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谁独有慧根，事事透彻看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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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谁独有慧根，事事透彻看清？（4）
邵警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拿到搜查证之后，任清远和顾安一起去了刘升的家，光门口到厨房这一段，就拍了无数张照片。顾安还开着录像功能，来回录了好几遍，生怕漏下点什么梅拍进去。搜查进行了两个小时，任清远和顾安就拍了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邵警官客套地问了问，“还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任清远一点也没跟他客气，“我们想见见张琦的父亲。”
“见见没什么问题，但你们想做什么呢？”邵警官问。
“我们需要向他了解一下张琦的生活习惯，很多细节是只有家人才知道的”，任清远顿了一下又说，“而且，我们要收集他的形象，他……会出现在刘升的梦里。其实他跟我们一起介入刘升的梦境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想这种容错率很低的案件，还是让专业人士来吧。”
邵警官想了想说，“你们和张父见面的时候，警方人员在场可以吗？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想你也能感觉到，张琦已经失踪十多天了，肯定是凶多吉少。这种情况下，被害人家属是非常有可能对我们进行投诉的，到时候你这个环节，也可能要被拉下水。所以，如果你们和张父见面的时候警方也在场，那产生纠纷的时候，就会有三方的说辞，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任清远说，“如果只有两方，就会产生各执一词的局面。警方人员在场没有问题，而且这个梦境也需要你的协助。”
“哦？”邵警官有些惊讶，“可造梦什么的，我完全不会啊。”
任清远笑笑说，“没关系，你只需要一点点演技。”
随后两天，两个人基本上处在一种扒开眼睛就开始完善场景，一直完善到闭上眼睛为止的状态。到了第三天，任清远把叶乔找来了，“该轮到你上场了”，他说。
叶乔欠揍地笑笑说，“重要人物总是最后登场。”
任清远瞅瞅他没吱声，回头看顾安一脸疑惑解释道，“叶乔是学美术的，对透视，光线比咱们要专业的多。这次咱们三个一起进入梦境，他会对这些细节进行调整，一般情况下，这都是正式介入前的最后一次演习了。”
顾安点头，片刻之后，三人同时进入梦境。叶乔对场景中的光线，整体色调进行了调整，使得压抑的部分更加压抑，顾安觉得如果再多待两个小时，自己可能都要受不了了。醒来时叶乔还好，已经熬了两天的任清远和顾安都一脑门冷汗。
顾安煮了些咖啡分给叶乔和任清远，任清远没要，自己倒了杯热水，“我一会儿要去补觉，咱们的准备工作到今天进本都做完了。叶乔你一会儿给邵警官打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一趟，要给他说说戏了。”
“好咧”，叶乔捧着咖啡应道，“你放心去睡觉，我打完电话确定好时间，到时候提前叫你。”
任清远嘱咐完就回办公室补觉了，叶乔看了眼那杯被搁置的咖啡，又看了看一脸疲惫的顾安，“以后咖啡不用带他那份，他很少喝的。”
“啊？是吗？”顾安有些意外，“之前我看他还自己煮来着。”
“他除了实在扛不住，或者偶尔抽风外，是不喝咖啡的”，叶乔说，“而且不仅咖啡，茶、可乐这些能提神的饮料他都喝得很少。”
“为什么？”顾安问，“他心脏不太好？”
“他没说过”，叶乔说，“这杯咖啡下毒了吗，我端去给段青赋，别浪费了。”
“没有……”
“那我下点毒再端过去”，叶乔说着，端起咖啡走了。
至于段青赋有没有喝那杯咖啡，喝完之后是不是还活着，顾安已经没精力去理会了，他再一次从中午睡到了晚上，醒过来的时候，正巧邵警官刚到。顾安迷迷瞪瞪地下楼，就看见任清远他们几个围着吧台吃得正欢。他自觉地拎了张椅子过去，不声不响地开始蹭吃蹭喝。
任清远扭头看了他一眼，回头跟邵警官说，“您看看，我们这孩子今年还没毕业呢，这都连着熬了好几天了，你看看这黑眼圈。”
邵警官指指自己的眼袋，“老弟，我比他还惨呐。不瞒你说，我都十来天没回过家呢，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你要是家属你能不闹么？闹到领导那儿，破不了案，挨批的就是我。”
“那要是破了呢？”叶乔满嘴油光铮亮地问。
“破了那不是应该的吗？”邵警官无奈地摇摇头，“说吧，到底需要我做点什么？”
任清远放下筷子，收敛起调侃道，“你之前说过，你在第一次去刘升家的时候，发现他家的餐具，和张琦朋友圈里晒的餐具相同。我需要你演绎的，就是这一段儿。梦境一开始，你会回到你去刘升家的那天，在他家你对他询问了一些事情，这些都跟你之前在现实中做过的一样。重点是在离开之前，你要让他看出你注意到了那些餐具。”
任清远拿过桌上一个盘子，放到自己的右后方，“你打算怎么表演，不妨试试。”
