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收天×原无乡 归墟》朦小琊

8、第八章

　　"不行！"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回答得却是异口同声地坚持。
　　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床边一本正经的两人，倦收天觉得好像又有些脑仁疼——他很好奇他没醒过来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这两人是打算站在同一战线对付他了么？
　　毕竟当初求倦收天帮忙的是他，现在害得倦收天重伤的也是他，比起央千澈的不肯退让，原无乡就显得底气不足了些。像是为了缓解他此时的尴尬，原无乡轻咳了一声，这才斟酌着道出缘由："之前你也说了此行危险，说明你对于这只……这东西……"
　　不敢把"鬼"这个字说出口，原无乡有些纠结该叫它什么，毕竟前几天他亲眼所见的东西，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这二十几年来的认知，"你对驱除它并没有什么把握不是吗？再加上你的伤还没好透，你现在的情况无疑是过去送命。"
　　在倦收天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毕竟人是他拉下水的，倦收天也是为了他而受伤。原本以为只是被梦魇着了，想找个懂行的人祛祛邪，没想到这事情的背后竟然真的关系到了生死。百般愧疚之下，原无乡有些退缩了，虽然私心想让倦收天帮他渡过这次危机，但如果是让这个人以生命安全作为代价，他实在说不出这个口。
　　毕竟，他与他，原本没有任何交集，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足够的理由让倦收天为他做到以命相交这种程度。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一双黑色的眸子深如寒潭，倦收天只是淡淡地看了原无乡一眼，也只一眼，就好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现在逃避已经晚了。"苍白的脸上还未恢复些血色，他单手撑着床沿想要站起来，原无乡见状一把将他扶住。
　　"下来做什么，你需要静养。"紧张于倦收天的伤势，他下意识地加重了语气。这人怎么这么倔，简直油盐不进。
　　"你以为经过几天前一战，我伤了它一缕残魂，使它本体受了重创，它还会放过你，抑或说还会放过我吗？"倦收天反问道。
　　"我……"如此直白的问题摆在原无乡眼前，明明都知道答案，他却不想去承认这个事实。扶着倦收天的手有些尴尬，抓着也不是，放掉也不是，心里矛盾到了极点。
　　幸好倦收天并没有打算让他继续面对这个问题，"所以，趁它现在还未修补好魂体，我需要将它速战速决，这样胜算才会更大一些。"更是为了让他自己的生活尽快重新恢复昔日的平静。当然，后面的半句被他自动隐去了。
　　"你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一旁沉默的央千澈注意着眼前两方的暗潮涌动，敏锐如他，瞬间就抓住了关键词，"你真的打算自己去？"
　　"既然答应了，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不然怎样，央千澈，你出不了这个门的。"坐在电脑桌前，他打开了电脑，倦收天看似随意地飘来一句。
　　像是点破了些什么事情，央千澈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即使要去，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去，以你现在的状况，别说是只完整的怨灵了，就是随便来只残鬼就够你呛的。"倦收天现在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没有解开封印的倦收天与普通人无异，虽说有些小法术傍身，但也只能自保，若是要去驱个怨灵什么的，定是危险万分。
　　"谁说我没有准备？"一句反问，让央千澈停住了接下去的话，"在此之前，我给你们看个东西。"轻点鼠标，倦收天打开了一个搜索引擎，输入了"隆华镇"三个字，却没想到庞大的数据库里缺丝毫没有半点关于这个镇子的消息，之前原无乡所说的在毕业旅行之前查找的信息像是凭空消失了那般诡异。
　　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原无乡连忙打了一连串网址进去，白底的屏幕上却始终显示的都是"404 error"。"怎么会这样，我们之前明明在隆华镇的这个官网上面找的旅游攻略的，这……这……"一瞬间，森冷的凉意似是从脚底涌出，一直凉到指尖。
　　"你是不是想说，明明是学校的校讯通推送的短信，怎么可能会是假的，是吧？"回过了头，倦收天看了一眼原无乡此时的反应，"不仅仅是你收到了短信，你的同学也收到了同样的短信，所以你们一拍即合，把毕业旅行的地点选在了这个镇子。"
　　"是，不过……"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通过伪基站绑架你们的SIM卡信息，强制干扰及屏蔽一定范围内的运营商信号，并且趁着这段时间，迅速筛选出符合它条件的手机号，并把短信发到这些号码上。"
　　"所以，这是人为的？"
　　没想到倦收天却是摇了摇头，"不一定，伪基站是通过无线网络进行传播的，在一定波段内能够实现其目的，而魂体，说白了实际上也是一种波。"甚至比人为的一台主机加一台笔记本电脑更为简单，只需要念力的操控就可以了。这些，他并没有打算说出来，相比之下，眼前的问题要来的棘手的多。
　　修长的指节敲击在键盘的字符上，流畅而富有韵律，只见倦收天在原本显示"404"错误的页面上修改了几组代码，而后轻按回车，之前隐藏的界面就这样被刷新出来，"虽然这个网页已经被注销了，但代理器里仍然残存了一部分文件碎片，之前我通过一些追踪手段找到了发布这些信息的IP地址，并且锁定了这个IP地址的所在位置。
　　"隆华镇？"原无乡下意识地念出这个现在看来有些毛骨悚然的地名。
　　"是的，就是隆华镇。"也是接下来他要去的地方。
　　即使是在这种事情，央千澈也没忘了揶揄他，"没想到历史系出身的倦教授也是走技术流派的，我还以为你只对死人骨头有兴趣。"
　　"抱歉，那真让你失望了，即使我只对死人骨头有兴趣，在对于历史的研究中，也需要与时俱进，不像某些人，只知道坐井观天。"当然，倦收天也不忘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