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先生，请多关照》思免思度

3、苦涩还是甜蜜

　　这样简单的打工生活过了快要一个月，姜砚终于没有再见过涂思免，不过却等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月前她曾经去过的面试通过了，她得到了那一份德语兴趣班的工作。
　　录取电话打来的时候，她还在刷着咖啡店的瓷杯，激动得一下子扔在了地上，声音招来了冷脸的店长。于是在一片慌乱之中，在店长冷得快要投射出冰棱的视线下，姜砚以最快的速度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并被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立刻挂掉了手机，讨好地对着店长一笑，就蹲了下去开始收拾瓷杯的碎片。
　　店长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很久之后才离开。
　　姜砚知道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又要比别人少了，不过她依然开心，哪怕这个月没有钱也没关系，她也是要有固定工作的人了，这样一来，家里那个唠叨的女人终于可以停嘴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个月以来受了她嘴皮子多少荼毒！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姜砚便用心地投入到了新工作中去，每天查找资料应该怎样教中学生，提起他们的兴趣，怎样组织教学，怎样安排课程，选择什么教学用书和课外书籍。
　　自从辞掉咖啡店的临时工作之后，日子就忙得一塌糊涂，忙得快要忘记自己奇妙的“相思”之苦，直到有一天坐地铁在人群中猛地捕捉到那个英俊的男人的侧影，那一瞬间，所有的情感，欢喜，雀跃，激动，迫不及待都仿佛一齐涌上心头，让她的心跳乱作一团。
　　就是那么仅仅一瞥，甚至没有勇气走到他的身边，而是选择了另一个入口，都让她紧张得手心冒汗。男人下车的时候，姜砚犹豫万分也终究还是没能走下去，只是目送男人挺俊的背影快步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低头懊悔起来，一遍一遍想他的出现，甚至差点忘记下车。
　　之后的之后，日子又回到了最初，那个人又从自己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出现过。
　　姜砚于是常常安慰自己，s市那么大，能遇见两次就不知道多么幸运了，已经足够了。但是想到这些又觉得自己可笑，笑自己竟然这么简单地坠入情网，而那一位男主角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定是天下最好笑的暗恋啦！
　　姜砚傻傻笑起来，不知道是甜蜜还是苦涩多一些。
　　有时候突然发觉脑海中里的那个侧脸不再清晰，姜砚会感到一阵惶恐，然后心不在焉地教完德语课，忘记给学生留作业就匆匆坐上公交车来到家附近的那一家书店，跑到门口的那个熟悉的位置，却着急地发现那里不再有涂思免的画本，于是跑到书店的深处找到相应的书架去一本一本寻找，直到捕捉到那个熟悉的封面，翻开第一页，看到那张记忆里快要消失的侧脸，呆呆地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忘记啊，原来真的是这样，自己从来没有记错。于是她会重重松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任由自己喘息，然后捧着画本傻笑起来。
　　然后回家的路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抽屉里还有一本他的画本，就放在那里，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姜砚于是打打自己的脑袋，暗骂一声笨蛋，然后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给学生留作业，于是慌忙拿出手机发了短信过去，直到那个学生回过一条后才终于放下心来，心里的愧疚也淡了下去。
　　回到家后，她会小心翼翼地拿出抽屉里的画本，然后趴在床上从头翻到尾，一面感叹男人的画画得真好，一面夸赞自己的眼光好得没话说。
　　这一阵子姜墨终于忙完了案子，有了四天的大假期，因为他在家，所以姜之枚的矛头终于有处可指，一到饭点，女人就开始无休无止地“劝说”一直低着头猛吃饭一语不发的男人出去见一见自己和朋友说好的给他看的对象。
　　姜墨通常不会发言，这样才能最好的回避女人的喋喋不休。但是时间长了，女人便会恼羞成怒，这时姜砚也会一起倒霉。
　　“你看看你们兄妹俩，没一个让我省心！”
　　姜氏兄妹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不作理会，于是女人生了闷气，只一会儿便恢复如初。兄妹就知道这场战争他们再次取得了胜利。
　　这天，姜砚姜墨两人为了防止在家继续被训斥，于是说好一起去超市买些东西。
　　这一天是周三，因为两人的工作都是不定时休息，所以总有些好处，比如出门去哪里人都不会很多。
　　姜砚和姜墨决定分开去买，这样效率更高一些。姜砚逛着逛着觉得有些渴，于是停在食品区的冷藏柜前，推着推车，正犹豫是要一瓶黄瓜柠檬还是苹果柠檬汁的时候，身边走来一个人，遮挡了左边投射来的灯光，姜砚下意识抬头去看，然后就屏住了呼吸，停住了动作，举着两个瓶子呆呆傻傻的，眼睛也呆呆的黏在那人身上舍不得离开了。
　　那人比她高出一头，留着比上次短了些的头发，穿着一件白体恤，九分短裤，长臂一伸扣住了推车，另一只手打开另一个冷藏柜，拿出一瓶水，然后关上。动作简单利落，毫无犹豫。
　　涂思免拿出水后便推着车子走了，留下姜砚一个人在原地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发呆，很久之后才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把两瓶饮料放回柜子里，然后推着推车慌慌张张朝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在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看到左侧正在挑选着什么的男人，于是猛地刹住还要往前滑的车子，然后假装淡定，实则心脏扑通扑通跳地走到男人身后的架子那里假装挑选东西，实际连手上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姜砚一面装作用心挑选，一面留意身后的动静。
　　男人只挑了一会儿，就去了别的地方，姜砚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一直跟在男人身后，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偷偷看他几眼，还要装作是不经意看到那边的样子。
　　姜砚发现涂思免会买蔬菜，水果，会买些牛奶，却不会买速溶的咖啡，还直接绕过了零食区。就在姜砚仔细观察的时候，电话突然大声响起来，吓了她一大跳。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不远处的男人，发现他也正抬着眼睛往这边看，于是两人的视线恰好对在一起，姜砚脸一红低下头去，推着车子快步走开了。
　　她靠在一个大大的架子上，给自己通红的脸扇扇风，手机还在响着，她掏出来发现是姜墨，真是恨不得痛骂他一通，这样想着，接起来的时候语气果然差劲。
　　“干嘛！”恶劣的态度倒是把姜墨弄得不知所以。
　　“我已经在超市门外了，你快点。”
　　“我还没好！”说完就挂断了，一下子收进背包里，然后又蹑手蹑脚地走出这个架子外，欣喜地看见男人正往付款处走，于是连忙小跑了几步跟上去。
　　姜砚如愿地站在了男人身后，看着那人把车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然后刷卡付款，接着签字。她抻着脖子想要看看他的签名，结果被售货员拿走了。
　　姜砚此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交个钱太费时间了，但又不能扔下不管，于是只好期待男人走得慢一点，慢一点，等等自己。
　　等到她提上两个大袋子快步走出超市，早就没了男人的身影，倒是姜墨坐在不远处等着她，于是叹一口气，感觉身体瞬间失掉了所有力气，支撑不住手上的两个袋子。
　　姜墨看到她之后走过来才发现她一脸沮丧，本来还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时突然开来一辆黑色轿车，姜墨习惯性地伸出手移过身体护住姜砚，因此也挡住了女孩的视线。
　　那一辆车上的涂思免开着车经过两人，从后视镜里看看那个超市里一直跟着自己的年轻女孩，还有她此刻面上的一脸失望，淡淡笑了，随后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