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相爱》清叶子

10、第五章 回忆，曾经（１）

　　微晨曦在市中心的广场下了车，路灯已经一盏一盏的亮起，整个广场被五彩的霓虹灯和朵朵绽开的路灯点缀得色彩斑斓，耀眼璀璨。

　　心情不好，脚下的细高根鞋踏在广场的喷泉桥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

　　百无聊赖，白色小包包毫无生气的吊在手里跟随着脚步一晃一晃。

　　沿着市中心的喷泉边绕了一段路，脚后跟有些吃疼。

　　微晨曦皱起眉头，索性一屁股坐到一阶石台上。

　　把包包放到腿上，坐在高高石台上的两条腿前前后后一晃一晃的，就好象回到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到了夏天，整个世界就像一个大火炉，烤得人发昏。

　　小小的微晨曦总喜欢缠着小小的夜鹿弥，要他和自己一起去湖里凉快凉快。

　　要是小夜鹿弥不答应小微晨曦的要求，小微晨曦就会用耍赖加哭鼻子的方法，迫使小夜鹿弥投降。

　　当然，最后总是小夜鹿弥执不过小微晨曦。

　　两个小毛孩像两只纯良的小白兔，欢快的跑到湖边。

　　记忆里印象最深最深的是，他们两个肩并肩坐在湖边，靠着对方的身体，笑呵呵的把脱了鞋，挽起裤脚的腿塞进冰凉冰凉的湖水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都可以清晰得听见他们一串一串笑如银铃的声音，清脆的，明亮的，稚嫩的，童声永远尘封在童年最美好的记忆里。

　　微晨曦坐在石台上，两条修长修长的腿前后一晃一晃的，真的好象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清凉的湖水里，回到了夜鹿弥的身边。

　　可，早已，物是人非。

　　微晨曦觉得鼻子有一点酸，痒痒酸酸的非常不舒服。

　　夜鹿弥，当在心底默默呼喊着这三个字的时候，那种忧伤而甜蜜的感觉兜头而来。

　　男女之间的爱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不论是对的时间，还是错的时间。

　　也不管它是对的人，还是错的人。

　　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没有挽回的余地。

　　微晨曦苦苦一笑，挽起白色的包包，从石台上跳下来。

　　疼——高根鞋扭了一下，微晨曦皱起眉头，伸手把鞋子脱下提在手里。

　　光着脚走路的感觉很好，没有一点束缚，自由，放松，愉悦。

　　但是，这样的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公共场合，光脚是不文明的，要是被城管看见，少说要挨一通骂，更者可能要罚款。

　　果然，在这样的都市里生活，受到的约束总是比被赐予的自由来得多。

　　但，她微晨曦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心里面堵得慌，只想寻找某一带点刺激的事情发泄下。

　　穿肉色丝袜的脚板触着被喷泉沾染得湿滑湿滑的地面，冰冰凉凉的触感从脚底蒸腾上来，传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那种奇妙的感觉难以言表。

　　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孩子，都背着书包。

　　男孩穿着白色的衬衣，手里握着十多个粉色的气球，笑容灿烂的看着个子在自己肩膀的女孩，女孩想伸手抢男孩手里的气球，可是身高不争气，眼巴巴的瞅着男孩。

　　男孩微笑着伸出手指朝自己的脸颊一点，然后笑容更加灿烂的看女孩。

　　女孩脸红红的点高脚跟，在男孩的颊上印一枚青涩的吻。

　　男孩温柔的把手中的粉色气球递给女孩，他的动作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翼翼，就好象在递上自己一颗纯洁而火热的心。

　　两个孩子笑得花枝乱颤，像两只纯白的小兔子，眨眼间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微晨曦看着看着，脚也停下来，思绪渐渐的飞远。

　　记忆里，每次放学的时候，总有一个手里拿着五颜六色气球的叔叔站在校门口喊着买。

　　小微晨曦从来没见过那么新鲜的玩意，一个一个浑圆浑圆的，在阳光下闪发着耀眼光芒，就像一只一只圆滚滚的小精灵。

　　“想要？”每次看见小微晨曦痴痴得盯着气球看，穿一身白色小衬衣的小夜鹿弥就会问。

　　“是不是很想要？”见她不回答，眼睛紧紧得盯着气球看，就好象要把那气球看穿，看爆一样。

　　“一句话，到底想不想要？”小夜鹿弥发下最后通牒。

　　小微晨曦转过头看着小夜鹿弥，两只乌黑乌黑的眼睛闪闪放光。

　　狠狠的点点头：“想！”

　　小夜鹿弥拍拍小微晨曦的肩膀：“看我的！你等着啊！”

　　后来小微晨曦都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两个屁大的小毛孩，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只是记得小夜鹿弥特大胆的问那叔叔要了一个最大的粉色气球，然后飞快的牵起小微晨曦的手撒腿就跑。

　　他们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躲进一个深深黝黑的小巷子里，直到听不见身后的呼喊，才微微放松了紧张和害怕到极点的心。

　　“你怎么敢抢人家的东西？“小微晨曦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夜鹿弥。

　　“我只问你一句，喜不喜欢？“小夜鹿弥一边说一边喘着气把粉色的气球塞进小微晨曦手里。

　　小微晨曦抬起头看头顶摇来摆去梦寐以求的气球。

　　“喜欢！“她笑着接过气球，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牙齿。

　　“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夜鹿弥赴汤蹈火都会为你取来！”

　　“但我要交换！“小夜鹿弥又说。

　　“什么？”

　　“一物换一物。你拿了我的气球，就要拿你的东西和我换。”

　　“可，可我没有东西和你换？”小微晨曦苦恼的说。

　　“你有！”

　　小夜鹿弥着看小微晨曦，两只手撑到墙上。

　　只记得那条巷子黑洞洞的，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可夜鹿弥那双明亮的眼睛，好象里面装满了星星，看得那么清楚，甚至照亮了他们的整个童年。

　　当小男孩的嘴巴靠过来的时候，瞬间的天旋地转。

　　手上的气球从手心里飞出去，那气球，见证了他们的初吻。

　　甜蜜的，羞涩的，青涩的吻，完全的奉献给了在生命的最最起初那个小小年纪说愿意为自己赴汤蹈火的小男孩。

　　所有的记忆像滚滚潮水涌来，一幕一幕的浮现在眼前。

　　鼻子酸得更加厉害，微晨曦抬眼去看天上皎洁的月亮和璀璨的星空。

　　可，不管头仰得多高，眼泪还是压抑不住的顺着脸的侧弧流下。

　　为什么我要遇见你？为什么我要爱上你？

　　为什么选择逃却还会再次相遇？

　　或许他，夜鹿弥真是她微晨曦命中的劫数。

　　注定，彼此今生纠缠。

　　且，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