邵警官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说，“我试试。”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投向了任清远，但仔细看，焦点又没有在任清远身上，而是在他的身后。他的眼睛微微睁开，在任清远背后的盘子上停留了片刻，又有些遮掩似的移开了。
“你这演技都用不着提前练习了”，任清远拍着手说到，“明天进入梦境的时候，你只需要把这个过程拉长一些就可以了，务必让他看出你已经注意到了那些餐具。”
“明白”，邵警官说，“做我们这行，很多时候也都靠演，没办法，不然谁跟你说实话啊。”
任清远表示理解，又把梦境的各个细节从头到尾地跟邵警官讲了一遍。一切商量妥当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送走邵警官后，任清远在门口点了根烟，吸了几口听见顾安在身后问，“明天会成功吗？”
任清远回过头说，“尽人事，听天命。”
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叶乔站在二楼喊，“你俩能不能别开着门装逼，蛾子都飞进来了！”
……
第二天早九点，一切如约进行。纵然顾安在这几天无数次的听到刘升这个名字，但见到真人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那人的眼神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像一潭死水，任何事物似乎都不会使它泛起波澜，哪怕是生命。
九点三十分，梦境介入开始。
太阳西斜，客厅里的浅米色墙壁被映得有些发红，原木茶几上摆着两杯茶，还在徐徐冒着热气。
“所以没人能为你作证明？”邵警官坐在青色的沙发上问道。
“没有，我一个人住”，刘升有些迟疑地回答。
“那你回家的路上，也没买点什么，或者碰见什么人吗？”
“没有”，刘升说。
邵警官点点头站起来，“如果你想起来碰到过什么人，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会的”，刘升说着，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邵警官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来，都耽误你吃……”
他看向餐桌，那上面摆着两个盘子和一个碗，白色的瓷盘儿边缘画着一只非常可爱的蓝色小鲸鱼。刘升顺着他的目光刚把头转过去，邵警官就接着说，“都耽误你吃饭了，我先回去了。”
门被关上，刘升站在客厅里，回头看向餐桌，刚刚那个警察他在看什么？桌布？不是。花瓶？也不是。那是什么呢？刘升疑惑地看向餐具，带着浅蓝色花纹的碗，两个瓷盘……瓷盘！他慌乱的走向餐桌拿起手机，手指止不住地发抖。他打开微信，在通讯录上翻着张琦的名字，点开她的头像，一条条地翻着她的朋友圈。
“2017年6月25日，今天做了四喜面筋，面筋是无锡油面筋，好喜欢！”那条朋友圈的照片上，吸饱汤汁的面筋就盛放在一个白色的画有小鲸鱼的盘子上，小鲸鱼的尾巴还沾上了少许酱汁。
刘升惊悚地看着那张照片，仿佛看着催命符一样。刚才那警察一定也是看到了这个，他六神无主地四下看着，怎么办，警察已经发现了，他肯定会怀疑我的。对，扔掉，把它们扔掉就好了，大不了下次再问，我装糊涂就是了。
刘升抓起那两个盘子，直接扔进垃圾袋。现在是五点四十分，刘升看了眼表，晚上六点，物业会再收一次垃圾，现在还不到六点，刘升想着，拉开门冲向了楼梯间的垃圾桶。两个盘子坠入垃圾桶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落地了，随后便是脑后一阵钝痛，眼前一片漆黑。
什么声音，刘升听到滋滋响声，慢慢有了意识，似乎是电压不稳，灯泡也一闪一闪的。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被绑住了？这是哪里？
“有人吗？”他喊着，但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喊了几声后，他默默地打量四周，是什么人把他绑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吱——嘎，仓库的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个身材瘦小的老头，头发全白，脸色蜡黄，眼睛布满血丝。他走到刘升面前，审视地看着他，目光诡异。
“你是谁？”刘升问道。
那老头看了他一会儿，声音嘶哑地说，“你不认识我，我是张琦的爸爸。”
刘升惊恐地看着他，慌乱地解释着，“叔叔，你不要听警察瞎说，我跟张琦的失踪什么关系都没有。”
“警察也没说什么”，老头咳了几声，声音越发嘶哑，“他只说你家用的盘子，跟我女儿照片里出现的是一样的。”
“他看错了，差不多的盘子哪儿都有卖的！”刘升喊道。
老头没有理会他，走到他身边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像切水果一样，在刘升手臂上切了一刀。伤口有四五厘米深，活像要把那块肉片下去一样。刘升叫得像杀猪，声嘶力竭的时候他听到老头说，“从现在开始，我每十分钟会这样给你一刀，同时，还会为你止血和镇痛，直到你说真话为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谁独有慧根，事事透彻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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