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顾而鲔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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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莫名其妙被云雀教训了一顿，在奈奈的提醒下，沢田纲吉才想起两天后是中国的端午节。
“妈妈你也有这个？”他疑惑地看了眼奈奈手中的日历。
“是Reborn酱给我的呢。”顿了顿，奈奈担忧道，“是妈妈多事了吗？”她是很希望帮纲君追恭酱啦，毕竟两个孩子都那样了纲君不负责任可不行，不过纲君会不会嫌她多事呢？
“怎么会。”
沢田纲吉失笑，“那个，妈妈很喜欢云雀学长吗？”这是唯一能解释妈妈一直鼓动他接触学长的原因了。
——至于Reborn，那是恶趣味。
“嗯，恭酱是个很好的孩子呢。”虽说接触不多，但绝对是个温和有礼的好孩子，这样看纲君反而高攀了呢。
听奈奈形容了对云雀的印象，沢田纲吉无语凝噎，他对云雀最初的印象就是砸在身上的钢拐，作为迟到大户，他都不知道被收拾了多少次了。可联系风纪委员会的存在，学长确实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而且……很可爱。
忍不住笑了，沢田纲吉把今天莫名惹云雀生气的事告诉奈奈。
“恭酱果然是个可爱的孩子呢。”奈奈觉得自己被萌到了，“放心啦，纲君，恭酱只是在害羞而已哦。”
“啊？!”
害羞这个词与云雀恭弥联系在一起，实在叫人难以置信，然而超直感却告诉他，这是真的。
学长，在……害羞
……糟糕啊，那不是更可爱了吗。
沢田纲吉几乎自暴自弃地接受了这个相当失礼的念头，只要不被学长知道他应该不会被咬杀的，嗯，大概。
少年瞪着眼睛满脸纠结的模样就像某种可爱生物，奈奈不禁抱住自家儿子用力揉了揉，又蹭了蹭，兴高采烈地宽慰，“放心好了，纲君，妈妈一定会帮忙的。”哎呀呀，她家儿子果然是世界第一可爱。
“好难受，妈妈你先放开我啦……”
涨红了脸，沢田纲吉小幅度挣扎，纠结着不敢用大力，最后只好自暴自弃地享受母亲“爱的抱抱蹭蹭”。
坐在另一端，Reborn看着母子俩的互动，默默喝了口咖啡。
稍稍有点不爽啊，家光那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凭什么有那么可爱的妻子和儿子
嘛，虽然都是天然呆。
奈奈倒有点天然黑的因子，可惜蠢纲全遗传到搜刮同伴的点上去了，勾搭小伙伴时那直球打的跟告白似得，什么“你是我的荣耀”啧啧啧。
至于家光——
蠢纲和他哪里像吗
思考片刻，Reborn果断摇头，连样貌都是返祖的初代，攻击方式也跟初代像的不得了，温柔的性子遗传自奈奈，嘴炮外挂同样来自初代，连武力值都是他这个家庭教师挖掘的，家光这个爹当的一点用都没有。
想到这里，Reborn心满意足地一口喝完咖啡，跳下地跟着沢田纲吉上楼。
中国古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帮儿子讨媳妇，简直天经地义嘛。
11
“你打算送云雀什么礼物，蠢纲。”
“……Reborn你别老冷不丁冒出来啊。”无可奈何地看了自家老师一眼，沢田纲吉摇头，“妈妈说要给学长做中国的粽子吃。”据说要包肉粽。
本国史学的并不好，不过沢田纲吉知道端午节是中国流传过来的节日，只是中国过农历，日本过阳历罢了。
日本的粽子口味与中国完全不同，他有些担心云雀不喜欢。
“那是妈妈的礼物，你的呢？”继续提问，Reborn咽下“给儿媳妇的礼物”这后半句。
