时，只觉得更加愧疚，并觉得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他。也许短时间内我还做不到原主那样对他掏心掏肺的程度，但是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待他好的。
之后我们用了午膳，这一顿菜色都十分不错，只是有些沉闷，美食入口都尝不出什么滋味。我知道朱奕清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但是刚发生那事，我总觉得他是在生闷气，不愿和我说话。朱奕景这臭小子，他要是留下来，至少能缓和些气氛啊。
用完午膳，朱奕清说和三哥有些时日未见，不如今日两人泛舟湖上。我虽想说每日早朝不都能见到吗，却没胆子说出口。
来到湖边，我看着靠岸那些细细长长的小舟，总觉得它很容易翻，我可不会游泳啊！回忆了一下王爷的记忆，他竟然也不会！虽然他会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啦……但是他不会更让我担心这舟翻了该怎么办了。
此时朱奕清已经站在一叶舟上了，我犹犹豫豫地不敢过去，又想着已经答应他了，简直难办……就在这时，我看见湖上有一艘大船慢慢开过，上面还能看见不少人影，我便急忙指了指那船，表示我要坐那个。
但接下来我又后悔了，指的时候没仔细瞧，如今一看，那船整顿得花里胡哨，还能听见船上唱着淫词艳曲，夹杂着男女调笑之声，分明是个花船。
我刚想解释，却见朱奕清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应了声嗯，下了小舟向那停靠着花船的方向走去了，把我想要解释的话通通梗了下去。
我跟在他身后，上了另一座花船。
内心简直羞耻，带着自己的弟弟去花船什么的……朱奕景那货也就算了，像朱奕清这样的，恐怕从小到大连春宫都不曾看过，我竟带他上了花船……良心不安啊。
上了船后，我端着的一颗心倒是有些放下了。这虽也是个花船，却比我方才见到的那个正经多了，琴曲比较雅致，不似方才奔放，姑娘们的衣服穿得也是严实的，船客喝酒吃茶吟诗作对，倒是有些雅致。看来朱奕清虽由着我闹，却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听着那悠扬的琴声，我有些昏昏欲睡，果然我不是什么阳春白雪的人。
为了保持风度，我忍着打哈欠的冲动，没想到朱奕清一句话却把我惊醒了。
“往日三哥听曲儿可不会如此不耐，想是三哥府上那方清歌技艺非凡，如今这寻常曲子已入不了三哥的耳了。”
这……我能说我如今没有艺术细胞吗？当然不能。“……他弹琴确实不错。”，不过……朱奕清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那……和奕清相比如何？”
嗯？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这我该怎么回答呢？
不过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为什么觉得他这话耳熟了。
【“往日我弹曲儿三哥可不会走神，想是三哥府上那方清歌技艺非凡，如今我这拙曲已入不了三哥的耳了。”
朱奕轩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朱奕清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暗自责怪自己竟然走神了，而且走神的原因竟是因为想到了那人……
“……他怎比得上你，你多心了。”】
凭良心说，朱奕清的琴技是不如方清歌的。毕竟朱奕清只是闲时弹奏几曲，更多时候还是在看书作画写字什么的，而方清歌是青楼的头牌，是为了讨生活，若是他的琴艺生疏了，就该被换下来了。
但是我之前刚弄得朱奕清不太高兴，要不这时候说个善意的谎言哄哄他？
“比不上你。”
“三哥不必哄我，那人以琴为生，奕清自然是比不过他的。”
……那你还问？
说起来，朱奕清是怎么知道方清歌的名字的？
肯定又是朱奕景说的，也不知道这事儿被他说给几个人知道了。
最终我还是抵不住睡意，手支着头，脑袋耷拉着耷拉着就睡着了，朱奕清叫醒我时，花船已经靠岸了。我看看日头，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那花船在湖上晃悠了几个时辰。
刚下船，就见一我王府小厮打扮的人过来叫住我。我回忆了一下，好像对这人有些印象，就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回我说是方公子出事了。
方公子，还能是哪个方公子，我一听他出事了，连忙向朱奕清辞行，朱奕清就站我边儿上，也是听到了那小厮的话的，我着急着回府，就没等他回答，先走了。
