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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偌大的宫室内,冥后广袖一扫就让几个珍贵的珐琅彩花瓶摔倒地上应声而碎。
众多侍者匍匐在地,战战兢兢。
“他竟然去了河西洲”冥后几乎气得发抖,“是谁告诉他的!”
众人不解其意,故谁也没有出声,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叶芷英被气得发昏,甚至连左右来报告穆祁离闭关,她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想理这些旁的事。
只是她大发雷霆的消息很快被各处眼线传出,每个人对此都有不同的解读。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猜出冥后是为了什么。
“备驾!”叶芷英提着裙裾,边喊边愤愤走至梳妆镜前,看见镜子里那张满面怒容的脸突然但觉一阵恍惚。
……
话说卫戚救起半死的穆沧邪后就没再回帝都,帝都毕竟人多眼杂,生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穆旋渊也没回去,来自帝都的消息有江乔一手传递,就目前的情况看也没有回去的必要。
穆旋渊依旧留在河西洲,远离了让人糟心的白马湖和湖畔小院,其余地方的景色还是极美的。
穆旋渊带着满心的不解漫步于人烟罕至的葱茏密林中。拖着华丽长尾的雀儿在他头顶的树枝上跳来窜去,发出聒噪的叽喳声。穆旋渊觉得心底一阵烦闷。
走了一阵后他靠在一棵树下,一遍遍思索他究竟为什么才有如今连父母都欲其死的下场。可一个婴孩又能做出什么呢,他的不幸从他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了。莫非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穆旋渊的手伸入怀中轻轻摩挲着那光滑的龙鳞,温凉的触感带来让人心安的感觉。穆旋渊轻轻一叹,觉得如果不是湛沧平及时出现在他生命中,那他怕是真的会疯。
“沧平……湛沧平……”穆旋渊喃喃着这个让他迷恋的名字,声音刚一出口就迅速消融在空中,被林间鸟雀的啼鸣所掩盖。
天色慢慢暗沉,好似戏子的水袖一展,彤红至深紫渐变的云霞布满天空。穆旋渊只能从树冠间一点微小的空隙窥见天空的颜色,那般绚烂。
过了许久,一弯残月高悬于深蓝色的天幕中,冷冷放着光华。
夜晚的空气潮湿且冰凉,林间开始弥漫起白色的雾气,一开始只如轻纱烟笼,后来愈发浓厚起来,好似棉白絮一般铺开。有影魅在其中穿梭,分开乳白色的雾气,划过一道道不详的黑影。即使没有灵智,它们也本能得避开穆旋渊所处的地方。
寂静如死水的夜色中,穆旋渊突然低声而笑。笑声低低回荡,伴着夜枭的啸声,令人毛骨悚然。若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又怎样,难道要他自裁谢罪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又何罪之有?