为什么是儿媳妇？
呵呵，他的弟子怎么可能是受。
一想也是，沢田纲吉回忆这些天与云雀的相处。除了知道云雀喜欢的菜色，泡茶很好喝却不轻易泡，喜欢午睡被打搅会暴怒，风纪委员的工作很忙几乎掌管整个并盛，他还知道的大概是云雀对小动物非常温柔，温柔到让人想成为“小动物”的地步。
如果学长这副样子被看到，大概不会有人再害怕学长了吧。
就算学长武力值很高，总是“咬杀咬杀”，经常性把人揍进医院，可在学校里仍有很多支持者呢。
因为学长跟强。
眼底不禁晕染了笑意，沢田纲吉道，“学长喜欢小动物，我难道要送学长一只宠物吗？学长已经有云豆和小卷了。”
Reborn拉了拉帽檐。
蠢纲到现在都没发现问题吗？是了，这家伙一贯用表白的方式刷同伴的，用恋爱行为接近云雀也不是新鲜事。
啧，这能耐要有一半用到正常恋爱上，他至于插手吗？
作为被集中火力刷好感度的那方，云雀估计相当享受。
“为什么不能，蠢纲。”Reborn听到自己的声音，“送礼物就是要投其所好，忘记我怎么教你了吗？”
“完全不记得。”
沢田纲吉毫不客气地摇头，“Reborn你才没教我这种东西咧，而且不是你叫我每个节日都给学长送礼物吗？这次送了小猫下次送什么？”
“下次的东西下次再说。”
没忍住踹了蠢弟子一脚，小惩大诫之后，Reborn反问，“怎么，确认送猫了？”
“不觉得学长和‘猫’很配吗？”揉了揉脑袋，沢田纲吉比划着，“纯黑色的猫，又凶又不好相处，摸也不给摸的，有时候又特别喜欢撒娇，主动蹭上来蜷在肚子上睡觉，爪子很锋利，平时喜欢挠人，偶尔又很温柔……总之很可爱。”
他想了想，有些沮丧，“不过只是想想而已。”而且总觉得哪里奇怪。
“想到就去做!”又踹了他一脚，Reborn道，“你想得到其他礼物？”
沢田纲吉又陷入了纠结。
老实说，最初给云雀送礼物是因为Reborn，然后妈妈也很喜欢云雀鼓动他去跟学长接触，最信任亲近的两人都那么期望了，加上他对云雀抱有的憧憬，所以眼巴巴凑上去。可他从没想过效果那么好，他竟真的跟云雀亲近起来。
果然奇怪吧，现在他都觉得学长可爱了。
“我确实想和学长关系变好。”抓了抓脑袋，沢田纲吉试着描述自己的心理，“直觉、嗯，超直感也是这样告诉我的，可是，总有哪里不对。同伴——”不会枕到腿上午睡吧？
灵光一闪而过，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它的尾巴。
“Reborn你究竟想让我——”
列恩变成的锤子不轻不重地敲在头上，Reborn淡淡道，“烦死了，蠢纲，我又不会害你。”无论从哪方面说，云雀都是非常适合的人选。
除了性别。
“嗯，是呢。”沢田纲吉点头认同Reborn的观点，有点害羞地笑了，“Reborn你绝对不会害我的，我知道。”
Reborn：……
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第一杀手大人默默在后面加了一句：我只会卖了你而已，蠢纲，当然之后你会感激我的。
“要送猫给学长，我该怎么做呢？”再次被打消疑问，沢田纲吉变得积极起来，“明天Reborn你陪我去宠物店吧，你不是很擅长跟动物相处么”
沢田纲吉怕狗，相应的就喜欢猫。因为素来只有狗会追着他满大街跑的，猫却绝不会做那么“掉价”的事。
他不知道身边的人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猫科动物”。
而且现在他被一只大猫盯上了。
“宠物店里的猫蠢纲你在开玩笑吗？”为了看好戏，Reborn对正常思路嗤之以鼻，“云雀不会在身边留没用的生物，云豆和云针鼠的威力你不会没见过吧？”
“啊……”
两个小家伙，都是外表可爱的“凶暴”生物呢。
