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杨溪诺

7、第七章

　　“守孝，守孝，又是这样的说辞，哪一个人家要守大半年的。”二姨太基本上砸光了屋内的所有东西。身旁有一丫头沉默不语，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虽然见惯了这样的场合，自是知道原因，每一次，只要与大当家的有关的事，她都会像这样发狂。
　　二姨太停下了发泄，看了一眼那丫头，冷声冷气说道，“去，我要换件衣服，把它拿过来，现在就要。”她坐在了
　　平常频繁使用的躺椅上。抬起了头，只是那丫头还未反应后来，此时，声音大了些，边拍椅边叫，“去把我的旗袍拿过来，杵在那里做什么。”
　　“是。”二姨太说完之后没发声了，也没在盯着她，这倒让人松了一口气。脚步轻快的去寻。
　　“二爷真是这么说的？”
　　“是。”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二姨太眼里开始迷离，自言自语，“他还是不愿意见我，不原谅我，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阻碍我们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做？”二姨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人找到了衣服，是绣着菊花的半新袍子，之三步一停走到她身旁，手哆嗦着将衣服递过去。
　　二姨太一抬头，大声喝道，“谁让你拿的。”一手很熟练的扬了起来，似一声惊雷，屋子里寂静，但也许只是片刻。
　　“太太，你一直穿的是这件，我，，我以为……”
　　“出去，出去，看着你我就烦。”二姨太不耐烦的摆摆手。
　　“太……”那丫头突然手足无措。
　　“滚，给我滚远点。”立起身，“出去，耳背了吗，没叫你不许进来。”
　　“好，好的。”人跑了出去，但有些过于慌张了，门没关就不见了人影。倒致风一吹，门就‘吱吱呀呀’个不停，搅破了屋内一片寂静。二姨太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她捡起来地上的衣服，又站了起身，拿了一把剪刀，悉悉嗦嗦地剪成了恰似破布。倒饬出柜中所有衣物，一件一件重复以上动作。直到做完所有的一切，痴然笑着，那样子，可真像得到了解脱一般。她所有的衣服自她来此全都是浅淡一系。她嫁的人，不喜欢花枝招展，所以，这并不需要准备艳色衣裙，尽管她偏好这一类。
　　陈俊自那丫头走后就一直站在门外，他‘嗤’一声，二姨太被吓到了。
　　“这不是五爷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她假意整理衣服，类似平常的说法。
　　“嫂子，刚刚谁惹你生气了，五弟可以为你出气。”陈俊用眼神示意她地上的衣服。
　　“得了，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么。”斜视一眼，不再看他。
　　陈俊走向二姨太，“喜欢二哥是么，可真是会，藏的。”
　　“你可别太得意，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大哥在的时候早就知道了，还不是一样死不要脸的非要娶我。”
　　“嫂子，你这可不对，都把我当成了外人，我又没站在大哥那边，再说，你要真喜欢二哥的话，不说别的，我一定会帮你。”陈俊见二姨太没什么兴趣，重复一遍，“我会帮你的，二哥最喜欢的人一定是你，这个我知道，每次二哥都会特别注意你。”
　　二姨太已经沉下脸，“为什么要帮我，我可帮不了你什么。”
　　“嫂子，你又错怪我了，我又没什么要你帮的。这事说出来也怪丢人的，是二哥的事，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要是别的也就算了，是园子里的，这怎么行，不要说我不答应，就是兄弟们还不闹翻了。可是二哥完全不在意这些，刚刚我过来的时候，二哥还要我去看看那女的，要我护着她一点，我这一想，这怎么行，赶紧的就来到嫂子你这里了，嫂子，你可得劝着一点，否则，咱青灰帮可就是大街小巷的笑话了。”
　　“你说什么，他敢。”二姨太立即站起来了。
　　陈俊特别满意，开口接着讲，“所以，这事还得靠嫂子，你的活话，二哥肯定会听，二哥刚接手帮里的事，这时候可不能。出现什么乱子。”
　　二姨太觉得他说的至情至理，于是，“行了，这事就放在我身上，你要把他的动向全都告诉我。”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嫂子，这个，小弟有一些小事要你帮个忙。”
　　“你，就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能帮的我会帮。”
　　“这事是这样的……”陈俊在二姨太耳边说话。
　　不及多久，莫二爷的固定跟班小名小青来了。“二爷已经召集了帮里所有的人，就差你了，特意让我出来寻。料不到你在这儿。快走。”
　　“好，，好好，等等我。”
　　转眼又对二姨太笑道，“这事儿可不就是说来就来了么？”
　　二姨太沉默许久，“你能保证这事能不份伤害到他。”
　　“当然不会，那可是我二哥，我能做这伤天害理地事么？”陈俊的眼睛盯着二姨太的额头，认真说道，“嫂子，这话也是这么说的，我这也没办法了，也就为了救救杨二那小子的命。”
　　“好，你要这么说的话，这事我可就应了，到时候你可是要负全责的。”
　　陈俊听后，也就走了。二姨太独坐了一会二，唤来丫头翠儿，又自己从箱子里子寻出一件早年穿的衣服，两人往大街上各自出门。
　　莫二爷最终知道了杨二与陈二牍在外惹事生非，很生气。于今日，便想着要整顿整顿帮纪了。
　　“二哥，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杨二也只是说了心里话……”陈俊赶到现场，还没听到什么，着急说道。
　　“这么说，你也是知道的了”二爷斜眼，他轻声说着。
　　“自大哥去世后，帮里是不是不服我坐这一把椅子，今儿个全都说出来，也免得一会儿当面一套，一会儿背面一套。”
　　“二……”陈俊正要开口。
　　“你别说话。”
　　“我平生最恨一类人，尺只会煽风点火的小人，见到我必罚，今儿个就有人坏了我的规矩。杨二，陈二牍，我有没有说过，不得在外打架生事，你们是怎么做的。”
　　“这事是我做的，要罚就罚我一个。”陈二牍立即抬头，抬的高高的。
　　“二牍子，你……”陈俊说。杨二看了陈二牍一眼低下了头。陈二牍又说，“是我做的又怎么样，自从那女的来了之后，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不知道抢走了我们多少生意，早就该教训她了。话说，二当家的，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我记得已经封了口，究竟是谁告的状。看老子不灭了他。”
　　“二牍子，你少说两句。”陈俊看向二爷。
　　“我说错了么，本来我们生意挺好的，自从她来了，也不弄了一个一样的，女人就该干点女人的事。”
　　“这些，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喽啰来操心。”
　　“好好，轮不到我们操心，二当家的操心就够了是吧，我看二当家是被那里的女人迷了心窍了吧！”杨二挺直了腰对着四周说。
　　“我说嘛，原来是这个原因，我把她绑了来。”
　　“二牍子，你跟着添什么乱。”陈俊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
　　杨二亦开口，“添乱，我看不是，帮还是散了，大当家一死，我是一点心情也没了，再说，红颜祸水，迟早也要被那女人败光。”
　　“我看你们是不悔改，将这两人关起来，没我的命令不能放出来。”
　　“你们听着，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把我关起来，我不服，我不服。”杨二大叫。
　　“杨二，你就少说两句行吧。”陈俊走到他身边。
　　杨二却越发大声“想当初，大当家在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对待有功之人的，我不服。”
　　二爷是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二哥，我看这事还是箅算了吧，二牍子，你千万不要有怨气，二哥是为你好。”杨二带走后，陈俊走到二牍子身旁。
　　二爷看他一眼，“行了，今天事就这些，散了吧。”
　　“爷，出事了。”小青走进来，对着二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