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河》秋劭

12、第八章 墨冰刀

　　小安子回答，“掌柜的，店里被扔了很多脏东西，你还是站远点看吧。”

　　脏东西？千城有些诧异，她望向门口，只见门口地上有一把破铜锁，像是被斧头劈烂的，而店门则大开着，她走过去，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向里边一望，只见屋内满地都是摔烂的臭鸡蛋，发黑的蛋白和蛋黄流得到处都是，货架上、柜台上、楼梯上，也粘满了臭味熏人的臭鸡蛋。

　　千城看到这场面，顿时怒火腾起，罗锐，肯定是罗锐干的，她四面扫视，想在人群里找到罗锐。但是目光扫了一圈，没有看到罗锐，她心里愤愤骂道，这个贱人，敢做却不敢认吗？！

　　千城又回头看向店内，店铺里的各种刀剑兵器还在，看上去东西没被偷走。她吩咐小安子等几个小厮，让他们把店里清理干净，并点算店内兵器少了没有。几个人一起忙活了很久，直到下午才把店里彻底清理干净，但那气味还是无法完全消散。几个人也点算了店内物品，发现并没有少一件，看来对方只是想骚扰，并不是图财。

　　千城虽然感到是罗锐干的坏事，但毕竟没有证据，因此也就暂时忍耐。

　　当天晚上，她又收到了青瑶的信，青瑶说她和顾春华已经从石树村出发，再过几天就能到达若水城。她得到这个消息，心情又好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她照例去店铺，快到店铺的时候，发现又有许多人围在店前，只是这次众人离店门的距离较远，都是远远站在店门对面，甚至有的人还用手帕捂着鼻子，人群里一阵乱糟糟的议论声。又有什么情况，千城匆匆走过去，没到门口，小安子就将她拦了下来。

　　她问小安子怎么回事。小安子一脸愁容地道，“掌柜的，您还是别看了，等我们打扫完了再去看吧。”

　　千城预感到这次情况比上次还严重，她冲小安子呵斥一声，“让开。”

　　小安子吓得让开道路。

　　千城快步走过去，未到门口，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铺天盖地袭来，这味道简直无法忍耐，她掩着鼻子朝店内望去，不由得怒火冲天，只见店内泼的到处都是粪便。货架上、柜台上、楼梯上，全部都是，满地都是污黑的粪便，还有深黄色流得到处都是的液体。

　　小安子捏着鼻子道，“掌柜的，您还是先走吧，等我们打扫完了，您再来。”

　　“打扫什么！”千城怒斥一声。

　　此时，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她听这笑声，只觉得这笑声嚣张又欠揍。

　　她回头去看，只见人群突然散开，一排十几个汉子站了出来，个个手上都拿着刀剑等兵器，正中间站着一个拿刀的矮个子，正是罗锐。

　　“昨天扔了臭鸡蛋，你也没个动静，我还以为你会来找我算账，没想到你也是个怂包。”罗锐道，“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给你送来了，更重口味的便便，我想你一定很喜欢吧。”说完一脸嘲笑地看着千城。

　　千城盯着罗锐，冷声道，“你竟然还敢来？！”

　　“我是来看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罗锐道，“我最喜欢看别人生气，但是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模样，你这个黑大妞，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呼——

　　一阵黑色灵力突然袭向罗锐。

　　罗锐话未说完，就挨了一击，身子一震，险些摔倒。罗锐坚持把话说完，愤怒地冲千城叫道，“我大哥是罗荣！”话音一落，手中长刀便向千城砍去。

　　前天打斗双方只是比拼拳脚，今天罗锐不但带了兵器，还带了十几个大汉，而且罗锐此刻向她砍来这一刀，力道凶狠，她的怒火本来就没消，看到罗锐下狠手，不禁心中怒火更盛。

　　罗锐的这一刀就快劈到她，她身影一闪，眨眼闪到丈许外的地方，右手一伸，一把刀、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是一把直刀，刀身笔直而修长，萦绕着淡淡的黑色灵力，整把刀看去寒气森森，仿佛刚从冰窖里拿出来。

　　这是一把灵刀。

　　墨冰刀！

　　斩！她挥刀一个横斩，一片黑色灵力从刀上发出，猛然撞上几个挥刀朝她砍来的大汉。

　　砰砰砰，连续几声闷响，那些大汉便倒下了好几个。

　　“黑大妞！”罗锐愤怒大叫一声，一刀捅向千城胸口。

　　千城凌空飞起数丈。半空中，墨冰刀一划，只见一道黑气疾速飞向罗锐。

　　飞到了罗锐的脖子上。

　　接着当啷一声，只见罗锐僵硬当场，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而罗锐的脖子上，则多了一条血痕，这正是墨冰刀刚才划出的。

　　血从罗锐脖子的伤口喷涌而出。

　　千城飞落到了地上。

　　围观的群众惊呆了，一个个愣愣地站着，看着罗锐歪倒地上，看着千城执刀英武的身姿。罗锐带来的那些大汉也全部吓傻了，都惊骇地望着千城。

　　静了片刻之后，一个大汉震惊地对千城道，“你，你竟然敢杀罗家二官人？！”

　　千城才不管他什么罗家二官人，在她眼里，那就是一个该死的贱人。今早她看到店铺被泼了粪之后，就知道在若水城的生意肯定是做不下去了，没想到罗锐竟然又来挑衅，并且对她下狠招，她索性就杀了这贱人，也算是为民除害。

