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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Elene ...
“嘎”的一声门响,我受了些惊吓,愣住。昨天下午对面邻居举家出国旅游,一个月才会回,而我家并不会有人,那,是谁?
“言,是你麽?”怯怯的问话,我家房门从里面打开来,是Elene的声音。
感应灯亮了,照出我泪湿满脸的狼狈模样,她低头看见我跌坐地上,钥匙落在我手边三寸的地方。怪异的画面,也吓到了她。
她趿拉着鞋赶忙出来,垂手要帮我捡钥匙,我抢先一把抓住钥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扶着墙站起来,默默推开她伸过来的双手,进了房间,只对她说了一句: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关了门,听到电梯叮的一声,然后,没了动静。
是幻觉吧?我回不了神的想。这一切是幻觉该多好。关上房里的灯,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穿过。
没有灯光的我的家,原来也是一样,逃不了的暗夜。
我的思绪很乱,似乎心里有些堆积已久的东西,决堤而出,不留情面的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我抓不到任何具体的字句或画面,只是感到脑海里翻腾不已,许多人,许多事,都在跳跃着,想要涌出我的记忆,被自己封印的记忆。
渐渐的,没了知觉。身体里似乎有些东西脱离开来,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遥远的地方,桂花飘香。是。。。中学的校园吧?灿烂的阳光下,六层高的大楼,下课的铃声振耳发聩,少女们阳光一般的灿烂笑脸,嘻笑着相互打趣:
“范言,还是肖家洛,你选哪一个?”
“好难选啊,可不可以两个都要~”
“讨厌,好贪心!”
“哈哈……”
“嘻嘻……”
打闹嘻笑的声音,我和家洛并没有听见。
我们又逃了音乐课,躲在桂花园里看武侠小说。两颗相隔不远的桂花树下,直发的是我,卷发的是她。
晓岚穿过林子向我们走过来,黑色的长发随着微风飘起,光洁的额头,微微渗出汗来,我知道,她在紧张。
一双白色帆布鞋,停在我跟前。我放下小说,抬头,对身前的女孩微笑。这是个甜美的孩子,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暖意。
“范言。”晓岚唤了一声,紧咬着下唇,没了下文。我眼里笑意更深,家洛也从小说里腾出眼来,瞧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女孩子。
终于,晓岚鼓足了勇气,问我:
“我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我“哦”了一声,并不惊讶,不管怎么说,我和家洛在中学校园里,是对于其他同学和老师来说,很重要的存在。所以我只是随口接着问了一句:
“为什么?”
晓岚紧接着答了一句:“因为你是好人。”
家洛狂笑起来,捂着肚子,把厚厚的小说扔过来砸到我头上,大声宣布:“范言你可以去死了。”
是,说我是好人的人太多,家洛总受不了我那么虚伪的温柔和好脾气,只有她知道我是个动不动就要动手跟她掐架骂人的粗俗市民。但,其他人有他们所执着的东西,对不对?比如说,我的好,和家洛的坏,一正一邪,如同传奇一样,在这个学校固执的传播。
我用左手揉揉后脑勺,右手拍拍身边落满桂花的地面,示意晓岚坐过来。她乖乖的坐下,斜着腿,裙子的长度恰好遮住膝盖,露出洁白修长的小腿。
不需要这么美丽动人我也会答应的,我明白,家洛也明白,我的要求很简单——长发,没有染过烫过,纯天然的乌黑长发,就是我范言唯一的要求。那是,我梦里那个永远不肯转头的梦中情人,给我的唯一线索。
“对于你的理由,能不能解释一下?”我装出饶有兴趣的样子,侧头靠在树干上,问。
“因为,这个……”晓岚伸出手,在手背上,有几条清晰的抓痕,淤青一片。我皱起眉,不明所以。她见我没有反映,接着说了一句:“这是那条狗抓的,我们给它上药的时候。”
“哦!”我恍然大悟,轻呼了一声。
“哦什么哦,怎么回事?我还没搞明白!”家洛的鼻子快蹭到我脸上来了,不满的追问。我一把推开她,握住晓岚的手,心情激动。
“原来是你啊,那天你戴了口罩,我都没认出来。”我的手劲道太大,不小心按在她伤口上,晓岚疼得小嘴一咧,我忙送了手道歉,她笑着摇头:“没有关系,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啦。”
家洛叫起来:“白豆芽,先别跟范言演出柔情戏码好吧?!快告诉我你们有何奸情?!”
