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2章 针锋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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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个人终究是谁都没有动手。
尽占上风的夜未央不知道感觉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闪过了一点混合着懊恼的惊讶，然后将铃铛迅速别回了手腕的皮带上，展开了笑容。满满的阳光，一瞬间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仿佛夜神月刚才看到的不过是幻觉而已。
——在收手的时候，她并没有忘记顺带卷走那只笔。
夜神月对此只是动了动眉毛，然后带着点好奇看着事态接下来的发展。
没错，是好奇。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面对死亡的恐惧，就仿佛一开始就确定了夜未央不会动手一样。
的确，夜未央当时并没有打算杀他。
她所做的动作不过是在向夜神月表达一个中心——我可以在你写下名字之前杀死你，所以不要来招惹我。
这不过是一个警示而已，能够还她平静的生活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依然被夜神月惦记着，也同样是无可奈何——毕竟夜神月的心理素质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并不担心今天过后夜神月会杀了她，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连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谁的人，又有什么名字可以让他写？
但是，夜神月的反应才是她最想看的东西。
而那种怡然自得，完全不放在心上的神态，证明了夜未央的猜测。
——这个人，将会是未来最大的隐患。
她不怕死也不可能死，可是别人呢？
就比如说……
“姐姐！”远远的传来了软糯的童声，棕色的齐耳短发在空中一荡一荡。
小樱……
她竟然忘记了小樱的便当……
让木之本家暴露在夜神月面前，这是最危险的事情。
老实说，她担心的不是他会杀了木之本一家，而是用来威胁。
既然他能查到自己目前的所在，那就证明了他也必然会查到她所在家庭的资料。既然木之本一家安然无恙，那就代表着夜神月会将他们作为另外的筹码，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才没有直接清除。当然也并不排除他根本就不知道小樱等人的名字这件事。
她瞟了一眼高深莫测的夜神月，然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她现在面对的绝对是最糟糕的情况。
这个时候忽然发现，琉克不知所踪。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担心小樱会看到琉克之后的事了。
“对不起。”小樱刚刚停下脚步，夜未央就抱歉地微笑，“我和夜神学长聊得太开心，忘记了你的便当。”
连草稿都不打就直接撒下弥天大谎，她的表情一层不变的温和。
夜神月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表情完全不复刚才的血腥。
“呃……那个……那个……”小樱接过便当却没有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紧张得双手都绞在了一起也没能发出“那个”以外的声音。
“小樱想要买一副网球球拍。”站在小樱身后的知世替她开口，细细的声线里面带着一点犹豫，“可是她不知道买什么样式的好，所以……”
“网球球拍么？小孩子的话，买拉力小一点的比较好。”夜未央尚未开口，夜神月就将话接了过去，迈开长腿走向这里。
“呵呵，真是可爱的孩子。”此刻的夜神月，依然是那个万人景仰的优等生，他付下身去，对着小樱微笑，“你的名字是……”
小樱的胸前，ＣＬＡＭＰ的校卡闪烁着熠熠的光。
在他恰好能够看清楚的距离——
喀啦——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好端端的校卡四分五裂，一片片飞起的随渣带着尖利的光刃贴着他的脸飞了出去，几缕头发缓慢飘落。
“你先到前面等姐姐好不好？”夜未央快走几步上前，向知世使了个眼色，“先去吃饭，有什么事然后再说，好不好？”
温柔的笑容，轻柔的语调，与刚才的凌厉、冷漠以及张扬判若两人。
“恩，我们到前面去等。”知世的观察力终究是比小樱要强，她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拉着小樱匆匆走掉。
走廊的温度，一瞬间又恢复到了零度以下。
夜神月站直了身体，看着地上飘零的发丝又摸了摸脸上细小的痕迹，对着夜未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真是好演技，第五雪梦小姐。”
“彼此彼此，夜神学长。”
真正的麻烦事，现在才开始。
、
静悄悄的走廊，彼此对峙着的少男少女。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石英表走动的滴答声在走廊内回荡，那种感觉听在耳里就仿佛是在他们两人的脚下形成了巨大的时针状的轮盘，将他们两个紧密地联系起来。
——真是……令人讨厌的感觉。
夜未央依然是那样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下垂的眼帘掩去了一抹精光。
她是被大哥一手培养出来精英，现在竟然会被一个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人分庭抗礼！
对于她而言，这是耻辱，赤裸裸的耻辱！
“如果夜神学长没有其他事情，那么我先告辞了。”
她提起校服的群摆，向夜神月微微弯腰，那属于宴会的贵族礼仪在此刻看起来，是一种浓烈的嘲讽。
不过她今天显然是没看黄历，否则她绝对会因为找到名为“大凶”的字样而待在家里。
记不清楚这是因为第几次而没有撤离成功，她迈出的脚步因为身后低沉的话语而停了下来。
有着亚麻色短发的优等生微笑，那一张无论如何都称不上狰狞的面容却轻松地吐出了骇人的话语。
他说——
“你不怕我现在杀了你么，第五雪梦。”
那种没有任何疑问的语调，似乎笃定了她会说“不怕”。
然而，夜未央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睁着那双外人开起来是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夜神月，在看到他的眉头以非常轻微的形式一皱之后，开始笑。
她的笑声并不大，低低地在走廊内传开，像是鸣叫的夜莺，说不出的清脆和悦耳。只是站在夜神月这里却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只是能感觉到有如冰一样的冷感如影随形。
她越笑越激烈，声音没有变大，只是最后竟弯下腰来，白皙的脸庞被手掌覆去大半，神情晦涩不名，只露出了上扬的嘴角。
“别这样说，夜神学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银发的少女终于停止了笑容，直起腰身，从脸上拿下的手指微微一动，本来在夜神月手中的笔记本就这样“呼啦啦”地飞起，跑到了她的手中。