想到云针鼠小卷的暴走，和被云豆啄的疼痛，沢田纲吉摸了摸脸，两个小家伙不仅凶，独占欲还很强，他送小猫咪不会被两个小家伙欺负死吧？
糟糕，可能性也太大了。
一眼看出沢田纲吉的心思，Reborn满意点头，软软的小手在少年胳膊上拍了拍，“我有好主意呢，蠢纲，刚出世的小猫当然不行，厉害的大猫总是可以的。”毕竟是同类嘛。
“……”
不好的预感迎头砸了上来，沢田纲吉听着他的家庭教师说道，“并盛里野猫不多也不少，去把‘野猫首领’带去给云雀吧。蠢纲你怕狗，不怕猫对吧？”
“……”
他大概是无法拒绝Reborn的要求的。
尤其在看过那样的未来之后。
一边感慨再次被拉高的忍耐值，一遍唾弃底线成迷的自己，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好。”
12
单方面的“吵架”之后，云雀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沢田纲吉——所谓“很长一段时间”，指的是一个午休。
独享菜色丰盛的午餐，云雀并不开心。他接受“进贡”的大部分理由是沢田纲吉，妈妈做的美食是附赠的惊喜，当然，他更想尝尝沢田纲吉亲手做的食物。
沢田纲吉在厨艺上的天赋可比在学习上强很多。
想到生日时卖相不好却味道不错的蛋糕，云雀弯了弯唇角，慢慢解决了午餐，决定主动出击。
坐以待毙从不是云雀恭弥的性格，何况他势在必得。
出乎意料，云雀没能在校园里找到沢田纲吉，不信邪，放学他去班里堵了一次，被告知沢田纲吉下午请了假。
——居然没告诉他。
冷笑了，云雀不得不怀疑沢田纲吉是开了窍，知道他的心思在躲他，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草食动物真以为能躲过吗？
下了决定，愤怒仍无法平息。
放学之后不久是风纪委员的巡街时间。
改变了巡查路线，云雀专挑羊肠小道阴暗小巷走，不禁烦恼自己将并盛治理地太过太平，如今连想找几只虫子咬杀都不行。
黑暗中闪过暖色。
脚步不禁停下，云雀走近两步，将影子埋进黑暗里。
“……真是的，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挠人啊。”
是沢田纲吉的声音，带着点抱怨和无奈。“虽然是我的错，但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太凶了吗？”
“喵。”
在跟猫说话？疑惑刚刚冒头，另一头的对话继续下去。
“噫，我感觉到了哦，你在鄙视我吗好吧好吧，作为首领不凶一点不行，不然就被人抓走了。”
“喵!!”
奇异的，云雀竟在猫叫中听出愤怒的意味。
“啊、是是我知道的，你不会被抓走的，你跟强。”少年低声笑了，“发现‘家族’被盯上了，立即自己出马，把我这个奇怪的人类引开……真是温柔呢。”
“噗，这样说来，我认识的一个人也做过这样的事。说着‘我很强’，‘死都不要跟你们群聚’，却独自去迎战强大的敌人，明明之前那么凶，实际上却意外温柔呢。”
侧过头，云雀看到少年眼底温暖的光。
——好烦。
“反正时间还早，你能继续听我说吗”
似乎确认对方无害，猫咪趴卧下来，脑袋搭在前爪上，轻轻甩了甩尾巴，于是少年便笑了笑，继续道，“刚到未来的时候真的很恐慌啊，尤其在知道Reborn出事了的时候……不过见到了云雀先生，一下子就安心了呢，如果是学长在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上一次，惹学长生气了。”他抓了抓脑袋，面对这只与“云雀”神似的猫咪，有些话反而容易出口，“他大概以为我把他看做其他人了，但学长和云雀先生不是一个人吗？”
——不是。
“强大、独立、无所畏惧，我其实一直憧憬着，甚至是依赖着学长的存在啊。”
——!!