晓岚不满的瞪着家洛,很不喜欢家洛即兴给她取的“白豆芽”这一外号。我捶了那小子一拳,看她那憋得像猪肝似的脸,边笑边解释起来。
一个月前,我计划去离学校十八个街区远的淂楼买肉包子——家洛对于美食的兴趣和我一样浓厚,偏偏对于面点她鲜有兴趣。我吹嘘了半节课那里的包子如何馅多汁鲜,美味空前,她丝毫不动心。原本她去不去我是无所谓的,问题是可巧那天我的自行车坏了——我还幻想能搭便车,怎知家洛一下就戳穿了我的美梦,坏笑着说她不载我,要我找别人,说完一溜烟骑车跑了,我恨不得在路边拣块厚砖砸晕她,算她跑得快。
但是买到肉包之后,光闻着那销魂的老面香就已经烦恼尽无了,满脸幸福的边走边咬,才啃了两口,馅还没影呐,就听见“汪”、“汪”几声狗吠。
我停在巷口,把视线从肉包上移开,乖乖,巷口另一边一只大黑狗张着血盆大口冲我叫着,那气势真是凶猛,那牙齿利得还反着光,贼亮贼亮!我一瞧之下,打了个激灵,正打算脚底抹油,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我旁边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位穿着短裙的长发MM,正抱着肩膀瑟瑟发抖,想是受了惊。
那一瞥之下豪气顿生,我左手一扬,挡在那女孩身前,很侠气的说:“别怕!”右手就把刚买到手的肉包子连着包装袋朝黑狗扔了过去,心想:肉包子打狗,这战术应该有效,乖狗狗,去吃美味的肉包吧~心里碎碎念着,却只见那只黑狗头一缩,避开了包子。我懊悔不已的追悼着我那两只大好肉包,那黑狗却一点都没犹豫,撒丫子朝我边吠边冲过来,那愤怒的眼神似乎在说要用利齿将我撕成碎片。我脑子转不过来,愣了,后面传来一声娇呼:“快,捡石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灵光一闪,狗不是最怕人弯腰捡石头么!就是这个!
我赶紧弯腰,刚摸着块石头,还没握紧,就听见一个声音喊着:“宝宝!不要动!”我正纳闷这宝宝是谁,那声音又继续喊着:“小同学,别扔石头!”
我直起身来,见到一位白发老奶奶蹒跚着走过来,很急的神情。奇怪的是那只大黑狗止住冲势,摇着尾巴,换了另一种“唔”、“唔”的撒娇音,向老奶奶跑去。好家伙,这么大只黑狗,原来叫宝宝,这名字也太传奇了。
老奶奶抱着狗,差点掉下泪来,边摸着狗头边念叨着:“宝宝啊,谁这么狠心把你伤成这样,你看你的小腿儿,都流血了!”我定睛一看,还真的是,黑狗的后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了,还能见到红红的血迹。
怪不得叫得那么凄惨,我想。后面的女孩子突然说:“奶奶,我家就在里面,不如我拿些纱布来,我们帮您把宝宝的伤口包扎好吧。”
老奶奶连声道谢,我回过头来,想着,不至于吧?那女孩可能感冒了,戴着大白口罩,刘海下面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还带着残泪,不知道是刚刚被狗吓的,还是现在被狗狗的悲惨遭遇感动了。总之我一见,心软了,嘴里跟着说:“是啊,我们帮您吧。”其实我看着黑狗就怕,还得硬着头皮上,真是做人难啊~再罗嗦一句,我真是好人啊~
不多时纱布拿了过来,还有药用酒精,老奶奶手脚不好使,我过去抱着黑狗,那女孩替它清洗。黑狗不老实的在我手臂上蹭来蹭去,我那个冷汗啊。幸好那女孩善解人意,见我狼狈的样子,手脚麻利的清洗了伤口,缠上了药布,唯一的意外是清洗的时候,狗狗疼得腿一蹬,爪子划过了她的手背,她也不顾那么多。
老奶奶不依了,抓着她去防疫站打防疫针,临走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说:“谢谢你的肉包。”我笑着说别客气,心想幸好有你提醒,不然都忘记这么重要的大事了。于是道别之后,我赶紧回去重新买了两个。
“话说回来,那肉包味道真是不错,家洛,你今天要不要去买两个尝尝?”