穆旋渊觉得他想通了,但却没法忽略心中的一点怅然。说到底,他还没有真正释怀,只是对活下去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穆旋渊从树下起身,精心炼制的法衣并未沾染水汽与尘埃,光洁如新。月华下衣服上的枫叶暗纹隐约可现。
他转身朝远处走去,步伐很稳。
……
与此同时,一架由八只紫极翼鸟拉的车撵正从冥界帝都出发。那些鸟儿的羽毛泛着神骏的紫色光泽,巨大的羽翼展开足有三丈长。而那架车也是奢华大气,元仙紫檀木所制车身流光溢彩。上面雕刻的阵法线条繁复精致,却蕴含着不俗的防御力。
贵为冥后如今却是冥界事实上的主人的叶芷英正坐在车内,八只紫极翼鸟并无人指挥,却极有灵性飞得又快又稳,一路朝西飞去。
河西洲。白马湖。湖畔小院。
叶菲卿静坐于□□,已有几人高的桃木在她的头顶伸出落尽了叶的光裸枝丫。曜灵自天穹撒下金辉,纵横交错的桃枝遮住了阳光,就像一张阴影的网就着叶菲卿当头罩下。
叶芷英踏入了小院。
“他来了之后,我估计你也会来了。”叶菲卿道,低垂的眼眸掩藏了所有光华,“特意为你准备了一壶茶,只可惜是陈茶了,希望你不嫌弃才好。”
叶芷英走过来,道:“陈茶也有陈茶的滋味。更何况有些茶愈陈就愈是回味悠长。”
叶菲卿身子一颤,随即就被叶芷英捏住下巴强迫着抬起头来。叶芷英瞧着她的脸,冷声道:“一万年了,你还是不愿意见我。”
“不……”叶菲卿的声音细若蚊,“我没有……”
话没说完,她的眼里就涌出泪来,晶莹的泪珠顺着线条优美的侧脸一滴滴汇聚在叶芷英捏住她下巴的手上。
“那你说,你这一万年里甘愿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待在这儿是为谁呢?”叶芷英冷笑道,“你为他生了个儿子,而穆祁离可是一回都没有提起过河西洲。”
听到穆祁离的名字,叶菲卿连嘴唇都颤抖起来,眼里的泪涌出得更多了。
“芷英……”她哽咽道,“你信我,我只是不愿意打扰你们。你和穆祁离在一起很幸福……”
叶芷英猛然撤回手,咬牙切齿打断她:“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起他的名字!”
叶菲卿一阵错愕,随后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她才幽幽道:“你和他……怎么了?”
叶芷英也没打算瞒她,道:“他负我,我夺了他的权。”
叶菲卿心里一惊,反应过来后她沉默不语,心底有什么在悄悄滋生。
半晌后,叶芷英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你爱他吗?”
叶菲卿兀自流着泪道:“在那一夜后,爱过数日。”
荒唐的回答,然而叶芷英心中莫名一阵惊颤。
没等叶芷英说话,叶菲卿狠下心继续道:“我是被人下药设计的。”
叶芷英被这个不可置信的回答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
“那你一万年前怎么不和我说!”她愤怒地尖声道,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我怎么说?”叶菲卿哀怨道,“你和他,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又何必为了我破坏这一切。更何况……”
叶芷英:“更何况什么?”
叶菲卿道:“你以为你辜负了我,这样也好,我也辜负了你。”
叶芷英默然,眼前这个素来柔弱的女人竟然愿意为了她背负那么多,仅仅是为了让她少那么一点愧疚感。
“谁干的?”叶芷英复又咬牙切齿地问。
“我不知道!我甚至没有用过任何来路不明的东西!可我一觉醒来就……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叶菲卿又开始哭了,“女人总是对第一个占有她的男人抱有情愫。我也如此。”
叶芷英沉默得听着。
叶菲卿哭诉道:“可他不爱我。我想这是因为他已经有你了……”
“穆旋渊。”叶芷英幽幽道,“已经是他的第九个儿子了。”
叶菲卿一愣,她素来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即使和冥帝有了私情,也着实不知道他身边的环肥燕瘦有那么多。
“穆旋渊来见过你了。”叶芷英脸色蓦得一变,厉声道,“他现在在哪?”
叶菲卿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早已对穆祁离彻底死心。可自生下孩子之后我才算是意识到,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了。所以他来了,我……没有留下他。”
“你这不过是逃避。”叶芷英道,“罢了。”
叶菲卿垂泪不语。
叶芷英的手温柔得抚上她的侧脸,柔声道:“过些时日,我接你回帝都好不好?”