云雀禁不住向前一步。
少年背对着他盘膝坐在地上，对着趴卧在高处的大黑猫轻声絮叨，他说得投入，没注意到旁听者，而大黑猫却敏锐觉察了，它轻轻伸展肢体，油滑水亮的皮毛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微光。
“正因为这样，反而恐惧起来了。未来的世界变化太大，如果连学长都变了，该怎么办才好。”仰起头，他笑得寂寞，“幸好，学长没有变呢。”
“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学长一直是学长。我很高兴。”
“所以——”
他想了一会，“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之后要道歉才行。”既想靠近又畏缩不前的心态大概被Reborn觉察了，所以才有这些天的“折腾”吧。
倾诉了心事，沢田纲吉舒了口气，到底没再说下去，把抓在手里的一次性饭盒打开，稍稍推远了些。
“Reborn建议我来找你，不过我想你大概是不会喜欢被人类圈养的，已经是野猫首领了，为什么还要去依靠人类呢？”
盒子里是小鱼干。
“虽然有点奇怪，可总觉得你像人一样，这些小鱼干就算是这两天缠着你的赔礼吧，妈妈亲手做的，很好吃哦。”
摸了下脸颊，他龇牙，“抓我的时候你还真不客气呀。”
虽然脸上这猫咪毫不客气的抓痕相比云雀的“咬杀”简直不值一提。
拍打干净裤子上的灰，沢田纲吉站起身，“那么，回见啦。”
大黑猫忽然直起身，低低的叫了一声，片刻，黑暗里亮起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细细的叫声此起彼伏。
“唉？”
微微惊讶，沢田纲吉站着没动，猫咪们总不可能是被叫来收拾他的。
大黑猫与猫咪部下们交流了几句，每只猫咪都去衔了一条小鱼干，最后居然刚好多出一条来。
“我估算地很准啊。”沢田纲吉倒很开心，“那条是你的哦。”每条小鱼干都差不多大，哪条都没有区别。
试探着走近两步，没被阻拦，沢田纲吉拿起盒子将小鱼干递过去，“呐。”
低叫了一声，好一会，大黑猫伸出一只爪子按着沢田纲吉的手，低下头，就着他的手一点点咬着小鱼干。
有些惊讶，但沢田纲吉不讨厌这某种意义上的亲近，便安静地等它吃完。
黑暗里的绿眼睛不知何时退去了。
直到手都发酸，大黑猫才不紧不慢地停止了进食。它仍按着沢田纲吉的手，黑黢黢的兽瞳半眯着，细细舔了爪子又抹了脸，才施施然踩着手跳到少年脑袋上去。
“唉？”
“喵。”
没有伸手捉眼前晃来晃去的黑色尾巴，沢田纲吉想了想，试探道，“要去我家做客吗？”
“喵。”
“我当你答应了哦。”
尾巴不耐烦地拍了拍。
“别打了好疼的。”笑着抱怨，沢田纲吉脚步轻快地向光源处走，“妈妈一定也会很喜欢你，不过可别对妈妈那么凶啦……是是是我多嘴了，不要拍我头。”
走了没几步，大猫又跳到少年肩上蹲坐下来，尾巴缠着他的脖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
圈占领地似的行为，看得云雀不爽极了。
“哟，云雀。”
“小婴儿。”头也没回，云雀盯着少年远去的方向，目光幽暗，“那只猫有问题。”
“是啊，是一只拥有人类记忆的猫呢。”Reborn并不意外云雀会看出来，实际纲也隐隐觉察了，只是没说破而已。“曾经是个人类，如今只是一只猫而已。”
哼，他就知道。
不满越发强烈了，云雀更加笃定了今晚的计划，但对方想说的显然不只是这些，“你想说什么，小婴儿。”