说真的,那时我就想,这位口罩MM如果不现身的话,也太浪费我两个肉包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激动,激动我没有白费肉包。
家洛没接我的茬,反倒关心起晓岚的手来:“你的手怎么样?为什么伤口好得这么慢?”家洛爱狗成痴,如果不是她家里人坚决反对她养狗,我估计她能养一群狗,组建个狗狗帮。这会儿肯定是因为晓岚奋不顾身的救狗,对她大生好感。
“狗狗的朋友,都是我的朋友。白豆芽,我很严肃的告诉你真相:千万不要上当,这个范言绝对不是好人。”家洛爱屋及乌,开始劝晓岚不要跟我交往。她知道我喜新厌旧的性格,谈恋爱时总是配备一付好脾气,总能迷惑那些小MM,就算是分手我也能天衣无缝的带过,让她们都以为分手是我情非得已。所以我的好名声经久不衰,而家洛,没心情去应付那么多,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我们两个表现虽然不同,但是本质都一样,这会儿居然说我这么多坏话,这家伙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什么德性了。
我趁晓岚不注意横了家洛一眼,那小子毫不动摇,果然狗狗就是这家伙的死穴!
幸好,晓岚对于家洛的危言耸听一点都不在意,她还摇着头,开始跟家洛讲道理:“我妈妈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男生都不是好人。那天我在巷口被宝宝(那只黑狗)吓得不敢动弹的时候,是范言救了我,后来,她还救了狗狗——再说,我问过班上同学,她们都说范言是个好人,个个都说要帮我递情书。”她低着头,有点脸红,“我犹豫了很久,才……”
我赞许地点点头,示意晓岚加油,晓岚欣然一笑。家洛见我又开始施云布雨,有些急了:“你那都是哪些同学?胡说八道!居然怂恿你送情书,那是毒害你啊!”
晓岚理直气壮:“小梅、小朵、小君都是这么说的!你才是坏人呢!”家洛气得打跌——小梅小朵小君似乎都是经过了家洛摧花辣手的,能帮她说话么?我心里暗笑。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起来,我反倒成了透明人。捧起小说,吹开沾上的桂花,以旁边两个单线条少女的吵闹为背景,我继续自己的武侠之旅。
那一年,我和家洛十七岁,晓岚小我们两岁。再天真烂漫不过的,青春年少时。
桂花,好香……
“言,你醒了?我替你熬了桂花粥,可以怡神。”Elene的身影由远及近,坐在我身旁,床头柜上,青瓷碗中散着桂花香的白粥,袅袅冒着蒸汽。
昨天晚上的梦里,似乎见到了刚刚认识晓岚的情景。伴着现在的这股桂花香,我真有种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的感受。
连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都被我遗忘了,那半玩笑半认真的开始,由于家洛的威逼才得以延续了三年之久,到最后的分手,我都不能准确的说出,我到底爱晓岚多深,又或者换个问题,我到底有没有爱过晓岚?这些问题太过凌厉,特别在这样的时候,得知了晓岚的事,我的心情实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对比我的玩笑,晓岚的认真,如同在我心中隐藏已久的一根刺,终于无法掩盖,破肤而出,重露锋芒。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老天在惩罚我么?如果晓岚不用这样直接的方式打破我的记忆,或许我一辈子都会埋藏在自以为是的生活中,为什么,要这么直接的揭开那些,我不愿去面对的东西?
是时间无情流逝,还是我在刻意遗忘?而且,我到现在也回忆不起来为什么我要和晓岚吵架,分手的确是每对情侣都常有的事,只是随口说说,不会当真的,但是最后一次分手,为什么会那么决绝?
我摇摇头,想摇醒我某些神经,唤起更加清醒些的记忆,可惜,徒劳无功。就连那条最后的白色围巾,我都搞不清楚它的下落。老天啊!派个人来救救我好不好!
