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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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卡斯特帝国在其东北部的边境上与拜占庭帝国发生了一次交锋。虽说是两国交战，实际出战的确是圣庭的圣殿骑士团，面对的对手则是潘正教的条顿骑士团。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宗教性质的战争。
战报被传送回国内，并未引起波澜。对于这片大陆的每一个国家来说这种边境冲突在近几百年的时间里非常普遍。众人不知道的是圣庭的信理部和潘正教的裁决所之间也爆发了一次地下战争，信理部的“牧羊人”和裁决所的“潘多拉”，前者被称为屠杀羔羊的刽子手，而后者则是带来厄运与绝望的魔盒。
“我不明白为什么Farol没有参与。”以撒站在首席行政官的办公桌前，质问道。
“Farol有参与的必要吗？”霍恩海姆反问，“类似的对外战争总是由牧羊人领头，这次也不例外。”
“包括看着牧羊人的先头部队全军覆没也不救援吗？”以撒不满道，“信理部三大机构各自为政的前提是没有外敌！”
“你说的很对。但是他们没有向我们求救不是吗？爱与善良是圣事部的义务，不是我们的。”霍恩海姆面对下属的诘问并不愤怒，“我也可以理解为你是想向你的前上司奥兰多阁下表达同僚间的真挚友谊。”
闻言，以撒的样子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我对Farol的忠诚无可置疑。”以撒说道，语调低沉，这是他发怒时的样子，“从进入Farol起我就一直非常爱戴您。”
“我从不怀疑这点。”霍恩海姆微笑道，“现在请你离开吧，我今天还有其他的行程。”
以撒走出首席执政官的办公室，在走廊上恰好遇上了往这里走来的叶卡捷琳娜。以撒的脚步微顿，随即与她擦肩而过。
以撒没有回头，自然也不知道叶卡捷琳娜自和他擦身而过后就停在了原地，一直停到以撒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里。
无论外界的风云如何变换，身在学院内部就容易产生持久平静的错觉。尼亚克没有回来，奥瑞利安也没有离开，文同殊在这里的生活宁静而充实，一成不变带来的不一定是枯燥，还有习惯。
习惯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一个消息在学院内流传，就像次声波音浪，悄悄的不引人察觉，逐渐扩散、传递，波及整片大洋，最终引来一场风暴。
通过埃兰纳学院考核的学生，又是法圣的弟子，竟然不会魔法。要知道埃兰纳学院的考核以严苛著名，即使是皇室没有通过考核也不予录取。这个消息对埃兰纳乃至对奥瑞利安的声誉都造成了影响，有人质疑学院为了拉拢法圣放弃原则，还有人怀疑伊凡·歌罗西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势力，可以迫使一个法圣向权势低头。
当然所有的私下调查都无功而返，伊凡确确实实通过了学院的正式考核，这些都有存档，每一个调阅了档案的调查者都会对伊凡所面对过的考题汗颜。至于后者，伊凡就是一个被尼亚克收养的孤儿，没有任何家族势力在背后运作的痕迹。但这些澄清都无关紧要，关键点在于伊凡不会魔法，其余的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埃兰纳学院高层大为震动，所有事先得知消息的人都已经下达封口指令，学院里甚至还有一份魔法协会的空白文书，有权对违反禁令的个人下达解雇并剥夺法师资格的决议。谁是那个泄密的人？
奥瑞利安对学院高层的行事不予置评，在他看来谁都有可能。
最佳的解决方案是由文同殊自己当众释放一次魔法，这样所有的谣言都不攻自破。事实上这也是学院内的大多数人要求的。
但是所有得知真相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谣言就是真相。
文同殊承认，身在风暴的中心他的日子不太好过。他一日不予以表态就会被当作逃避和软弱，继而也就证实了谣言。
乌西雅虽然也帮忙说过不少话，但是文同殊明白这件事需要他自己亲自去回应。去证实谣言也好，等尼亚克回来也罢，总该他自己去面对。
“我原以为这件事会在尼亚克回来之后悄悄的解决。”奥瑞利安对文同殊道，“但我没想到有人会这么急切的去做一些事。”
