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红尘》白依

2、大夫人

　　穿过花园，便看到了一排屋子。门口站了一个脸色略为苍白，穿着华丽的女子，一看到我们，明亮的眼睛便红了。这便是姑姑吧，我心想。
　　“哥”姑姑向爹走来“路上辛苦了”说着两行泪便落了下来。
　　“玉娥”爹的声音也有点哽咽。“当归，快叫姑姑”
　　“姑姑”我轻轻地说。
　　“是叫当归吧，快让姑姑看看”姑姑擦去眼泪，笑着拉过我去。
　　“真像嫂嫂当年的样子，只有这对眸子，和我的很像啊”我仔细打量姑姑，的确，我的眼睛和姑姑的一样。“来进屋坐”姑姑拉着我的手，招呼爹进屋。她的手很凉，在这样夏末秋初里，很少有人手那么凉。
　　“玉娥，这些年你好吗？”爹坐下后问姑姑。
　　姑姑一听，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开始诉说她这些年的经历。
　　当年，姑父的原配夫人因难产而亡，姑父很伤心。为了让儿子散心，姑姑的公公便让姑父南下江南接手生意。没想到姑父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了。下人把他送到了我们家的药铺看病，祖父妙手回春，治好了姑父的病。这一来二去，姑父和祖父成为了忘年交。半年后，祖父在试药时不慎中毒，临终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后来，姑父被家里召回洛阳，姑姑也就随行回来。没有想到回长安后，姑父的家里已经给姑父订了一门很重要的亲事，迎娶礼部尚书的遮出女儿填房为正室。如此一来，姑姑只能屈居二房，成为了二夫人。由于大夫人的关系，姑父弃商从政，青云直上，被派洛阳做巡抚。由于大房只出了个长子，姑姑因身体虚弱，多次滑胎后无所出，姑父先后纳了3个妾。这十几年来，姑姑虽然衣食无忧，但也毫无幸福可言，甚感孤单。终于与2年前和爹爹联系上了。
　　“哥，既然来了就多住一段时间吧。当归也成了个大姑娘了，你这样带在身边也不方便，过几年也要许配人家了吧，不如留在我的身边，给我做个伴，等及羿后我一定当女儿一样厚礼陪嫁的”姑姑拉着我的手看爹。
　　“玉娥，当归平日里野惯了，恐怕……”爹欲回绝。
　　“哥，你先别回答，考虑一下吧。”姑姑打断了爹的话，“哥，晚上让当归住在我屋子吧”
　　“好吧，当归，你在这里要听姑姑的话哦，不要调皮”爹嘱咐我
　　“可是，爹，你不和我们一起住吗？”我问
　　“傻孩子，这里是内院，男客是不能留宿在这里的，前院有客房，管家都安排好了。”姑姑笑着对我说。
　　“宋兄”姑姑话音刚落，屋外就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顿时，父亲和姑姑都站了起来，我见状也连忙站起来。来的是个中年男子，身材略有发福，但不影响他英俊的五官。
　　“老爷”姑姑顿时精神焕发，双颊飞红。
　　“郭兄”父亲道，“当归，快叫姑父”
　　“姑父”我轻轻叫了一声。
　　“哈哈，宋兄十多年没有见丰采依旧嘛”姑父看看我“是叫当归吗？”
　　“是的”我低着头回答道。
　　“玉娥，你去准备一下，今天我要为宋兄接风”姑父道。
　　“是的，你们好好聊，我去准备。”姑姑快乐的应到“当归，走”
　　“小姐，起床了”
　　这些天都忙着赶路，不是在马车上颠簸就是在客栈打尖，好久没有像昨晚那么好好睡一觉了。揉揉眼睛，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小丫鬟站在那里。
　　“你是谁啊”我问。
　　“小姐，我叫柳儿，以后专门服侍您”柳儿看上去比我大一点，长得很干净。小时候，娘去世的早，家中过的比较清苦，家里只有一位奶妈，既要照顾我们父女俩的起居还要料理家务，所以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后来，爹四处行医，都是我照顾爹的。现在突然间跑出个丫鬟还真的不太适应。
　　“小姐，洗澡水放好了，您先沐浴还是先吃点东西”我才注意到地上放了个很大的澡盆，澡盆里还有花瓣，难怪闻到了香味道呢。