“蠢纲意外地吸引猫科动物呢。”想到自家弟子被一群犬类追赶的惨状，又想想如今招惹的“猫科动物”，Reborn笑吟吟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云雀冷哼，“他太招欺负了。”
“你真这么想？”
当然不是。
也许除了Reborn以外，云雀算的上“家族”中最理解沢田纲吉的人，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一直注视着这个忽强忽弱的奇怪家伙，看得太久太久，想不了解都难。
说着不是“守护者”却时常出手帮忙的原因简单且复杂。
明明被赋予了任意行动的自由，无形的枷锁却牢牢禁锢住手足，离开的再远也忍不住回到这里，这或许就是“大空”的可怕之处，即使是号称“不受束缚的孤高的浮云”，依旧被“圈养”在天空之下。
这种“枷锁”，被称为“牵绊”，但并不讨厌。
何况，亲近沢田纲吉，与“猫”的本性毫无冲突。
即使牵挂着这片天空，他依旧是云雀恭弥，就像那只去“做客”的大黑猫，即便接受了人类的投喂，无形的项圈却并不会成为阻碍。
不过是多了个归处。
“不用试探我，小婴儿。”
眼底的晦暗凝结成势在必得，“我不会放弃的，那只草食动物我要定了。”尚未被占领的土地，谁不想要？
帽檐的阴影掩去笑容，Reborn道，“你打算怎么做？”
“他说要道歉，不是吗。”
一开始就是沢田纲吉先招惹他的，撩完就跑，哪有那么便宜。
13
第二天，沢田纲吉没能在校门口看到检查风纪的云雀。
看了看怀里的便当，他踌躇一阵，选择询问比较熟识的草壁，最近风纪委员们不知为何对他充满了敌意，一副想揍不敢揍的咬牙切齿。唯有草壁跟他关系变好，却总带着种奇怪的恭敬。
“草壁学长，今天云雀学长不在吗？”
“叫我草壁就好。”引着沢田纲吉走到一边，草壁回答，“是感冒，委员长今天在家休息。”把写有地址的纸条塞到沢田纲吉手里，他笃定道，“这是委员长家的地址。”
“啊？”
茫然着，沢田纲吉捏到一块冰凉的硬物，“这是……”
“委员长家的钥匙。”草壁压低了声音，“我会帮你请假的，你放心去吧。”
沢田纲吉：……
“你怎么笃定我一定会翘课，去看望云雀学长呢？”他哭笑不得地补充，“就算要去，也要放学后吧，现在学长身体不适在休息，我去岂不是打搅了吗？”
“委员长的症状并不严重。”
沢田纲吉从那张老成的脸上看出了复杂的意味，“草壁学长？”
回过神，草壁道，“委员长病中会心情烦躁……你懂的。”
生病的人总是不讲道理，尤其病人还是武力值爆棚，没人能制得住的极度任性自我的家伙。
理解地点头，沢田纲吉踌躇道，“学长怎么会生病的？”
“季节性感冒，每年到这个时间委员长都会这样，不严重的。”重复了一遍，草壁盯着沢田纲吉，颇为期待道，“你真的不去见委员长吗？”
“……我也没说不去啊。”
摇摆不定，半响，沢田纲吉咬牙，“那就拜托了草壁学长，我去看看云雀学长，请你帮我请假。”他记起往年曾在医院里遇到云雀，还被迫玩了“出声就咬杀”的游戏，那时正是因为季节性感冒。
身体不适，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即使知道不应该，沢田纲吉仍感到了愤怒，他特别讨厌这种不珍惜自己的行为。
“好。”
见少年跑远，一个风纪委员终于忍不住凑上来，“副委员长，你干嘛跟那个废柴纲说委员长的事？你难道想让委员长跟他在一起吗？”
“这是委员长的命令。”