文同殊不觉得他自己是什么关键人物，但是他自己牵扯到了奥瑞利安和埃兰纳，有人想利用这点做些什么。
“他想干什么？”文同殊问道。
“可以借题发挥的事情很多。”奥瑞利安道，“这个人是谁不重要，他要干什么不重要。”
文同殊有些纳闷。
奥瑞利安继续道：“有些东西盘根错节，即使是我贸然追究也不会有好结果。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文同殊似懂非懂。
“尼亚克应该把那本书给你了。”奥瑞利安道，“《法师是会思想的芦苇》”
文同殊点头：“我已经看过了。”
奥瑞利安继续说：“赠书是法师收徒的传统，至于赠什么书则没有规定。但是越来越多的法师会选择《芦苇》，知道为什么吗？”
文同殊沉吟了一会，道：“对比法师面对的浩瀚无穷的真理星空，法师个体脆弱而渺小。在走上这条路之前，我们需要有心里准备，前路崎岖漫长，而我们无力弱小。”
“什么使我们伟大？”奥瑞利安问道。
文同殊回答的斩钉截铁：“思想！”
奥瑞利安赞赏的笑了，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考核的时候耍了一个小聪明去问‘魔法是什么’。”
原本自鸣得意的一招被奥瑞利安判定为小聪明，文同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真理是什么？”
奥瑞利安的下一句话让文同殊有些傻眼。
他继续说：“对于‘魔法是什么’虽然有些难回答，但还是可以回答出一部分内容的。但是对于‘真理’是什么，恐怕只有伊露维娅女神才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奥瑞利安抬头望着天空。师徒两人正坐在一个露台上，头顶就是浩瀚璀璨的星空。
“我们已经获悉了星辰运行的轨迹，那么是什么力量驱使它们如此运行的？这一切的一切都直指一个核心，那是法则、规律、真理、源头或者是Chaos。”奥瑞利安最终只能对文同殊报以苦笑，“我们可以给予命名，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文同殊意识到所谓的魔法也许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就是自然科学，二者有极大差别，但殊途同归，如果走的够远，二者会回到同一个内核。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文同殊想着，如果两个世界之间没有联系的通道，又是什么力量驱使他来到异世界？
“小伊凡。”奥瑞利安的声音唤回了文同殊的思绪，“我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你所面对的一切非常可怕，但也无足轻重。”
“我明白了。”文同殊道，“这是我的第一次考验，未来还有更多、更多的事需要我去面对。这一次的考验，我会跨过去的。”
奥瑞利安微笑：“尼亚克在送给你的书上写了‘他人即地狱’，这当然不是他原创的句子，他写不出这么精妙的语句。但我想他一定预料到了你今天的情况，也许这同样会成为你明天的情况。”
看着文同殊仰望他的小脸，奥瑞利安的心里泛上暖意，多像回到了尼亚克还小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坐在星空下探讨伊露维娅女神的裙摆应该是什么颜色的。当然，和伊凡的讨论要比和尼亚克的更加的谨慎一些。
“小伊凡，你要明白这条路上不仅有真理对我们的虔诚的考验，还有来自他人的攻讦、诋毁、冷眼和嘲笑。你承受住了一次，不代表下一次也能承受的住。我唯一能提醒你的就是，遇到困难就抬头仰望一下星空吧。”
文同殊闻言立刻抬起头望着眼前这片星空，他突然开始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
“星光是唯一的指引吗？”文同殊喃喃自语。
奥瑞利安问道：“知道埃兰纳的意思吗？”
“知道。”文同殊点头，“Elenna，在昆雅语里是‘星引之地’的意思。”
“这是片被神祗赐福的土地。”奥瑞利安补充，“好好珍惜在这里遇到的一切吧。”
“尼亚克已经写信告诉我他正在回程的路上。”奥瑞利安站起身来结束了谈话，“享受这次的磨砺吧，终有一日你会怀念它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