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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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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就是总统专列!老子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回去得和虎子吹吹,不羡慕死他们才怪!”
严副官从轿车下来,兴冲冲跑上月台,把脚一跺行个军礼,“各位弟兄辛苦了!我先上去打点打点,好让我们司令有个安生旅程。”
两个警卫目无表情看看他,扭头往身后火车方的向撇了撇,示意他上车。
严副官笑容满面地上车打点去了,倒也没认为给人看不起,总统的警卫当然应该高大上,随随便便嬉皮笑脸才是不妥。
此时还坐在车里的金万通就没有那么好兴致了,天色才微亮,他是漏夜被从地宫送出来,一路掩人耳目快赶慢赶,像是押送犯人似的被送到车站。能离开首都总是好的,毕竟在这里他太被动了,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只是不放心总统那只老狐狸会不会耍花样,一日没到达领地,他都不能松懈。
还有一个更败坏兴致的人坐在旁边,这就是林信,在加长轿车里,他抱住用毯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奈良,不时留心对方的状况,林信就坐在对面,用眼睛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路。
“你真把这人当宝了,怎么?还怕磕着碰着?”
金万通不给他好脸色,“总统叫你来的吧?有话你就说,没话我就下车了。”
林信冷冷一笑,“我就奇怪你是怎么和大魔头牵扯上的,哈,原来是这样!金司令好胆色,不远万里跑到南海湾把人救出来,想必早已痴心暗许吧!”
金万通最烦他冷嘲热讽不阴不阳的样子,翻翻白眼,把人抱稳妥了打开车门。
“回来!”林信咬牙切齿,咕嘟一下咽掉堵在胸口的恶气,再深呼吸,板起脸说:“总统有话带给你,听好了!现在只是暂时饶他一命,给你三个月时间查出皇家宝藏的下落。”
金万通转头瞪大眼,“什么宝藏?”
“皇、家、宝、藏!”林信一字一句道:“你真以为只是一座口说无凭的金矿,总统会承担那么大压力?帝国军横行多年敛财无数,祖祖辈辈积了多少财富,只有皇室核心成员才知道,你必须把它给挖出来。”
“如果我说不答应呢?”
“你已经趟在浑水里了,这事要是不成,下场还用我说吗?”
“妈了个逼!”
汽笛长鸣,火车开动了,正好迎着朝霞的方向行驶。
金万通靠在车厢的卧铺上,无心看风景,满脑子都是林信的话,该死的皇家宝藏,没想到老狐狸盯上的是这个!他现在是半点回归自由的喜悦也没有了,低头看看枕在自己腿上、依旧昏睡不醒的奈良,继而长叹口气。
严副官察觉到上司情绪不佳,不敢打扰,尽管刚上火车时兴致高昂,没多久便百般无聊,他还是安安分分的守在车厢门口,以便金万通随时传唤。
列车在震荡之中又稳妥的翻山越岭,穿过两公里长的隧道,重见光明时太阳已下山了。
奈良在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中醒来,人虽醒,脑子却还没有清醒,出发前被注射了大量的安定药,眼前朦胧,看什么都像是在做梦。
金万通本来正昏昏欲睡,奈良一有动静,他立刻正襟危坐,打起精神问:“醒啦?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饿了吗?我叫人弄点吃的去。”
奈良愣愣地望着车顶,脖子实在痛得厉害,伸手去碰,不自觉哼出声来。
金万通赶忙抓住他的手,“别乱动,我给你抹点清凉的药膏会好些。这伤又不能包着捂着,发炎可就麻烦了。”他捧住奈良的脸往侧转,露出了骇人的伤口,红肿还没半点消下去,“进来!快给我找找那药膏!”
严副官应声进来找药,然后又蹲在卧铺边上,满脸紧张的看着金万通涂药。金万通也是同样紧张,捏住棉签的手指半分力道不敢使,他是真怕,一使劲就把奈良伤口的皮肉刮下来。
奈良还是感到疼,只不过疼痛让他越来越有知觉,脑子也渐渐活过来了,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他殊死反抗,最后还是敌不过众拳,被打倒在地,又被人按住勒住不放,那些人就像对待牲口般把冒着丝丝热气的铁块往他身上烙!
