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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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焰以为自己回家的时候哥哥肯定会对自己说什么，没想到哥哥居然一句不提。像以前一样叫她一起吃晚饭。饭桌上拓跋焰刚想解释自己的行为。哥哥笑的一脸温暖：“哥哥明白你要做什么，放心，我一定顺你的意。”拓跋焰看嫂子也一幅我了解的表情，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不过看似眼前这一关是躲过去了，也就聪明的不再问，低头专心吃饭。
接下来的一个月，拓跋焰的生活很有规律。上半天去帮汉人们送食物，然后顺路去沙漠边写点东西，再然后回自己的公主帐。岁月轻描淡写的过，没有什么故事也没有什么波澜。拓跋焰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片土地和这种生活。
时间的确能让人习惯很多东西。但是如果有人根本拒绝正视时间呢。李陵坐在沙漠上安静的凝视日光。这里的阳光和长安的不太一样。似乎更亮更刺眼。这里什么都没有，触目都是黄沙，漫无边际的沙海悄然无声的铺展在他面前。永远沉默着，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博大与威力。
在这样的地方，即使有风，时间也象是静止的。他喜欢这片沙漠，在这里他可以无视时间，沙漠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太阳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时间也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的故事开始的时候很美丽。那时属于他的不是今日戈壁的粗犷荒凉，而是截然不同的精致汉宫。
繁华到极致的御花园，洒满阳光的深宫后院，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一个盲眼的华衣老妇坐在汉宫深处的亭子里，身后年轻的宫女安静的扇着孔雀羽，柔软的绒毛在微风里温柔的颤动。跪在老妇面前的黄袍少年顺服的低着头，远远望去，一幅皇家母慈子孝的和谐画卷。他却叹口气，急急跑起，穿过那条横跨桃花流水的小桥。白色的袍摆飞扬在夹带着桃花瓣的风里，毫不意外的凝住了一片年轻宫女的目光。
跑到亭子外的时候，他站住了，没有说话。窦太后的声音却已经带着笑意响起：“阿陵来啦，我一听就知道是你。漂亮孩子就连脚步声都好听。过来，让哀家看看。”他微笑的跨进亭子，跪在黄衣少年身边。黄衣少年微侧了脸，两个少年极快的交换了一下目光。黄衣少年原本莫明悲愤的神情带了淡淡笑意。阿陵对他眨一下眼，上前一步，乖顺的让太后苍老的手抚上自己玉雕般的脸，有意撒娇的语气：“太后奶奶，我想找阿彻去玩。昨天弄到匹好马，我们约好今天去赛马的。”窦太后笑：“还是阿陵乖，少年孩子就多玩些。什么贤良方正，提拔人才，等你长大就知道根本都是空想。”黄衣少年刚要说什么，阿陵悄悄打了个手势。两个少年又都沉默的跪着了，太后随意挥挥手：“去玩马吧，哀家也累了。你弄出来的烂摊子却要哀家这个瞎眼老婆子替你收拾。”两个少年告退出了亭子。
两个少年沉默的走过那些美丽的春意，一直走出很远，刘彻才敢低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时候来救我？”
“今天朝堂上闹那么大我还能不知道吗？丞相太尉同时被罢免下狱，你全力推行的改革全部废止。我知道下了朝你们肯定又是一场恶战。”
刘彻深深叹气，脸上是少年不该有的疲惫挫败：“陵，也许我当初来争这个位置就是错的。为了讨好长公主娶了她娇蛮的女儿，为了兵权差点置你于死地，为了讨好那个瞎眼老太卑躬屈膝，到了今天，付出了我的一切，爱情友情尊严，换来的仍然是窦氏一族的作威作福。我的圣旨全是废纸。奶奶一句话，我任命的丞相太尉立刻任人鱼肉，获罪下狱。”
李陵看着刘彻，忽然笑了，笑得有点张扬：“我有办法让你出气，跟我来，我们出宫去。”
刘彻愣了一下：“出宫？奶奶知道了。。。”
“今天她忙着安抚被你得罪透了的亲戚，不会管你去了哪里。来看我教训他们，帮你出气。”
那时的刘彻到底只是个少年，想像等下有场好戏看，终于欢畅的笑了。两个少年就这样并肩站在汉宫深处的风里，带着暖意的风掀动两个人的袍角，那时候的他们都相信风会一直这样吹，两个人也能永远这样并肩站在一起。
那天的午后，长安街上有场小小的骚动。那也是拓跋焰，真正的拓跋焰第一次见到他。
后人说过，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并不是一脚踏空，万丈悬崖，粉身碎骨。往往我们只是踩到了一个土块，也许觉得硌了脚一下，然后没事一般继续往前走，却不知道从此走上了一条完全不一样的路。而我们并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直到有一天我们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看到了结果。回首往事才会想起，怎么会是那样的一件小事改变了我的生命。
那个时候的他只是想带着他不快乐的朋友任意妄为一次，抹掉他眼里的挫败，却不知道他自己的千古恨已经缓慢却不可阻挡的开始了。
身后有动静，打断了他的回忆。李陵回头看看。拓跋焰又来了，她最近变了很多。刚开始他也看不懂她要做什么。但是自从她天天来这里装模作样的写东西给他看后，他明白一点了。她变了手段啊，似乎聪明一点了，但是也做的太明显了吧。在戈壁上装的不认识一样，一转头又跟来这里，在他身后不知道写什么，摆明是给他看的。
他讽刺的笑了，这个女人还真是执着，这样满身粪便，除了恶臭什么都没有的我也值得她费这样的心思。不过真能因为我让那些可怜的汉人回家也好。没必要拆穿这个拙劣的把戏。她写的东西他从来没有看过。那些文字哪里有这些阳光漂亮，看久了，满眼泪光里总会有母亲的笑脸。母亲，她一定临死都没想到她引以为傲的儿子会投降吧。只是她知道我投降那一刻是怎么样的蚀骨之痛吗。原来生真的比死容易那么多。
既然连最了解拓跋焰的拓跋瑟都会以为她是装的，也就怨不得李陵会这样误会。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误会对拓跋焰到底是好是坏。反正拓跋焰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百无聊赖的蹲下，开始在沙子上划拉字。
今天没什么想写的，随手默诗，想到什么喜欢的就写什么，歌词诗句都上来了：
每年一度燕归来，我等燕归来，晕开了结局，隔江千万里。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我欲穿花问路，直至霓虹深处。
离恨恰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
平林漠漠烟如织，暝色伫高楼，有人楼上愁，长亭更短亭，
取自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舟冷。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青山红叶水急流，劳歌一曲解行舟。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人间正道是沧桑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山雨欲来风满楼
鸿飞那复计东西
多情却被无情恼
一身琉璃白，你从雨中来，诗化了悲哀。
三分春色到人家
雄鸡一唱天下白。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回头看看，几乎没一首是完整的。无所谓啦，反正没人看，真要有人看还要告我侵犯知识产权呢。那些穿越小说里的女主不是都喜欢拿这些有名的诗词来出口成章，一用一个准，把那些阿哥们吃的死死的。今天自己一口气默了这么多，还不是没人看，看来这场穿越我还真不是主角呢。
拓跋焰牵了糯米糕慢慢走出沙漠，夕阳把一人一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本来天然一幅古道西风瘦马的意境。就听到拓跋焰喃喃的埋怨糯米糕：“让你少吃点糖，现在这么肥，美女沙漠西风都齐了，古龙小说里那种男主也该出来了，就是多你一匹小肥马。煞风景。连主角都不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