叶菲卿却摇头,道:“就像你说的,我这是逃避。我不想见到穆旋渊也不想回到帝都。”
叶芷英的眼中有怒气一闪而过,但她叹了口气,纵容道:“随你。”
“芷英……”叶菲卿抿了抿唇,恳求道,“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叶芷英道:“你说。”
“别杀了穆旋渊,好不好?”叶菲卿泪眼汪汪,一脸乞求。
叶芷英登时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他毕竟是我孕育出的孩子。”叶菲卿道,“哪怕我对他有再多的不喜也没法改变这点。”
叶芷英面色铁青。
叶菲卿拉着她的袖子哀求道:“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芷英,想想你自己的孩子。或许你就能理解我的心情。”
或许是她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叶芷英。“好,我答应你。”叶芷英道,“不过我只保证我不杀他。”
其他人动手可不关我的事。
叶菲卿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却也没再苛求。她或许是个对政治不敏感的女人,但也明白不去触碰当权者底线的道理。
分别万年不过重聚数时,叶芷英起身就要走。
临走之前她一手托起叶菲卿的下巴,两双柔美的女性芳唇贴合在一起。
之后叶芷英放开她转身离去,徒留叶菲卿一人默默得站在院中。
荒凉凄清。一如畴昔。
……
龙界。
起风了,竹稍划着窗子,萧萧不歇。
湛沧平站于竹屋内的桌案前正在研墨。白皙修长的手指提起一只青翠竹筒,小心得将里面的水滴在砚台上。随后他放下竹筒,拿起一块色泽质地上佳的松烟墨开始研墨。黑色的墨锭拿在手里更衬得他的手莹白如美玉,而这双手正推着墨锭在砚台上划出椭圆形的弧度。他的神情专注,动作优雅从容,尽管身形容貌稍显稚嫩,整个人却透着君子如兰的风采。
待将墨研匀后湛沧平转身道:“陛下,研好了。”
祖龙嗯了一声,道:“辛苦。”
“分内之事。”湛沧平笑了,翡翠色的眼里仿若有细碎的流光晕转。
祖龙走至案前拿起笔。北原冰狼毫制成的笔尖蘸上墨汁,落于洒金生宣上。湛沧平在一旁好奇得瞧。
祖龙的字平和大气,自有一份厚重深远之意,这是只有远比九界更悠久的时间才能积淀下来的境界。他凤目微阖,眸光低垂,心神正沉于这纸墨之中。其专注下的风华之盛,恍若九玄寒莹,又如令君香。
流眄之下不觉就被其风姿所摄,湛沧平一阵恍惚。就听祖龙道了一声:“凝神。”
平平淡淡的二字出口,瞬息间便在耳边炸响。湛沧平怵然而惊,才知自己无意中竟沉迷于祖龙泄露的一丝道心气机中,忙道:“是沧平放肆了。”
“无关放肆。”祖龙道,“只是有些孟浪罢了。”
湛沧平讪讪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又听祖龙道:“下次切忌妄自参看他人作法,否则道心有损只是小事。”
湛沧平半是认错半是讨好道:“沧平省得。只是陛下的境界太高,一时不察就……”
祖龙似笑非笑道:“也是。等你成年之后值得回避的存在就很少了。”
闻言,湛沧平展颜一笑,就见祖龙将方才写好的卷轴递到他面前,湛沧平双手接过后道了声谢。
祖龙道:“你还没说,为何突然要一幅朕的字画。”他见湛沧平有些踯躅,又道:“不欲说也无妨。”
“无甚可说的。”湛沧平笑笑,“想要便来要了。”
祖龙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湛沧平想起前些天听说的消息,问道:“陛下,您对冥界如今的状况怎么看?”
祖龙也没保留,道:“穆祁离以退为进,叶芷英风光不过一时。”
湛沧平奇道:“听闻冥帝冥后素来恩爱。”
祖龙微微一哂,道:“穆祁离善谋却自负,竟未觉察叶芷英是表面功夫。”
湛沧平斟酌着用词,道:“那陛下以为,事情最后会是冥帝取胜?”
祖龙摇头,道:“七层可能是穆青。”
湛沧平进而问道:“还有三层?”
“两层是穆旋渊,一层是穆祁离。”祖龙淡淡答道,听不出他的偏向。
湛沧平只在幼时见过穆青一面,也没觉得他有何过人之处。当即问道:“他很厉害?”