怜悯地看了风纪委员一眼，草壁心中满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寞，那两个人无论是谁征服了谁，他要点蜡的也只有沢田纲吉一人罢了。
循着纸条上的地址，沢田纲吉顺利找到了那个和式的院落。
偏僻的位置但风景不错，却少有人至，就像被大型猛兽圈定了领地的区域，任何不够强的生物都会近乎本能地趋避开来。
院门没锁，手上的钥匙没能派上用场。
小小的金属带了体温，终于迟疑地插入锁眼，稳稳扭动。
展现在眼前的是长长的走廊。
沢田纲吉：虽然知道学长很壕，但也……
丝毫没有自己日后会更壕的自我认知，沢田纲吉感慨了一番，脱掉鞋子走了进去。
无法想象学长家有人做客，他就不指望拖鞋了。
纯木质地板散发着淡淡的凉意，些微怒火很快消散殆尽，当沢田纲吉循着超直感走到卧室门前，他微微叹气，知道自己大概是发不出火的。
又不是学长的什么人，凭什么要求他呢？
“学长，我是沢田，我进来了。”
并不期望得到回应，沢田纲吉拉开拉门，赤手接住迎面劈来的拐子，顺着力道卸下丢在一边，将神志不清的攻击者拥进怀里，贴覆的皮肤温度比往日高出许多，“……不舒服至少要吃药啊。”
他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所以生性警惕的学长才会守在这里准备咬杀入侵者吧。
“烦死了。”
嗅觉分辨出来者的身份，云雀侧头蹭了蹭，心安理得把全身重量压上去，利落地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眩晕感已经消失。
发了一会呆，云雀翻了个身，身体很清爽，睡衣已经被换过了，想到意识最后的身影，做出这一切的人选不言而喻。
暖色的夕阳洒在榻榻米上，他对上一双漆黑的兽瞳。
端着托盘进门，沢田纲吉看到两只“大猫”对峙着，哭笑不得，“你们在做什么？”
收回视线，云雀皱了皱鼻子，“粥？”
“嗯，我拜托妈妈准备的。”把托盘放到一边，沢田纲吉坐下，轻轻招手，大黑猫慢悠悠晃过去，踩着他的膝盖在他大腿上盘踞下来，得到温柔的轻抚。
没注意云雀的低气压，沢田纲吉继续道，“学长你先吃粥开胃吧，至少今晚是不能吃肉了哦。”
“啧。”
这个表情云雀再熟悉不过，沢田纲吉下定决心时的眼神坚定到漂亮，这时却叫人又气又恼了：他又没说不吃。
吃了两口，云雀没忍住，若无其事道，“这只猫是怎么回事？”
“啊，是说恭酱吗？”
猫大爷赏脸地甩了甩尾巴。
简单叙述了自己与大黑猫的相遇，沢田纲吉笑笑，带着深藏的期待，“总觉得恭酱和学长有些像，所以特别想介绍它给学长认识呢。”
学长、恭酱。
他在这只草食动物心中，甚至还比不上一只猫。
即使知道这认知奇异且荒谬，云雀却不准备克制，反正生病的人从不讲道理，“你叫它‘恭酱’？”
“是的，Reborn的它的名字。”仿佛对云雀恶劣的情绪毫无觉察，沢田纲吉笑道，“名字和学长也很像。”
“你叫它‘恭酱’，却叫我‘学长’？”不满的句子终于吐了出来，云雀紧盯，“你讨打吗，草食动物。”
“学长不也从不肯好好叫我的名字吗？”沢田纲吉道，“沢田、纲吉、纲君，怎么样都好，我可不是‘草食动物’啊。”
“不要。”
——那样，岂不是没有区别了吗？
即使最初并非刻意，但到现在，也只有他对他的称呼是“特别的”。
“啊。”微微叹息，沢田纲吉几乎以为自己猜错了。
当云雀在怀里毫无顾忌地昏睡的时候，他产生了一点荒谬而合理的揣测，那个即使重伤也不肯昏迷的学长，却在他身边毫无防备，还有那些怪异的亲昵也通通有了理由。
