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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来过这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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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今天晚上吃些什么,真是个苦恼单身汉的问题。我赶紧去小冰柜里拿了点冰块放在柠檬茶里。看了下天气,现在是27°C,六月八日无风,闷热潮湿,天色昏暗。我把这样的天气和黄昏叫做末世。把这样的称谓写进小说里,末世,你好啊。现在放假刚一周,和父母简单联系后,准备在这间父母早年买的单套里再住一个月。我父母住在离这里大学约三小时车程的城市边缘的海岸上。由于早年还是很有投资眼光,现如今海岸边缘的独栋套房已经价格不菲。
父亲现在做着他极其擅长的监工工作,运营着约莫七八个人的小型的装潢公司。他是个特别奇妙的人,脾气很差,但是有着不一般的品味。装修的每一套房子都能让不同需求的客人满意,而且能与很多人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然而,他对于母亲、我、以及比我小一岁的妹妹,实在太糟糕。母亲在早些年的“困难时期”曾经外出工作三四年,那段时期他们刚结婚,父亲还没有稳当工作,竟日只沉溺赌博和足球。直至我的出生,勉强让他打起精神开始工作。偶尔一个契机,父亲的伯父家装修,正巧父亲有时间。伯父夫妻两人膝下无子嗣,便让父亲协助购买装修材料和家具。天赋异禀的父亲好像特别会处理装修期间发生的琐碎而突然的事务。装修后的成果连邻居都啧啧称奇,他们都说简直无法相信一个没有学过设计的人能够如此好的安妥这些。于是没有一两年,父亲彻底专业成为装修监工,参与设计室内装修。母亲也不再工作。
现在住的这套二十多年的“老”单套,便是父亲在做监工四年后买的。当然房子的钱款并非全部来自父亲,父母还卖掉了原先爷爷奶奶留给他们的小房子。这套单套有我的部分童年,不过初中以后就一直和父母住在海边。直到前年考上市中心的大学,我才正式搬来这边一人居住。妹妹栗比我小两岁,今年在其他国家读大学的她,离我们都很远。爸妈从小也宠她就是了。
“哥哥,我下个月就要坐飞机去读书啦,你能回来看看我吗?栗。”这是上个月栗发给我的信息。她经常发一些没下文的短信给我,几乎隔一周就能收到。刚才我还在恍惚没什么精神的时候,栗子—这是我对她的昵称,栗子又发了一条信息给我。“哥哥,我能约你吃饭吗?放假了有和朋友出去玩吗?不然我想来看你了。栗。”
“是栗子吗?”我勉强支撑起闷热天气的困乏,给栗子打电话。
“哥哥!”
“栗子,要来市区吗?我把另外一间房间收拾收拾,你可以来住几天。”
“可以吗?”,栗子很开心的语气。
“可以啊,栗子你有什么要求吗?”
“能在房间里放一束花吗,最好有淡淡的味道的。住在家里的日子里,妈妈经常买花放在房间里。哥哥,你也不回来住。我有点想你了。”
“好啊,栗子。”
“哥哥,我还想让你见个人,如果可能的话。”
“哈哈,男朋友吗?”,我迟钝了几秒钟才想到这个可能。
“你猜到了,他下个月会和我坐一班飞机去芝加哥读书。我想让你见见他,如何?”
“嗯,知道了。栗子,有想吃的水果吗?我提前买一些。”
“好啊,哥哥,能买些橙子吗?”
“嗯,没问题”
“我大概后天来。哥哥,你能开车到车站接我吗?”
“好啊。”
“到时候见,哥哥。”
本来明天准备在家上午写小说,下午出门游泳两小时,然后问问看Z书店的兼职怎么样了。现在可能需要要在明早去趟超市和花店,给栗子准备些东西。顺便买个去湿器放在房间里,然后中午之前把房间里的书和杂志搬出来。
晚上吃的很简单,西芹百合,大碗的土豆牛肉汤,一罐子日本淡啤酒。夜里,一个大学同班女生打电话来,她叫清?秦?琴?说是下学期和我选一门课,问我要不要一起选古代思想史。我想着怎么整理房间,于是敷衍了两句。我睡在客厅的地板上大约已经有半个学期,家里的两个房间,一个成为了我固定的书房,一个是杂物间。‘书房’本来也没有床,书房的露台上有靠垫,一面墙的书柜,露台边是我在连锁家具店买的简易书桌。因为这房子向外出租了多年,直到在我考上大学那年暑假才没有租户。除了地板和瓷砖良好耐看,剩余的家具和原来的墙面都在夏天的一个半月时间里,推到重来。父亲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我表示无所谓也不懂。他考虑到我可能只在这边住上四五年,加上之后还要出租,于是墙壁全部刷成白色,每个地方配了普通的灯具,客厅房间的所有东西都扔了,显得空荡荡,厨房间老化的设备全部拆除,换了新水斗、油烟机、净水器,卫生间换了新的马桶、浴缸,除此之外连柜子都没有一个。父亲给了我一笔费用让我自己购买家具和冰柜。他说:我工作太忙了,你是个男人了,很多事情自己好好决断就行了,对了,地板上最好买几块毯子铺着,别忘了扫地机器人和吸尘器。那段时间我经常顶着烈日先在三周内学完了驾照,再开着一万五买的二手手动车,慢悠悠开到连锁家具城。