祖龙道:“经营、人脉、实力、城府均不过人,但胜在均衡。”
湛沧平有些不以为然。
祖龙继续道:“况且他在冥界的势力经过多年的经营,又有取不尽的资源。两相比较,穆旋渊手下有一股奇兵,体量却输于穆青。”
“奇兵?”那可是底牌,祖龙又是如何知晓的?湛沧平眨眨眼,望着他的陛下。
祖龙自知失言,但也没多做掩饰,道:“朕曾指点过穆旋渊一些时日,从他这儿知道不少。”
“我怎么不知道?”湛沧平问。
祖龙摇头道:“是那五千年里的事,你又如何能知晓?他也是来龙界找你,恰巧遇到朕罢了。”
湛沧平还不知道穆旋渊竟在这期间来过龙界,当即问道:“他来过?很多次?”
祖龙不愿回答,道:“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湛沧平也不多纠结,转回一开始的话题,问道:“那冥帝呢?”
祖龙反问:“你觉得呢?”
湛沧平沉吟一会,回答道:“冥帝治下的冥界虽无长进也没衰败,无功无过。但毕竟九界情况特殊,这也在所难免。”
“嗯。”祖龙道,“继续。”
湛沧平回想他与穆祁离有限的几次见面,道:“城府极深,气量狭小。我以为,冥帝他……有失王道。”
“还算不错。”祖龙认可了湛沧平的评语,补充道,“阴谋诡计终为小道,实力眼界方属大乘。穆祁离在旁门上太下心思,反而越走越窄。他又刚愎自用,自负须眉,以为叶芷英不过一介女流,最后只能自吞苦果。”
“不过——”祖龙话锋一转,道,“他好歹也是冥帝,根基深厚。弑君篡位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谁说祖龙隐居龙界,不闻九界俗事的?他对于当即九界的政局递嬗却看得比谁都透彻。
湛沧平微微抿起嘴。祖龙见了笑问道:“着急了?”
湛沧平嗯了一声,道:“希之是我挚友。陛下以为希之何如?”
祖龙道:“与穆祁离一般,巧谋善断。又偏执无畏,对世间冷眼看透,若非是个重情之人,恐为天下大害。”
这话说得亦褒亦贬,湛沧平眉尖微蹙,就听祖龙打趣道:“自然,在你眼中是看不到全貌的。”
湛沧平微窘,小声道:“金兰之谊反蔽己心,沧平受教。”
祖龙道:“算不得缺憾,你无需自责。倒是你擅自送了一枚太初玉令给他,这就有些放肆了。”
湛沧平并未惶恐,冷静道:“一来太初玉令也不算什么要紧之物。二来此物也无非是帮他吓走一些宵小鼠辈,于大局无碍。”
“知道不得擅自干涉他界内政,这很好。”祖龙道,“也亏得你送的不是九龙玉令,不然朕是真的要重罚你了。”
湛沧平心里刚要松一口气,就听祖龙又道:“那又为何将玉令伪装成寻常玉简?”
祖龙见湛沧平不答,淡淡道了句:“罢了。”
他转过身去,透过窗子遥望外面绿竹猗猗,翠色满目。
“这几日侍奉座下,可有不耐?”
湛沧平赶紧道:“并无。短短数日,受益良多,幸得陛下厚爱。”
“如此,你且去吧。”祖龙道。
湛沧平道了句告退,临走前他又忍不住回身问了一句:“陛下,希之真的胜算甚小吗?”
祖龙并未回身,他的声音一如往日般古波不惊:“未必。他有一处旁人没有的优势。”
“是什么?”湛沧平不禁问道。
风声渐起,有一两朵淡紫竹花落于窗柩。竹稍摇曳,竹叶萧萧不止。
恍惚间,湛沧平甚至以为自己没有听清、听错了。
祖龙只说了两个字:天命。
最近主要的精力在《星辰之下》上。这个文目前主要是在改大纲,更新会比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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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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