　　“先洗澡吧，我自己来吧”感觉人家伺候怪怪的。柳儿笑了笑便出去了。
　　等我洗完后她已经拿好衣服等着了。
　　“这个是二夫人昨天吩咐管家准备的，您的衣服都洗去了。到时候我会取来帮您放好的”柳儿一边帮我穿衣服，一边说。
　　衣裳是用缎子做的，颜色鲜艳，大小也很合身。我在铜镜里看到自己时也惊讶了。真的像个小姐一样。
　　“当归，起来了吗”正自我欣赏的时候，姑姑进来了。她今天的精神特别好，脸上红光满面，看到我时眼睛一亮。“当归打扮一下真漂亮”
　　“谢谢姑姑”我不好意思了
　　“谢啥啊，感觉你还缺点什么？”姑姑看着我“芍药，去把我的珍珠簪拿来”
　　芍药领命出门了。
　　“早膳用过了吗？”姑姑问。看得出姑姑的心情特别好。
　　“嗯，我爹爹呢？”我问姑姑。
　　“你爹昨天喝多了，可能还没有起来吧”爹爹平时很少喝酒，所以酒量不佳。“当归，我们一会去给大夫人请安，你要有礼貌，知道了吗？请完安我们就去看你爹”
　　“知道了，姑姑”我点点头。
　　我和芍药跟在姑姑的后面往大夫人的院子走去。府里很大，绕得我晕头转向的，我只有跟在她们后面。走到半路，看到前面有两个极为美艳的女子向我们走来。“哟，原来是二姐啊”其中一个穿绿衣，较为年轻的女子说。
　　“三妹、四妹“姑姑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当归，叫三夫人、四夫人”
　　“三夫人、四夫人”我福了福身子。原来这两个便是姑父的小妾。难怪来者不善。
　　“听说昨天老爷留在你那里，真是辛苦姐姐了”四夫人笑着说，。
　　“昨天家兄来了，老爷设宴接风，晚上喝多了”姑姑脸一红。
　　“姐姐，你身子虚，以后不要那么辛苦啊”三夫人高傲的说。
　　姑姑不语。看来姑姑平日里不受宠阿。
　　很快就到了大夫人的牡丹院。牡丹乃我朝的国花，象征着荣华富贵。迎门的花园却未见到牡丹，和姑姑院子里一样的布局。
　　院内走出一位女子，二十岁上下，极其漂亮。一双丹凤眼，额头上点了朵梅花，身材丰腴。
　　“三位姐姐早”她扶了扶身。
　　“五夫人早”一行丫鬟也行了个。
　　“妹妹今天来得很早啊”姑姑笑着说，“当归，这是五夫人，妹妹，这是我娘家的侄女宋当归”
　　我上前福了福身子“当归见过五夫人”
　　“呵呵，好标致的姑娘哦”五夫人伸手摘下头上的金叶子“当归，相见亦是有缘，这个当是见面礼”随即帮我戴在了头上。
　　“这个，当归不敢当”我回首看了下姑姑。姑姑向我点点头“妹妹真是客气了，当归还不谢谢五夫人”
　　“谢谢夫人。”我再次行礼。此时我也看见三夫人脸上不屑的神情。
　　“你们真客气，昨天二姐帮五妹照顾老爷，五妹当然应该谢谢二姐的”四夫人笑盈盈的说。
　　姑姑的脸上立马浮出不悦的神情。五夫人则依旧笑着说：“呵呵，四姐莫吃醋。”说罢，上前拉着四夫人的手“咱们莫在门口说话了，大姐在屋里等着呢”拉着四夫人一起进屋，我们也跟着进去了。
　　大夫人闭着眼睛躺在榻上，后面两个丫鬟在扇扇。
　　五夫人已是美人了，但大夫人似乎更美，而且美中有种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都来了，玉娥，听说昨天你娘家来人了”大夫人缓缓睁开眼睛。
　　“是的，大姐。”姑姑回头对我说“当归，给大夫人请安”
　　我上前去行礼。“这是我家侄女，叫当归”姑姑说
　　“可是药材里的那个当归？”大夫人看着我。
　　“是的。”我点点头。
　　“当归，当归，为何起这个名字”大夫人问。
　　“是我娘起的，爹爹在我出世前喜外出游行，常年不归，故我娘起了当归，希望爹能常回家”这个是奶妈告诉我的。
　　“后来你爹归了吗？”大夫人问。
　　“归了。可惜家嫂因为产后虚弱，生下当归第二年便离世了。”言此，姑姑和我都落下了泪水。大夫人也沉默了。
　　其他几位也陪站了，大气不喘。
　　许久，“妹妹们都回去吧，我乏了”大夫人说。
　　“大姐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五夫人说。说罢，大家都陆续出门。

作者有话说

　　没有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