我费力坐起身子,看到已经坐在我床边很久的Elene,她默默的看着我,没有问我为什么神游天外。说起来,我是怎么和Elene成为恋人的?我刚进公司就认识了她和Andy,她一直对我很好,开始我还以为是前辈对后辈的照顾,直到后来才慢慢发觉一丝不对劲。但是最终是怎么确定了恋人关系的,我却有些模糊。记得好像是有天一起去酒吧喝酒,然后有些醉了,再然后,真的想不起来。
我想我透支我的脑细胞透支得太厉害,头都开始有些疼痛。罢了,不去想那么多,昨天那么无礼的赶她回家,其实挺对不住她,应该先跟她道歉才对,怎么今天这么反应迟钝?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出口,Elene就用笑容让我缄口,轻舀一勺白粥,放在唇边吹着,边说:“我替你跟Andy请了假,她说让你好好休息,明天再一起去跟MDK公司的代表私人会面,提前联络下感情。”
她笑了笑,把粥喂进我嘴里,说,“Andy似乎知道你跟肖家洛代表有交情。我事先跟你提个醒,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一口粥哽在喉咙里,突然想起自己只是宿醉,又不是生病,于是伸手接过调羹,说声“好的,我知道”,就不再言语,心思回到了昨天,梦里突然回想的那些事,还有,晓岚。
心中一痛,没了胃口,我沉着脸。
Elene静静看了我几分钟,她并没有追问昨天我为什么失态,脸上浅浅挂着一丝难过,唤了我一声:
“范言。”
比以往都要温柔的声音,我听了却没来由的心烦。Elene,不要这么温柔的叫我的名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我在心里说着,嘴里却在下逐客令:
“Elene,你回去吧,我没事,你放心。”
Elene苦笑一下,没有立即走,反而起身走到钢琴边,勉强拉出个笑脸,对我说:
“我弹曲子给你听吧,言,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不置可否。钢琴是她硬要买来放在我家的,每次心情不好,她都会弹琴给我解闷,多才多艺的女人,让我纳闷现在的律师是不是都这么懂得生活情调。
只是,今天,她似乎不该这么不干脆,粘着不肯走,这似乎不像她一贯的作风。
我们一直默认的规则,就是要给对方足够的私人空间,给自己足够的潇洒,不能有太多牵扯,影响彼此的自由。今天,她却例外的想留在我的私人感情里面,难道,是在同情我昨天哭得那么狼狈?
难道我真的显得那么可怜?我叹口气,眼神停留在那碗桂花粥上面,热气腾腾的粥,化不开我心里的冰封。Elene似乎总是给我熬粥,帮我泡茶,体贴入微的对我,而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她的需要,都这个时候了,我所想的,还是只有我自己的心情,没有考虑其他。我真的是一个不知道爱情的人吧?是不是?
耳边传来宛宛琴声,叮咚清脆,激情欢快的节奏——是门德尔松的结婚进行曲。
高中时候,午间休息,我们三个喜欢溜进音乐教室,家洛弹着琴,我和晓岚跳着摇摇摆摆的双人舞,本来就一点都不会跳舞,加上家洛故意弹得飞快的旋律,我和晓岚往往以极高的频率不偏不倚踩上对方的脚背,惨叫连连。家洛在一旁边弹琴边看戏,笑得肆意。
虽然爱得不够,但却仍然,那么快乐的沉浸在三个人的世界里,也算是幸福吧,对不对?
对了,家洛最喜欢弹的,不就是这首结婚进行曲么?
我缓缓转头过去看着Elene,长发的背影。我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只觉得她的背影如同少年时的那些回忆一样,遥不可及。
“Elene,这段时间不要来我家了,好不好?”不要让我再多承受一个,对我好的女人。为什么以前可以毫不在意,现在却有点心虚?是因为晓岚么?也许吧,我辜负过晓岚,而对于Elene,很难说我会不会重复的犯错。
“我答应你。”Elene像往常一样柔顺的答应。她真的也是一个好人,相对于我来说,她和晓岚都是那么的好,笑起来,都是那么天真。
“但是,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记得来找我,或许我可以帮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欠了高利贷或者惹上了官司吧?我的律师大人。不过,说起来,这也许比惹上官司更麻烦吧?但你这次还能怎么帮我呢?
听着她仍未间断的琴声,我回想起刚上班时的情景。那年毕业的时候,我一直向往的BJ公司出乎意料的没有聘用我,使得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的我大受打击。心灰意冷的我,四处碰壁,最后还算天无绝人之路,NAC公司聘我做市场部策划员。因为我不喜欢做市场策划,也并不满意这家要好不好的公司,所以做事并不很积极,常常惹恼那位工作狂上司——Andy。事态严重的情形下Andy会很严厉的训我罚我,但最终还是会放我一马,不像她喜欢炒人鱿鱼的风格。后来同办公室的小刘透露了秘密信息,说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市场部经理Andy的学姐,Elene为我说的好话。小刘以为我和Elene是表姐妹,我笑了笑,从此开始留意起这个人来。
说真的,这么优秀的女人,刚工作不久就凭自己的实力接下两个大项目,一举成名,成为公司重要功臣之一,连大老板都让她三分,Andy对她尊敬有加的这样一个人物,居然会喜欢我。在我后来与她有了接触之后,发现端倪之后,万分震惊。
“为什么喜欢我?”我记得我曾经这么问过她。可是她总是笑一笑,深藏不露的样子,从没正面回答过。所以,我一直都在迷迷糊糊的接受着她的爱。
呵,这就是我吗?原来家洛说的,我没有变,是真的。
从小到大,我都是在接受着别人的爱,别人的付出。而我自己呢?