路上我问那小厮，方清歌出什么事儿了，小厮说是中毒了，我一听更急，想用那轻功直接飞回去，但是在这么火烧眉毛的情况下，我还是用不出内力，正巧看见路边树上拴着一匹马，便解了那马的绳子跨坐上去就直冲王府，走前我把出门时装的一袋银子扔给那小厮，让他等在这儿，赔那马主人银子。
刚上马时还不觉得，如今那马跑出一段距离我才认知到这是我第一次骑马，看着比以往升了好许的视线，我极力劝自己冷静下来，但是马还是不受我的控制，在一次转弯时它直接跑向了跟王府相反的方向，我无奈只能拉住缰绳，乖乖下马了。
下马后我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认命用一双腿跑向王府。
跑了一会儿，出了一身汗，我倒是稍微冷静一些了。
方清歌没什么仇人，怎么会中毒呢？剧情里方清歌从来没中毒过啊……大概是误吃了什么东西，食物中毒之类的吧。王府中也有大夫，方清歌现在明面儿上还是我的内什么，这生病中毒什么的肯定不会轻慢了他。再说刚才游湖那地儿，离王府也不近，小厮又不知在岸边等我了多久，我和朱奕轩都不通医理，现在就算着急着赶回去其实也没什么用。
说到底，我刚才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着急呢？
此时离王府也不怎么远了（我竟一下子跑出这么远，感觉平日里装出来的风度都喂狗了，只能祈祷刚才没人认出我……），我便大步向王府走去，顺便路上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
认真想了一下，大概也就三点：第一，接受了剧情之后我其实非常同情方清歌的遭遇，所以可能不自觉中对他关照了一些；第二，就是我现在作为朱奕轩的“责任”了，在剧情中，朱奕轩对方清歌实在是太渣了，所以我就想着以王爷的身份补偿他一点，如今这补偿还没做到，他却要死了，这我怎么能接受？剧情里他虽然惨了点，至少还活着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即使是陌生人死在我面前，我也是会悲伤的，更别说我跟方清歌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比陌生人要紧张他一点的。
至于死这个问题……我在现代看了这么玄幻小说，如今在这里又看了不少武侠小说，里面那什么鹤顶红，一日断肠散之类的奇毒比比皆是，所以在我心中中毒基本就和死了挂钩了。
唉，之前就该冷静下来问问那小厮具体的情况。
想着想着，我就走到了王府，然后去了方清歌哪儿。
方清歌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昏睡着，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看着消瘦了不少。我问大夫他的情况，大夫说方清歌是服下了毒物，幸亏服下的不多，催吐后针灸啊什么什么的专业术语我不是很懂，大概就是说如今他身子十分虚弱，还隐晦地表示了如果他吃得多，我这么晚回来怕是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我便告诉大夫只要他能好起来，什么人参灵芝雪莲全给他用上。
然后我又问他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毒源在哪儿？大夫说吐出来的有米粒什么的，再加上时间问题，应该是有人把毒投在了方清歌的午膳里。
之后大夫跟我唠了两句，又说他要去煎药，他走后，我看着昏迷着的方清歌，想着那犯人的事。
我倒是想让老王把府中所有下人都叫到后院，然后我当面审出犯人是谁。但是首先以我的智商我觉得我也找不出犯人，其次王府的下人都是做了好几年的，方清歌又是最近才来，能策反王府几年的忠仆，或者投毒的人一早就是别人埋下的棋子，那基本上是不可能问出幕后人是谁了。
私人恩怨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刚才那老大夫跟我说方清歌中的毒怎么怎么罕见，怎么怎么绝版，以一个下人（虽然是王府的下人）的人力财力，都是搞不到这种药的。说起来剧情中方清歌根本没有中毒过啊，他又没得罪人，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到底是谁要用这么珍稀的药去害他呢？根本没有理由啊……
说起来，能知道这种罕见的毒药，而且竟然还能解！……我想起来，虐身虐心那会儿，确实不管方清歌被整得怎么要死要活，最后都被这老大夫给救回来了……这王府的大夫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啊……
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想出去透透气，让侍卫守好方清歌，但又觉得说不准侍卫也可能跟这案子有关呢？我现在真是看谁都怀疑他是凶手。
