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多半有病》二雅左卫门

12、第十二章

　　两人最终还是没能爬上摘星楼的顶端，整个活动以池九言累到木然的表情告终。
　　池九言坐在木椅上，头磕在壁沿，两眼放空地望着不知尽头的长梯。
　　其实他和吕君白曾经几次试图挑战纯靠两条腿爬上摘星楼的顶端，他们每次挑战前都意气风发地打着赌，结果到现在一直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池九言一抬眼，看到对面木墙上有个小小的划痕。
　　那是他十三岁时拿着石头悄悄刻下的爬楼最高纪录。
　　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他是该夸自己宝刀未老，还是应该惆怅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

　　与池九言相比，沈无音这个练家子的显然没有那般狼狈。
　　池九言觉得，要不是有他这个累赘在，沈无音这个时候八成已经登上了摘星楼的顶端。可她此刻却肯陪着他留在这么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一路上还总是放缓着脚步等他。
　　他越想心里越美，笑眯眯地说道：“沈姑娘真是温柔又体贴。”

　　沈无音扭过头来，神色古怪，“……温柔体贴？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池九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自然是要靠心看的。”
　　沈无音：“……”
　　沈无音：“你的心什么时候瞎的？”
　　她觉得池九言对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总是有种过剩的想象力。

　　沈无音不理他，把手握在栏杆上，轻轻晃了晃，见那栏杆稳稳地立在那里，才狐疑地将胳膊搭了上去，却也不敢用力，生怕那栏杆支撑不住掉下去。
　　要说这摘星楼像鬼楼，是真的没有冤枉它。
　　也不知这里是几年才修缮一次，越是向上破烂的地方越是明显。

　　沈无音不知道池九言是因为特别熟悉这里，还是在这方面尤其敏锐，这一路上藏在暗处的“陷阱”，几乎都是他领着她绕开的。
　　她见他停在这里休息，便也留了下来，并不打算在除夕夜孤身闯关，再表演个英勇坠楼。

　　池九言休息够了，从椅子上起来，悠哉地将身子靠在木墙上，看着茫茫夜幕下的雍国。
　　“摘星楼是太祖时期着人建造的，最开始没这么高，就是个小塔楼，当个瞭望台。”池九言大概猜出沈无音对摘星楼内部这一副年久失修模样的不解，主动解释道，“后来迁都到京都，就选在这里把瞭望台改建成摘星楼。那时云国还在，三方牵制，战乱比现在要少上许多。然而现在国库里的钱都拿来养兵养民了，这种耗资不菲的活动，自然能省则省。”
　　沈无音撑着下巴，垂眸瞧了瞧支撑着她的栏杆，一时沉默不语。

　　修建摘星楼是在雍国最为鼎盛的时候，建得这么高大八成是为了表现出雍国傲视群雄的气概。当时周边小国也确实纷纷依附于雍国，求得在乱世中的庇护。
　　可惜到了现在，云国覆灭，雍国与宣国战乱频发。
　　这摘星楼反倒成了个问题。
　　要说留着吧，里里外外修缮一次就得耗费不少钱，但要想拆掉，还是需要大量的钱和人力，朝廷实在没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案，也只能任它烂在这里。

　　战乱啊……
　　沈无音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神色颇为复杂。
　　站在高处向下看去，地上的一切都变得十分渺小。
　　她垂眸瞧着京都内连成一片的花灯，如同天上的银河，一路贯通到那威严肃穆的皇城。

　　沈无音盯着隐匿在黑暗之中的皇城，仔细瞧了一会儿，闲聊般慢悠悠道：“倘若那皇城塌了，雍国便算是彻底覆灭了么？”
　　她说着还伸出手掌，在视野中皇城的位置，向下一摆。
　　不等池九言回答，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好似也没那么简单。”

　　池九言窥伺着沈无音的表情，摸不透她怎么忽然说出这个问题。
　　想了想，他还是问道：“沈姑娘，你这是想……？”
　　沈无音撑着下巴，不再看那皇城，随口回应：“就是想镖局能不能接个守卫皇城的单子。”
　　池九言闻言，双眼满是敬仰地看着沈无音。
　　都考虑到了做皇家的生意，沈姑娘真是胆大心细，又极富事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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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住在医院，实在没什么时间，就只写了这些_(:з」∠)_
先放出来，以后再补全。
送我爸住院的时候，没想到第二天会变得这么严重。
里里外外也只有我一个人照顾，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只能先停更一段时间，看看我爸是什么情况，等出院再看看吧。
不会弃坑的，就算慢我也会填完。
谢谢看文的小天使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