“为什么喜欢我?”我重复了一遍曾经问过她无数次的问题。Elene弹琴的样子很认真,不像家洛,一弹琴就乱抖。Elene坐得很端正,偶尔在曲调比较激烈的时候探下身子,低下头,闭起眼睛,很陶醉的样子。
听到我的问话,她停下按键的手,双手轻轻搭在琴键上,并没有回头看我,而是有些歪起了头,或许是在组织着语言,又或许是在思考,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倚着枕头,还是半躺半坐的在床上,心里有些紧张。答案是什么?是因为我一直也对她很好么?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去探望,在她伤心的时候去安慰,在她应酬的时候替她挡酒,一直都对她很温柔,一直都对她很体贴,一直都那么好脾气么?
不要!突然有个声音在我心底响起。
不要是这些答案。
再也不要是这些答案了。和那是晓岚的答案一样,那只不过是我伪装出来的样子而已。
可是,她能为了什么喜欢我呢?我又把真实的自己呈现出了多少呢?凭什么要她说出另外的理由呢?我像是个作茧自缚的人,自己编织了太多障碍和束缚,却在奢望有人能透过重重的茧与壳,看到真正的我。
这是不可能的吧!我突然有点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Elene舒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想好了答案。我坐直了身子,凝神听着。
“因为你是我的梦中情人。这……能不能解开你的疑惑?”
愕然。这个答案,好像风马牛不相及吧?但,我也舒口气,没来由的放松了些。Elene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有些我看不懂的表情,似乎是很深的眷恋,又似乎有些不舍,还有些难过。她用这个复杂的表情与我相对望,轻声说:
“抱歉,可能这个答案让你更加迷惑。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的确,她知道我昨天的狼狈,一定是有某些重要的缘由,心情也一定很混乱;而她自己,肯定也受了影响,对于这样突兀的问题,也不可能轻易的想出来吧?
梦中情人么?有点诡异的答案。
“没事的,Elene。谈判的事你比我忙,还是回去好好准备吧。谈判之后……”我想出了堂皇的逐客方法,突然有些虚脱的感觉,但是并不想被她看到。
“谈判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我用很诚恳的眼神看她。或许是我这辈子最诚恳的眼神,她明显的震惊了一下,然后,还是和往常一样,默默答应。
我穿着睡衣送她到门口。她拿起外套挽在左臂上,站在玄关没有动。往常我们都会吻别,这一次,我实在没有心情,只能抱歉的望着她。她沉默了许久,突然问我:
“言,你喜欢我什么?”
我愣了愣,旋即笑了:
“因为你也是我的梦中情人啊!”我这样说也是事实啊,既使那样的梦中情人不止一个。不过,Elene一定以为我在玩笑搪塞她吧?
她果然闪过一丝悲哀的神色,走近我身旁,头倚在我胸口,右手抚上我心脏的位置,几乎是呢喃着说:
“我只想做你心里的人呢,言。”
我勉强听清了她的话,心里一震。右手将她环住,左手握住了她放在我心上的右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她摇摇头站直身子,反握住我的左手,将它重新放在同样的心脏上方的位置,抬头对我做个不太像笑脸的笑容,说:
“请她帮我问一问你的心吧。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我呢?”
她带着那样的笑容转身,开门离去,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下意识的用左手探着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的心脏,你能给我答案吗?
是不是,她的感受和我一样?
现在的我,也已经变得是她遥不可及的了。
无声无息,毫无预兆。我原来的世界,从昨天起,已经彻底崩塌了。
从前,白蛇说:人间有情
于是青蛇开始向往,开始追寻
后来
白蛇被抛弃,压在雷峰塔底
青蛇留下一滴泪
故事讲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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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l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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