“杀了我？你真的办得到么？”
她纤长的手指翻动着黑色的笔记，完全无视对方阴晦的表情，最终停留在一页，毫不忌讳地翻开面向着对方。
“夜神学长不会认为只有自己的视力才是最好的吧？那你就太小看第五家族了。”
她的手指指着中间的一排字，黑色圆珠笔勾勒出的“第五雪梦”和“木之本银雪”两个名字在她的手指的衬托下异常醒目。
“在你翻开的那一瞬间我就看到了哦！你已经尝试过了两种不同的名字，可是我还活着。”
她笑，语气天真而无辜，只是眼底流动着凛冽的光。
“换句话说，现在的你在我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底牌，应该是我来问那句‘你不怕我现在杀了你么’而不是你。”
她的手腕一转，黑色的笔记本“啪”地合上，然后轻飘飘地飞回到了夜神月手中。
对面少年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在这种威胁之下反而笑了出来。
“那么……如果是刚刚的那个孩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夜未央正在微笑的嘴角一沉，凌厉的气势徒然爆发，一瞬间，连窗外的鸟蝉都停止了鸣叫。
“如果是那样的话，夜神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活着下地狱！”
午后的阳光温暖依旧，可是走廊的温度却是一降再降，如同北极。
夜神月的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却依然站得笔直，捏着笔记本的手指隐隐发白。
“呵……”他闭上眼睛，仿佛感觉不到任何压力一般轻笑出声，“或许你说得没错，我们……真是同类也说不定呢。”
“我们是同类，完全不同的同类。”对于这一点供认不讳，夜未央点头，“为了守护而毁灭和为了毁灭而毁灭，有着本质上的差距。”
“恕我不奉陪了，夜神前辈。”
夜未央转身，踩着有节奏的步伐离开走廊，一句话远远地扔下。
“请转告在窗外偷看的家伙，如果有人敢动我保护的人，哪怕是神，我也会杀给他看！”
丑陋的死神扇着巨大的黑色蝠翼从窗口进入，赤色的眼睛里面毫不掩饰地写着惊讶和……某种隐忍的敬畏。
“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月。”琉克斟酌了一下词句，继续说了下去，“像我之前就曾经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第五雪梦一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伙恐怕是……”
“恐怕什么？”
“不，这我可不能说——我还不想死。”
、
夜未央确信，今天自己的黄历上写的绝对是“大凶”。
当她一路赶到小樱所在位置的时候，她忽然有一种挠墙的冲动。
为什么事情都会集中在这一天呢？！
香惠子身后站着的清纯少女怎么看怎么眼熟，拦在她们身前的三个美少女同样是怎么看怎么眼熟，这5个人组成的画面……看起来更眼熟了……
好吧，眼熟就眼熟好了，她没有那个同情心去管，可是谁来告诉她，眼看就要跑出去的义愤填膺的小樱和知世是怎么回事？
经受打击过大的夜未央几乎不能言语，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然后贴上“此人已死，有事烧纸”的标签。
“呼……”本着“不入地狱谁入地域”的的原则，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拉住了小樱和知世的衣领。
在成功地让两个女孩回过头来的同时，她调动脸部所有肌肉，调整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请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
“姐姐……”似乎是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小樱愣了一下，身体微微向后瑟缩，然后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勇气开口，“她们……那些学姐好过分！”
在小樱的叙述下，夜未央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也无非是一些因为“受到普通科女生和低年级学妹无视的音乐科学姐”试图找“没有真本事却被选入比赛的一年级学妹”的麻烦却因为半路冒出的“想要接近柚木大人的普通科女生”而未果，因此产生了一系列口角而已。
听完小樱的叙述，夜未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但是这样，她们也说了姐姐的坏话！”
有人……在为她打抱不平……
小樱……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这件事让我来解决吧。”
“诶？”
“你们应该去上课了——从这里走到初等部还需要一点时间，回去吧。”
“但是……”
“网球拍的事情今天晚上再说，走把走吧。”
夜未央不由分说地推走了小樱和知世，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向了阴影处。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夜神学长。”
“呵呵……”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轻笑，英俊的少年踩着优雅的步伐，从阴影里缓缓地踱了出来。
看着笑容无奈的夜未央，夜神月挑了挑眉毛。
“你真的打算去管？”
“是又如何？”
“我只是没有想到，把一切感情都遗忘在婴儿时代的第五家族的继承人会这么好心而已。”夜神月笑，像个毫无城府的孩子，“毕竟，你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啊。”
“‘杀人不眨眼‘这句话，你没有资格说我’。”笑着对他的话进行回敬，夜未央的表情一点变动都没有，“还有，你搞错了一件事情——我没有什么管闲事的心情，我会站在这里，是小樱的要求。”
“哦……”夜神月拖长了语调，似乎在计算什么事情一般不置可否地微笑。
夜未央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后退一步，将通往香惠子所在地的道路让了出来。
“又或者说，夜神学长会代替我‘多管闲事’？”
“怎么可能。”似乎是因为本性已经被掌握，夜神月毫不掩饰地嗤笑，眉眼中写着不耐烦，“我可没有那个闲心。”
夜神月弯腰，像是上流社会的绅士在邀请最心爱的女孩的姿势，掩去了脸上的表情。
“非常期待你的表演，我的……”
最后的话很暧昧地停住，他直起身，向她轻轻点头。
夜未央根本就没有深究他到底想要说什么，连最后一眼也没有看他，就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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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明明只是补课而已，为什么还要考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2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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