不过可能我太懒了,直到学期开始,整个家里只有一个沙发床,一个电饭煲,一个电热水壶,几袋子的水和水果,还有两个凳子,一个凳子上放着电脑和手稿,外加角落里十几本书和行李箱里没打开的衣服。总是没能买到合适的东西。大概是一年半前,第一学期开始了三分之一的时候,才还不容易陆陆续续买了一些家具,另有一个到小腿肚的矮冰柜。床也只有一个房间有,我倒是真的很少睡,不过我还是经常会换洗床单,主要灰尘太多实在受不住。沙发和牛皮凳子倒是买了几个,阳台和书房里都有,顺便在Z的建议下还配了几张木头小桌子可以方便我抽烟写点东西。后来还添了几个落地灯具,但比起很多人来说还是简单了些。大概第一学期末的时候,母亲去外婆家,顺便来看我,我才买了扫地机器人、地毯、吸尘器。
想起来也真苦恼。每周大概要花半天时间打扫房间。栗子要来更加要打扫了。晚上抽了烟刷了牙突然想明天去剪个头发,顺便把几件衬衣熨烫一遍。写作计划和游泳大概二选一了。
早晨大约7点三刻起来,吃了冷燕麦泡冷牛奶。背了双肩包准备出门去采购,顺便还在吃早饭的时候写了一份购物清单。
八点多把车子停在超市的停车场,闷热的天气竟然还下了几滴小雨。我顺手在车里找了一个塑料袋塞进包里。
购物车里买了些生牛肉、青椒、姜蒜、和三文鱼、烤鳗鱼,番茄酱调味料什么的。还有橙子、车厘子。一个日本牌子的白色去湿器。然后去花店买了一束马蹄莲和一支粉色绣球花,还有一个高的离谱、贵的可以的玻璃花瓶。等我回到车里雨已经下起来了。但是闷热竟然胜过未下雨时。
回到家,把牛肉三文鱼等等放进冰柜,才发现冰柜里已经塞得很满。果然,这冰柜真的小的可笑。然而我也不需要那么大的冰箱啊。喝了罐冰气泡水,煮了一碗拉面,配了刚才买的烤鳗鱼,看了眼手表十一点一刻。用挂壁音响放了几首NEIL YOUNG,赶紧去房间里换了一套从来没睡过的浅卡其色床单,修剪了马蹄莲和绣球。
床头的新花瓶和花束还不错。我把去湿器开启,放在房间角落的地毯上。顺便擦了一遍露台和地板,然后把衣柜里的衣服归整完,烫了几件衣服。给栗子留下了两个可以挂衣服的空格子。顺便把书房的落地灯、桌子、单人沙发移到加湿器边。
下午两点半,没有下雨,我准备好了泳衣和眼镜和防水耳机,准备出门去最近的游泳馆。游泳馆人真的不多,大概因为现在的天气,末世先生,让大部分人肿胀得不适,像泡在24小时的脏水里。游泳时候,我想起太阳天,泳池底部的马赛克泛着无比的光泽,偶尔还有泳姿很好看的女孩子。游泳时我像一个只会吐气的豆豆先生,瓦罐般的世界啊,丝毫不让我透气。今天耳机里放着几首老牌爵士歌,我开始尽量快速的来回游泳。大概只有游泳、开车、或者运动结束洗澡时候格外关注自己的身体,一米七十九、现在体重维持76公斤左右。大概不会在长了。我会不会变成秃头和中年胖子叔。我自己也很难说。起码现在还算过得去。
游了三圈的时候,快到岸的时候突然我身边有个和我并排的身影。她用手推了我的肩膀一下。我猛地起身。摘下眼镜。
“秦?”我摘下耳机问道。
“你也喜欢游泳啊!X君。”,她戴着黑色泳帽,脸上一点暗色的色素都没有,眼睛亮亮的、皮肤好的很。
“你的秦是哪个秦?”我突然不合时宜的问道。
“都可以啊,你喜欢哪个qin?”
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嗯?”
“我说你喜欢哪个qin,就用哪个qin,这算是小名吧。再者也不是我的姓氏,无所谓的。”,她对我笑了笑,“我走了,还有事,回头联系。”
我点了点头,她去往岸边的时候,我张望了下,算是个漂亮的姑娘呐。虽然我也没有什么想法,但不影响她是个漂亮姑娘。游了四十分钟左右,我就去洗澡换了身衣服。
接着开车去了就近的理发店,剃了个清爽的平头。剃头的是个中年男子,他似乎特别擅长帮人剃平头。
晚上回家的时候大约六点缺十分钟。
我冲了个澡,喝了半杯冰啤酒,准备稍微写点日记然后看完剩下半本WHAT WE TALK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夜里的晚霞是不是在开玩笑,听说今年有一次几十年难得的木星冲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