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下[西幻]》brethil

4、Chapter.03

　　“今天我们需要学习的是火球术的发展史。”弥赛亚站在讲台上，一手托举着一个火球，“这虽然是最初级的法术，相信你们……相信你们都有很深的了解。”
　　弥赛亚本想说你们都会，后来想起伊凡还坐在下面呢。
　　“从这一基本法术的发展，我们可以见微知著，厘清整个魔法的发展史。”弥赛亚一捏拳熄灭了手里的火球，“现在翻开手里的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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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之后学生们都还没散去，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文同殊拿着鹅毛笔无意识的在草稿纸上乱画，眼睛盯着他左前方坐着的小孩子。
　　乌西雅整理好课本，一转身就发现了文同殊的目光。“你好。”
　　“嗯，你好。”文同殊点头回应，6岁就拿到纸鸢花徽章的天才少年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两只眼睛一张嘴巴，不过这眼睛长的真TM好看。
　　“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吧。”乌西雅凑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一会儿一起回去。”
　　“可以啊。不过等等，我要先去找弥赛亚老师说个事儿。”文同殊边整理东西边说话，顺便把他刚乱画的草稿纸捏成一团扔掉。
　　“干嘛乱丢垃圾。”乌西雅有些不满，手指一弹就是一个小火球过去，将那团纸烧的连渣都不剩下。
　　文同殊见他动作行云流水而且自然的半点没有显摆的意思，即使算上灵魂也是30好几的人了见到这一幕也不免心中黯然。
　　乌西雅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冲他潇洒一挥手：“去吧，我等你！”
　　“乌西雅你刚刚的火球厉害啊，温度这么高还是瞬发。”旁边见到这一幕的小孩也过来凑趣。
　　“就是啊！”“就是啊！”一大群小孩呼啦围上来。
　　“多练习就好了，你们都能做到。”乌西雅也不忸怩，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厉害，也表示大家其实都能做到这么厉害。
　　天才少年还长得好、脾气好、情商高，受欢迎是很正常的事。文同殊在一旁想着。
　　一群小孩子很快就把话题变成了谁的火球术更厉害，乌西雅已经是公认的第一，那么谁是第二呢？
　　“伊凡，你不来吗？”一个小孩冲伊凡的背影喊。
　　“无聊。”文同殊对这种幼稚的比试表示了鄙视。
　　实际上是我根本不会。文同殊走在巴洛克风格的走廊上闷闷不乐的想着。他能感觉到空气中近在咫尺的自然元素，却无法使用它们。他对魔法师的法力双环原理可以倒背如流，却无法构筑出自己的双环。
　　站在弥赛亚老师的办公室门前，文同殊总算停止了无意义的抱怨和牢骚。
　　“弥赛亚老师。”伊凡敲门。
　　“伊凡吗？请进。”弥赛亚温柔美丽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伊凡推开门走进去，洛可可风格的办公室映入眼帘，恰到好处的色彩搭配带来极其享受的视觉效果，更不用说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美人作为最好的点缀。
　　再怎么说文同殊在这里还是扮演着一个8岁小孩的角色，他很快调整好心态。
　　“弥赛亚老师。”伊凡道，“我是特意过来谢谢你的。”
　　弥赛亚愣了一瞬，很快想到课堂上的一幕。一个小小的表达方式的改变对她而言无关紧要，却照顾到了一个心灵脆弱的孩子，弥赛亚的内心泛起母爱的慈祥和怜悯。
　　“无需道谢，伊凡。”弥赛亚微笑道，“身为讲师，这是我该做到的事。”
　　她将伊凡带至沙发上坐下，并为他端来红茶和小点心。
　　“不用这么麻烦的。”伊凡有些拘束，“乌西雅还在等我，我一会儿就走。”
　　“好吧。下课后有空欢迎到我这里来，叫上同学们，我为你们准备了点心。”弥赛亚本来还想问问伊凡的情况，她还不知道法圣奥瑞利安下个月就要来到学院。
　　“谢谢老师。”伊凡鞠躬致谢，“我走了。”
　　伊凡走后弥赛亚坐在沙发上，端起她的那杯红茶愣愣出神。一个不会魔法的孩子就算有再高深的理论知识也无济于事，伊凡未来在学院的处境她完全想象的出来。虽然伊凡将来可以考虑进入帝国的魔法研究机构，那里只需要理论知识就够了。但是一个孩子能否顶住压力继续进行魔法理论的探索让她很是怀疑，伊凡将来需要面对冷眼与嘲笑，他需要拥有对魔法的热情和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勇气。
　　“尼亚克，你究竟为这个孩子选了怎样的一条路啊。”弥赛亚叹息，她很喜欢伊凡这个孩子，以至于她甚至责怪起了尼亚克。