这是何等的耻辱,奈良想起眼就红了。他面白如纸,双眼却通红的快要滴血,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什么狠辣恶毒之事,旁边两人毫不怀疑,如果奈良现在行动自如,手里又握有把军刀,必定是见谁就宰谁的丧心病狂。
金万通吞吞口水,连忙宽慰他,“别气,别气啊,那些孙子的模样我都记下了,有机会肯定给你报仇。我知道你心里憋屈难受,不过来日方长,咱们先把伤养好才是,对不对?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在我看来就多了一道疤,男子汉大丈夫,也不用在意这身上的伤疤是多是少。”
见到奈良还是一副要吃人的神色,严副官早有多远跑多远了,金万通其实也有几分怯意,但是他清楚奈良现在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根本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壮着胆子继续说:“你想想,我带着你好不容易才从死神手里逃出来,只要把命留住,这一点代价算什么。”
他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就变成始作俑者,让奈良把他直接恨上了。
“闭嘴!”
行驶了大半日,列车靠站了。
金万通接过严副官手上的水盆,转身迈进车厢,他垫高枕头,把奈良搀扶起来,让对方倚靠在床头,自己则蹲下身去给对方洗脚。他就是想让奈良泡泡热水,好好舒服一下,只要身体舒服了,心情自然也就舒畅了,凡事也就想开了。
金万通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奈良,哪怕只是洗个脚,也要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势必要让对方感到对自己深深的关怀和爱意。不过就是一双脚十个趾头,金万通就是有双巧手,也洗不出朵花来,他洗着洗着不由自主心猿意马,他手掌包住对方的脚背,在水里用轻轻挠那脚心,带有几分挑逗的暧昧意思。
奈良受到药效的影响,脚底板并没有什么知觉,他见金万通表情过于猥琐,冷着脸问:“你要带我去哪?”
金万通又不死心的挠多几下,奈良不痛不痒的模样让他挫败,把水盆挪开说:“当然是回家了。我们要回夷昌,那是个好山好水的好地方,只要回去了,上到地方政府下到街头瘪三,哪个不得看我脸色……放心,委屈不了你啊。”
奈良垂下眼皮,“你是真把我当兔子养起来?”
“哎,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只是想养一个兔子我用得着费那么大劲吗?”
奈良听不进他的话,抬眼瞥了一下金万通,“你那些肮脏的想法我不想知道!你们这些杂碎,从前像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现在好了,全都来恶心我膈应我,不是占我便宜就是让我不痛快!怎么?不打压我显不出你们的本事来?”
“小良……你怎么能拿我和别人比,哎,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别多想了,累不?睡一会呗。”
金万通刚碰到奈良,尚来不及把对方放平,被一个耳刮子抽到脸上。奈良的这巴掌只是个开端,他使不出大多劲来,可就是不依不饶不死不休的架势,劈头盖脸的胡乱踢打,霎时间,金万通几乎制不住对方。
“别碰我,滚!”
奈良和金万通纠缠到一起,歇斯底里地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宝贝儿,你冷静点,冷静!有话我们好好说……”
金万通把奈良拦腰抱住,让对方转不过身也无可奈何,奈良愤恨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张口就咬住了他的胳膊!金万通痛叫出声,没料到皇子殿下撒泼起来就像疯妇,他只好大声叫严副官进来支援。
严副官来是来了,却也无从下手,既不好伤着未来司令夫人,又不好站在边上看戏。奈良这一口得忒狠,可以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虽然还不足以咬下金万通的皮肉,不过牙缝之间已经见血了。这样的情况金万通当机立断硬起心肠,反扣住奈良的右手臂,硬是将人摁在铺上。
“还站着干吗!快啊,把药箱拿来!”
严副官手忙脚乱的找到药箱,打开,按金万通的吩咐拿出针筒和安定剂。这时奈良已是强弩之末,力气已经耗尽,只剩下大口喘气的份了,因为刚才牵动到了伤口,脸色发青额头布满汗珠。他看见严副官拿着针筒靠近自己,绝望地闭起了眼睛。
两人齐心合力,一人压制奈良一人动手扎针,总算是化解了这场风波,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小意外,他们两个生手功夫不到家,好几次没扎中血管,力道也控制不好,把奈良的手腕扎出青青紫紫的圆点来。
火车轰隆隆的行驶中,严副官草草吃过餐车送来的饭菜,把餐盘送出去,再端一杯温水回来。他看看床铺上昏迷不醒的奈良,又看看愁容满面的金万通,开口说:“司令,还好他们事先给我们准备了些药,撑到夷昌是没问题的,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吧,他没完没了的闹下去怎么办?”
“我当然知道。”金万通刚才冒了身热汗,把外衣脱掉,只穿一见白背心望着车窗吹风,“人我是弄到手了,可这心还早着呢。怎么办?慢慢磨吧,看谁耗得过谁!”
“好吧……司令你要没事就早点休息,我下去了。”
“谁说没事了,回来。”
“啊?”
“把胳膊借来用用,我得练一练该怎么打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