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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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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梧知将手中的药草分类放好,晾晒,顺道取了些放进瓦罐中熬。小小的火苗舔舐着瓦罐的底部,渐渐氤氲起来的热气裹挟着药香在室内散开来。
辛苓仍旧抱着膝坐在床上,靠着墙,头深深地埋下去,对外界的一切置之不理。
井梧知的药汤端在手中,对她说:“该喝药了。你身上余毒未清,会落下病根的。”
辛苓抬起头:“你给的——可不敢再喝了。”
一醒来,辛苓的第一反应便是查看四周。
她一瞧见井梧知就扑过去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我怎么你了啊到底?多大仇?一点儿学费你不能直接找我要吗?”
然而被掐的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这时候可以听见窗外有昆虫的鸣叫,一声一声,似乎永不停歇。
辛苓花了很久时间才确认自己真的没有死,或者说没有真死,之后就一直窝在床上,蜷缩起来,不问世事了。
当初井梧知给她配的那一份东西,原本的功效应该是在七日之内让人生病,七日之后服用者会暴毙假死,再在之后一个不确定的时刻醒转。
所以说他向辛苓形容的“七日后不药自愈”,在某种程度上依然是正确的,只是服用者得先死一次而已。
“我当初再三问你是否想好了,你亲口确认过。”
“前两日病情不大严重时,你完全有机会把毒解了,却因为害怕令堂的安排而没解开。”
“你的体质同之前试这毒的人不同,故而发作的时间早了些,对效果本身却是不影响的。”
于是,井梧知是由于一早预料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地步,所以做了这样的安排?
反正装病也一定会失败的,所以直接弄死偷出来就好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先贤诚不欺我。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荒漠,井梧知会每日出去采药,间或带些好看的野花野草回来给辛苓。
“你到底在干嘛?”
有一天辛苓举着花问他:“难道还想我嫁与你?”
接着一个顺手就扔到了地上。
井梧知什么都没说,默默将它们收拾好。
北塞四季鲜明,草木充沛,是以各种用来治病的药材,无论多珍稀,皆有人采集兜售;与之相比,遍地荒漠的西塞虽然植被稀少了很多,却是蛇虫集聚之地,可以称得上毒物爱好者的天堂。
如果这里离家很近,或者能轻易往返的话,辛苓一定会很喜欢来这。
但现在,她没有办法回家,若想徒步穿越这片沙漠,须得有百毒不侵之身。
这里是西塞,离家千万里的地方。
即使远远眺望,也无法瞧见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