　　她把墨冰刀化为一道黑气，收进胸部气海穴位，店铺不管了，匆匆回到在城西租住的院子，给了周姨几两银子，然后到房里迅速将值钱、且能装进储物袋的东西都带走，然后打算离开若水城。罗锐死了，罗家的人肯定会找她报仇。

　　她刚出院门，突然望见远处一道人影在屋顶上快速奔走，朝她这边过来，那人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她顿感不妙，连忙往城外跑去。一直跑到城外一片小树林，突然感到身后一阵灵力朝后脑袭来，急忙一低头，一个黑色东西呼啸着从她头顶飞过，猛地撞上一颗大树，只听“咔嚓”一声，那黑东西硬生生地将大树给撞断了。接着黑东西飞回到了一个人的手中。

　　千城定神去看，只见刚才那黑东西是一个盾牌，持盾的是个青衫瘦高汉子，她认得青衫汉子是罗家的人，叫石涛，时常跟在罗荣身边。

　　“你杀了罗锐？”石涛问千城。

　　“是他该死！”

　　“杀人偿命，那你也该死！”石涛脚一蹬地，持刀朝千城飞去。

　　千城急忙应对，她手中墨冰刀对着石涛一劈，一阵黑气瞬间朝石涛飞过去，只见石涛举着盾牌一挡，黑气便攻击到了盾牌上。

　　不知道那是什么盾牌，还挺厉害的，千城小心应对，转眼间，双方打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千城不禁有些着急，不能这么一直缠斗下去。她飞上树梢，踩着枝叶快速奔走，引得石涛在后边追她，突然，她回身一掌，发出三道透明冰锥，疾速射向石涛。

　　趁石涛躲冰锥时，她又一刀直刺过去，正中石涛右肩。

　　紧接着，她拔刀再刺石涛心口，吓得石涛连连后退。又斗了几个回合，她那凌厉的刀法终于把石涛打跑了，只见石涛飞进枝叶间，拿着盾牌仓皇逃窜。

　　千城也不再追赶，罗家在若水城势力不小，除了石涛之外，罗家自然还有其他打手，她担心罗家其他人再追过来，因此就快速跑出了小树林，打算继续逃走。

　　这时，刚好一个长相淳朴的青衫汉子，骑着一匹黄马，顺着道路从西边奔来，她心想，不如弄匹马逃走。于是就等在路边，等那青衫汉子骑着马奔到附近时，她呼地一掌击向那汉子，只见一阵黑色灵力顿时呼啸而出，一下将那汉子从马上打下来。

　　黄马背上没了人，又奔驰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而那青衫汉子则摔在道旁沟里，从沟里爬出来后，青衫汉子一边抹掉脸上的土，一边生气地冲千城道，“你干什么，为啥打我？！”

　　“不是打你，是借你的马一用。”千城从腰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扔给那汉子，接着纵身飞到马背上，用脚一踢马肚子，黄马顿时嘶叫一声，如箭一般疾驰而去。

　　她刚才看到那汉子身后背着一把剑，那种菜鸟术士才用的桃木剑，知道那汉子肯定是菜鸟，所以她才敢一掌将那汉子从马上拍下来。

　　她骑着马跑了之后，那青衫汉子愣在当地，拿着碎银子看了看，看到那碎银子比手指肚还小，顿时急得朝她逃走的方向大叫，“喂——，钱不够！”

　　但是她早已跑远了。她骑着马向东奔驰了快两个时辰，把马也快累死了，她心想罗家的人一时半会肯定追不上她，于是就下马，到附近小河边，让自己和马都休息一会儿。她蹲在河边先洗把脸，洗完脸后，忽然想起青瑶要来若水城找她，而她现在已经离开若水城了。

　　糟糕，得告诉青瑶不要去若水城才行。

　　她于是急忙从储物袋里取出纸和笔，趴在河边大石头上写了一封简信，信中让青瑶不要来若水城，并说她杀了若水城恶霸罗荣的弟弟，如果青瑶去若水城，可能会遇到危险。信写完之后，她把信纸折叠成一个长条，然后她左手拿着信纸，右手掐一指诀，口中念起咒语，“神通玉蝉出灵山，万里音信一瞬传”。念完这句，右手对着纸条突地一指，同时轻喝一声，“疾！”

　　施法之后，正常情况下纸条应该变成一道乌光，瞬间飞走去找青瑶。

　　然而此时此刻，她手中的纸条没有任何反应，她不禁有些愕然，接着又施法一遍，纸条还是没反应，怎么回事？！她低头往腰间一看，突然明白过来，她原来佩戴在腰间的玉蝉竟然不见了，只剩一段褐色的绳子系在黑色腰带上。

　　玉蝉是用来跟青瑶传信的，现在玉蝉丢了，肯定联系不上青瑶了。

　　她仔细回想，想不起玉蝉什么时候丟了，现在回若水城去找肯定是不行的，罗家的人还在四处找她，她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算了，丢了就不要了，反正青瑶的修为也快能聚灵化物了，等青瑶到了聚灵化物境界，她们之间传信就不需要玉蝉，直接用灵力传就可以了。

　　不过现在关紧的是，不能让青瑶到若水城。她想了想，石树村去若水城有一个必经的地方，叫做衡阳镇，她打算去衡阳镇等青瑶。于是她骑马向东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三岔口，就调转马头向南，过了一天，黄昏时分，她赶到了衡阳镇，然后找个客栈住下。

　　第二天，她去了小镇南头的一家茶馆，她打算坐在茶馆里等青瑶。

　　等她最亲的妹妹，

　　从这衡阳镇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