但是又不可能把王府的人都换了，好歹这些人也在王府做了这么些年，有些还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像老王，那都是从小看着朱奕轩长大的，是老王妃那一代的人了。我这要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了，那些人得多寒心啊。再说从新开始找人，那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想混进来不就更容易了吗。
但要是找不到凶手，我该怎么向方清歌交代啊？
越想越是头疼，又怕我出去后凶手趁机来补刀，导致我完全不敢离开方清歌身边，之后又东想西想了些有的没的，竟就这么坐到方清歌醒来了。
他醒来时我还走神地想到小说里一般有人中毒昏迷不是都该昏个两三天吗，怎么他这么快就醒了？随即紧绷着的神经就松了些。虽然大夫说他毒性不深，但他后面说的那些不明觉厉的名词，让我感觉其实方清歌离药石不灵也就差那么点儿了，如今看他醒来，着实松了口气。
方清歌醒时看我坐在他床边，还想着要给我行礼，我连忙拦住他，让他好好躺着。之后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开口，我猜他现在也搞不清自己是个什么状况，就把刚才大夫说的话简略一下复述给他听了，然后又问他今日午时的情况。
他说他就和平日一般用了午膳，之后想着再去练会儿琴，然后就没有接下来的记忆了。我突然灵光一闪，就问他给他送膳食的一直是一个人吗？他说是，是个叫张石的人。
我便差人把那张石叫过来，顺便吐槽自己刚才真是急疯了，既然是膳食上出了问题，首先就该问送膳的人，然后是火头师傅，后厨的帮佣，反正是期间能接触到这些食物的所有人，要是再问不出，就连采买的人也要怀疑，毕竟方清歌的身份不同，食物是分开做的。
在张石到这里前，我还问了方清歌午膳怎么就只吃了一点，是不是王府的饭菜不合胃口？其实说真的我很庆幸方清歌只吃了一点，但是大夫跟我说方清歌中毒前本身身体就不好，是饿的，大概每天就吃一点儿，就算不中毒，再这么几天他也得倒。
我听了顿时心里不是滋味儿，原来感觉方清歌瘦了并不是我的错觉，他是生生饿瘦的，而我之前这么些天，竟然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听我这么问，竟回答我说他住在这儿这么些天，身边没个能说话的人，渐渐便没什么食欲了，并不是菜色问题。
我一听更是愧疚，想想剧情中，虽然后面出了那事儿，但是好歹前期人朱奕轩还是把方清歌养得白白胖胖的啊，我竟是连那渣攻都不如，还说要补偿他，我真是……
想到这儿，我便跟他说以后我会多陪陪他，要是他有什么心事，或是想说些话，尽管来找我，也可以跟府里的人说话，总之就是你开心就好。他笑笑，却不说什么。我看他笑得那么虚弱，心里也难受。
之后没多久，张石就被人带了过来。我看那张石，还是个小伙子，眉清目秀的，王爷的记忆里没有他的身影，剧情中这人的名字也从没出现过。
我一连问了他好几个诸如送饭路上有没有碰见什么人，餐盘在路上有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此类的问题。为了施压，我还在他来前让四个侍卫大哥进来，两排站好，让他们手握着刀柄，虚抽出一些，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刀刃，闪着光印在他眼里。
张石此人全程淡定非常，对我问出的问题一一回答，我一方面觉得他的话挑不出什么错处，又这么镇定，大概不是犯人，但一方面又觉得他这么淡定，说不定就是犯人！
但是想想这王府的下人都是淡定非常，我觉得哪怕泼他们一身大粪，他们的表情也不会龟裂，让我怀疑这些下人是不是都是天生面部神经坏死，便也不觉得张石的淡定有哪里奇怪了。
之后我又依法炮制叫来好几个跟方清歌的午饭有接触的人和可能有接触的人，但是问下来感觉他们都没什么疑点。虽然也不排除串供的可能性，但是……
之前我肯定这桩案子是府里出了内鬼，但是现在想想会不会是外面的人做的？但是叫来侍卫统领后，他却说没有外人出入过王府。我又想万一是哪个轻功高手犯的案呢，小说里的轻功宗师那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啊。但是这么想的话，抓住犯人更是没影儿的事了，眼下还是着重府内人犯案的可能吧。
但是如今问话问不出来，我又做不到严刑逼供，一时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因为担心方清歌的安危问题，我也不敢离开他身边，传人问话都是叫到他房里来了。他现在身体不好，正是需要休息，我却还吵着他……
其实想想我现在跟原版朱奕轩比起来就是个战五渣，还没几个侍卫大哥们加起来厉害，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但可能是为了寻求安全感，我还是让人搬了一张床过来，打算暂时跟他住一块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