很多事一旦想通，之后的一切细枝末节都将无所遁形。
他已经太久没有对学长的亲近感到恐惧了。被视为猎物的毛骨悚然，和不认为自己会成为猎物的安定，这便是超直感异常的原因。
流淌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天生的猎人的血脉。
而非猎物。
“‘草食动物’和‘草食动物’也没有区别啊，学长。”近乎抱怨的低语含在口中，除了膝上的猫咪，没有人能听到。
大黑猫抬起头，低低的叫了一声。
回过神，沢田纲吉接过空碗，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学长，要不要再睡一会？”
食物带来的充实温暖近乎幸福，云雀姑且抛开之前的不满，准备之后再跟这只草食动物算总账。
“好啊。”
躺回被窝，云雀不忘拉住沢田纲吉的手臂，黑色浴衣微微敞开，细腻的皮肤白皙地惊人，“留在这里。”
“好。”
“让这只猫离开。”
沢田纲吉不答，低头询问，“恭酱？”
“喵。”
摇了摇尾巴，大黑猫跳下地，自顾自走了出去。
并不介意之前从猫眼中看到的鄙视，云雀打了个哈气，用力扯了扯，等沢田纲吉顺从靠近了，便舍弃枕头枕在少年膝上，恰好在大黑猫之前趴卧的位置。
“这样做我会腿麻的，学长。”
“我管你。”
又打了个哈气，云雀闭上眼睛，他当然知道跪坐的姿势上再压个重量并不好受，但谁叫这草食动物更喜欢那只猫偏偏叫“恭酱”，偏偏在他面前，偏偏还不是他。
难道不是他自找的吗？
耳边的发丝被拢了拢，上方传来少年越发温润柔和的嗓音，听不出气恼愤怒，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节日快乐哦，学长。”
云雀睁开眼睛，仰视的姿态，眼底的恼怒和耳尖的绯色暴露无遗，“别在我耳边说话，草食动物。”
“是。”
应下这毫无道理的指责，沢田纲吉想了一会，拉过被褥仔细掖好，自顾自道，“等学长醒过来，我会把礼物补上的。”
“哼。”
闭上双眼，动了动又嫌弃不舒服，云雀不爽地扯着沢田纲吉的手，“躺下来。”
脱掉外套，沢田纲吉侧身躺到云雀旁边，乖乖充当抱枕，又将被角掖好，才轻声抱怨，“下次可别生病了，学长。”感觉就像解开了封印一样，特别任性，独占欲特别强呢。
——虽然，对象是他。
不一会，身边的人就睡着了。
正盯着云雀黑漆漆的额发发呆，沢田纲吉侧过头，云针鼠小卷驮着刺猬玩偶爬了过来，一大一小两只“刺猬”摞在一起，有种怪异的萌感。
……原来被小卷拿走了啊。
发现沢田纲吉，云针鼠呆呆的停下步子，左右看了看张开嘴，“哔？”
提前掩住云雀的耳朵，沢田纲吉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对着小家伙伸出手，比了个口型，“过来。”
小卷立即爬到沢田纲吉手心里。
把小家伙放在枕边，沢田纲吉拨了拨它的小爪子，被小家伙用鼻子顶了一下，像是抗议，身上的刺却乖乖伏在背上，没有立起的意思。
“好好睡吧。”
忽然发现刺猬玩偶掉在不远处，小卷气鼓鼓的抖了抖刺。
“嘘。”
食指竖在唇边，沢田纲吉笑了，把小玩偶放到小卷身边，眉目间带着可怕的温柔：现在，可不能吵醒学长。
在学长醒来之前，“礼物”一定会准备好的。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顾而鲔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