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长安》素珏

25、小何摔倒早产

　　卫伉看了看我，叹了口气，“皇上不知从何得知冠军侯府上有个婢女怀了表兄的孩子，要婢女不数日进宫安胎。”
　　我不自禁咬住了下唇，当初我逃出冠军侯府，并非因为无趣，并非因为怕小何趁机欺辱我；而是怕，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霍去病的孩子。
　　“此事早有耳闻，只是，我也没法子。”王子易风轻云淡甩出了一句话。
　　卫伉紧接，“这事本也不能是我操心的……可是……毕竟，是表兄的亲子，皇上的意思，想必您也是清楚的吧。”
　　“霍去病快回来了吧？”我起身，“那孩子估摸时间也快出生了，不如……称孕的人是我。”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王子易挺直了身子，卫伉也激动的站起。
　　卫伉似乎对于王子易的反应有些吃惊，拿探究的眼神看着他；王子易当即恢复往常模样 “你以为你能瞒得过那个人。”那个人，当然指的是皇帝刘彻。
　　卫伉认同，“你若欺君，十个表兄也救不了你。”
　　我思索了半晌，也没想出个完整可行的法子。
　　王子易不应声；卫伉也不多嘴，只是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了。
　　一连几日，我都是茶饭不思，流云说我瘦了整整一圈……我是感觉他夸张了，毕竟我肚子上的肉还有那么多……
　　一只白鸽从头顶划过一条好看的曲线，王子易从屋中走出，“小何摔倒早产。”
　　一路马不停蹄，直奔冠军侯府；王子易同我直接到前院，王子易亲手前去为她探脉。我不敢去，也不想去见她。不多久，王子易便出来了。
　　“什么情况？”
　　王子易淡淡道“命为天绝。”
　　我心一震，或许，带着些自私的欣喜……没错，就是欣喜。
　　不断人来人往，丫鬟们将一盆又一盆清水端入，又将血水端出……直到，一身戎装的霍去病慌张骑马入院；连瞧都没瞧我一眼，也不顾婆子丫鬟以“不详”之由的阻拦，直接进了屋子。
　　与我擦肩而过，冷由心生，渐渐布满了每个毛孔。
　　不久，婴儿啼哭声响起，一个婆子抱着孩子走出，我忙上前拦住，那孩子，还算康健；可我却，不由地对这孩子心生厌恶。我压住那股子厌恶，问，“这是要干嘛？”
　　“宫里接孩子的大人都久候了，这不，马上得送进宫里。”
　　刘彻，还是不肯放过霍去病，要拿这孩子，限制霍去病。
　　一道白光从屋顶溜走，屋中传来霍去病的怒吼；我的掌心猛然刺痛，一颗从屋里窜出的青芒转入了手心。正当我发呆之际，王子易走近用手包握住了我的手，我这才回神，此刻我身边全都是凡人，也包括……王子易。
　　这青芒是十几年前我为救小何所留，而如今……小何死了，青芒自然认主而归……可王子易怎么会知道我？
　　我抬头看他神态自若，低首与我双目相对，冲我安慰一笑。
　　我的心弦一颤，他好像，知道我的一切……关于我的，我自己知道的过去和现在、还有我不知道的未来……所以，他才会总是不紧不慢地做一切事情……那都是因为……所有结果，他什么都知道。
　　稍后，赵传来了，看了看我们，什么也没说，摇摇晃晃走到门口，直到瘫倒在地，目瞪门内，一言不发地红了眼。
　　我定了定神，心中突然什么感觉都消失了；胸口木木的……王子易拿手指捏了捏我的指尖，我回神抬眸望他，他一用力，拉着我走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随他回了后院，他张罗着茶具为我煮茶；我半支额头对着茶烟发呆。
　　他转手倒茶，将杯置我面前，“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指尖碰了碰杯沿，却未拿起，抬头从烟中望他，深吸了口气又吐出，“你……”
　　“我生来异禀，十岁便博览群书，且出之卦象，十有十准；亦能听得常人不可听之声；观得常人无法视之界中……故，你……我皆知。”
　　我不由皱起了眉；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好消化。
　　以指拿杯，唇含杯沿而饮茶，强颜一笑，“有点累了，我想歇你这儿。”
　　王子易半眯眸子须臾，便恢复慵散之状，“自便。”
　　我一蹬腿，学着他的模样，倚在桌边眯住了双目。
　　霍去病将小何遗体火化成骨灰后，日日带在身上；而他为避刘彻赐婚，日日在宫中宴上多次饮酒，日日归来，皆是大醉。
　　自从他的儿子霍嬗入宫后，他便没见过……他应该也是不愿见的吧。

作者有话说

　　嗯，小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