　　“魔法师的道路注定黑暗而孤独，头顶的星光是我们唯一的指引。”
　　尼亚克翻开一本《法师是会思想的芦苇》，这本写于300年前的一位传奇法圣之手，却只是一本给孩子看的魔法入门书籍。
　　在这本书开头的扉页上分别用维林文、昆雅语写下这同一句话，因为这本书是兰卡斯特官方发行的，所以扉页上还有用兰卡斯特官方语言誊写的第三句同样的话。
　　数千年的时光里，有多少人在同一片星空下前行，有的人已经倒下，有的人才刚刚起步。在在瓦洛兰大陆始终风云变幻的历史长河中，无数野心勃勃的政客与军事家登台又下场，唯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掌握着力量、探求着真理，始终仰望着星空，从莽莽尘世中路过。
　　“我无法与你同行，但真理与你我同在。”
　　翻过扉页，第二页上只有这一句话。尼亚克清楚，这句话是奥瑞利安写下的。在被他的导师收为弟子的当天，还不是法圣的奥瑞利安递给尼亚克这本书，其中第二页的墨迹还未完全干透。
　　没有人清楚这本书给了尼亚克怎样的影响，即使是按照魔法师收徒传统行事的奥瑞利安也不知道。
　　尼亚克合上书页，这本跟随他二十余年的书籍已经有些泛黄甚至老旧，但依旧完好无损。尼亚克将它放回书架。

　　文同殊回到了宿舍。这是一幢复式小楼，里面住了6个孩子。埃兰纳的住宿环境不错，比文同殊前世的那种几个大老爷们挤在狭小宿舍里睡上下铺还没空调的条件好多了。
　　乌西雅和他就魔法方面的问题聊了一路，连到了宿舍也跟着去了文同殊的房间继续聊。这个来自奥斯康城的贝伦科尔家族的天才少年果真名副其实，幸好文同殊在尼亚克的高压教育下基础扎实，对乌西雅的各种话题都能招架住。
　　乌西雅越聊越兴奋，他不是没有接触过高阶魔法师，但和他们的交流哪里比得上同龄人之间的，只是乌西雅的同龄人大多跟不上他的水平，所以这次能在埃兰纳遇见伊凡简直让乌西雅发自内心的赞美伊露维娅女神。
　　“就到这里吧。”文同殊打住乌西雅的话头，“抱歉，我累了。”
　　乌西雅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晚，快到睡觉时间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乌西雅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先去看看明天上课的书。你要睡了吧？晚安，伊凡。”
　　“晚安，乌西雅。”文同殊冲他摆摆手，然后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乌西雅离开房间，顺手贴心的为他关上房门。文同殊往床上一躺，睡意瞬间袭来。迷迷糊糊间的最后一个念头还是：天才还勤奋，让不让别人活了……
　　一夜好眠。
　　翌日，文同殊神清气爽的下楼，却见到楼下会客厅里坐着尼亚克。
　　“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太对。”文同殊冷静转身上楼。
　　“回来。”尼亚克道，简简单单两个字顿时定住了文同殊的脚步。
　　好厉害，是言咒吗？乌西雅在一旁顿时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尼亚克。
　　“您有什么事吗。”文同殊笑容满面。
　　“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文同殊：“……”前世身为中国人，他显然对“上路”这个词有更深层次的理解。
　　“乌西雅，你去上课吧。”尼亚克对一旁的乌西雅说，“帮忙跟今天的讲师打个招呼，伊凡今天要请假。”
　　“好的。”乌西雅点头，伊凡是尼亚克的师弟这件事在学院里知道的人不多，他正好是那不多的人之一。

　　“去干什么？”待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文同殊问道。
　　“去做个法力循环的测试。”尼亚克道，“导师需要对你的情况有一个量化的掌握，他的时间有限，有些事要在他到来前做完。”
　　“好。”文同殊点头，他也很迫切的需要解决这个问题。这个世界里没有点保命的手段简直寸步难行。
　　“另外，这个送给你。”尼亚克递给他一本书。
　　“什么？”文同殊好奇的接过来一看，《法师是会思想的芦苇》，作者奥康·史密斯，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魔法探索史的课堂上出现过。
　　翻到扉页，三行字体优美的文字映入眼帘，文同殊只认得最后一句的兰卡斯特官方语言，对第二句的昆雅语也懂一部分。看样子三句是同一个意思。
　　文同殊往下翻，第二页有两句话。一句是“我无法与你同行，但真理与你我同在。”，第二句是“他人即地狱”。两句的字体不一样，显然是两个人写的。
　　文同殊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尼亚克。
　　“赠书是传统。”尼亚克指出，“是导师送的。”
　　文同殊哦了一声，没有再深究。至于书的内容就等回来再看吧。现在需要的是去做法力循环测试。

　　师兄弟走在宿舍区蔷薇盛开的小径上。
　　“师兄。”文同殊道，“我有希望可以用魔法吗？”
　　尼亚克不喜欢说些善意的谎言，他实话实说：“除了没有一点魔法天赋的人，其余人通过学习都能掌握魔法。你有天赋，但却不能使用，这没有先例。所以……我不知道。”
　　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给了文同殊无限希望和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