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顾而雀留【补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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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完成训练回到家，距离上学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时间非常充裕，不过沢田纲吉没有在饭桌上看到云雀。
嘛，也算在意料中。
并不惊讶，他走进浴室冲凉，换上提前放好的制服，拉开椅子坐到惯常坐的位置上，准备开始享受早餐。
“云雀还在你房里哦，纲。”
“？！”
“昨晚太累了现在还在睡呢，你这个罪魁祸首多少反省一下。”黑衣小婴儿边接受碧洋琪的喂食，边道，“你去把早餐送上去，可别饿到你的‘云’啊。”
沢田纲吉皱眉，“Reborn这样说很奇怪啊。”
明明是学长突然跑过来，他怎么成为罪魁祸首了呢？
话虽如此，沢田纲吉还是站起来，准备拿早餐上楼。
“‘云雀’？是那个男孩子吗？”奈奈愉快地插嘴，“既然这样，纲君就快点把早餐送上去吧，他喜欢吃什么？有特别喜欢的吗？”
分了神，沢田纲吉回想一番，不确定道，“学长大概喜欢吃肉吧……嗯，不过早餐光吃肉也不太好，像今天这样就很好哦，妈妈做的饭菜很好吃，学长会喜欢的。”
对他的回答分外不满，奈奈埋怨道，“纲君也太粗心了。”
“唉？”
他不了解学长的喜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学长的一切都像是谜。
“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怎么还这样大意呢？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要好好地弄清楚呐。”都晚上把人带回卧室，还害得人家“累”地在睡了呢，纲君真的不懂体谅别人。想着，奈奈生起气来，“妈妈才没有那么不温柔的儿子呢！”
“？”
妈妈在生什么气啊，这种关系？是指首领和守护者？但学长他不是不承认——
“对啊，蠢纲，你也太不尽责了，未来你可是他的‘Boss’呢，不了解他的喜好可不行吧。”Reborn跟着帮腔，沢田纲吉却觉得那一本正经的“Boss”被他念出了奇怪的意味。
“姑且不提我不想当Boss，云雀学长也没有承认过这种关系吧？”沢田纲吉忍不住反驳，“他最讨厌受人束缚了，我希望他能真正成为我的同伴，而不是上下级关系。”
说完，沢田纲吉莫名其妙地发现餐桌上唯二的成年女性对他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这样的话，纲君一定要努力了哦，那孩子全名叫什么？”
“学长吗？他叫做‘云雀恭弥’。”
“那就是恭酱了，之后纲君一定要带恭酱给妈妈看哦，下次叫他不要再偷偷进来了，走正门就好了，啊，之后把家里大门钥匙给他一把吧。”
“咦？”被母亲殷切地按住肩膀嘱咐，沢田纲吉一脸茫然，下意识道，“可是学长不喜欢走门，他比较喜欢走窗户？”每次过来都走窗的。
他眼睁睁看着母亲愣了会，然后愉快地笑出来。
“真是个害羞的孩子呢，纲君可要好好待他哦。”
……不，妈妈你从哪里看出学长害羞的？直到被塞了一托盘食物推着走上楼，沢田纲吉仍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绝对是忽略了什么吧？为什么大家的反应都那么奇怪？难道Reborn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挖了个坑？
“阿拉，我是不是该准备红豆饭了？”
望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奈奈兴奋又困扰，“没想到纲君一声不吭地就把人带回来了呢，真是的，也不给我说。”
“小鬼害羞也是没办法嘛，妈妈。”
扯了扯帽子，Reborn轻声安慰，“倒是妈妈，你居然这么轻易地接受了纲的性向呢。”他不过顺口暗示了，谁知道奈奈配合地那么默契，该说是天然还是可怕呢？尤其是在给她自家儿子挖坑这方面简直天赋异禀，明明平时那么迟钝。
“因为，我相信纲君的眼光哦。”
愉快地转回厨房，想到平日里偶尔遇见的黑发少年，奈奈动力满满地抓起厨具，“啊，真的是个漂亮的孩子呢，不过太瘦了要多补补呐……决定了，以后就让纲君多带一份便当好了！”
对此毫不知情，沢田纲吉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
他大概从没有那么“温柔”地对待过这扇饱经蚕桑的房门，但无论是从安全角度，还是出于对同伴的温柔，他都不想吵醒云雀。
没有迎来一只拐子，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他舒了口气，轻手轻脚掩上门，将托盘放在书桌上。
可怎么叫醒学长呢？
会被“花瓣落地的声音”惊醒的话，学长其实睡眠很浅，警觉性很高？换言之，是……没有安全感？
将“软弱”与“云雀恭弥”联系在一起，沢田纲吉便忍不住笑了。
云雀恭弥并不脆弱。
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很熟，背对着他蜷成一团，只能看到雪白被褥间露出的一点点黑色碎发，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鼓囊囊的大包，声音里残留着笑意，“学长，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他大概是不怕被咬杀的。
徒手接住砸过来的拳头，沢田纲吉忽然皱眉，双手捧住那只手攥紧，“学长你的手怎么这么冰？空调温度太低了吗？”
迷茫了一会，云雀不爽道，“你是老妈子吗，草食动物。”
说是说，倒没缩回手。
“算是吧。”觉得手焐热了，沢田纲吉顺口把奈奈的嘱咐拿来用，“妈妈叫我好好盯着你吃饭呢，学长，时间可能来不及，不过不准不吃早餐。”
来不及？
顺势望向房内唯一的时间机械，被钢拐穿透了竟还在慢吞吞地走，只是不再发声，听沢田纲吉解释它是被强尼二改装过的，云雀也不在意，他只知道现在距离并盛中学上课只剩不到二十分钟。
“——都怪你！”
他恼怒地指责蹲在床边一脸无辜的沢田纲吉，掀开被子起身穿衣。
被当了出气筒，沢田纲吉也不生气，只是帮着递衣物配饰，顺便一口不停地嘱咐，“二楼也有浴室，新的牙刷和毛巾我放在台子上了，杯子可以用蓝色那个，嗯，有草壁学长在学长你不用那么着急的。”出门他就做好了准备，谁知道学长回笼觉睡了那么久。
身为迟到大户，同为并盛学生的沢田纲吉反而不急，反正迟到的最惨后果只是被学长咬杀——说起来，学长从来没迟到过？
瞪了沢田纲吉一眼，云雀快步走进浴室。
很快打理清爽，云雀对沢田纲吉摊开手，“把领带还给我。”要不是被拿了领带，他就直接跑掉了。
“学长把早餐吃掉的话就给你。”
沢田纲吉笑了笑，毕竟妈妈说了希望学长吃早餐，作为孝顺儿子，他总要实现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吧，我也会迟到的。”
“哇哦，胆子很大嘛，还是说你决定用与我战斗‘交换’了，草食动物？”最初的急躁过后，云雀挑眉，好整以暇地抱胸道，“用全力痛痛快快跟我打一场、不，打到我满意为止。”
“……”
咿，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嘛。
“不好好吃早餐会胃痛的，而且早餐也不是那么讨厌吧，妈妈做的料理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呢，学长。”
“……你有些不对劲，草食动物。”
“我怎么了吗？”
蹙眉盯了他半响，云雀不满，“不怕我了吗，你。”
“……难道学长希望我畏惧你吗？”沢田纲吉哭笑不得，他知道云雀想说什么。
其实从未来回来后，他就不怎么怕他的，被青年云雀狠狠教训了那么久，面对少年时期的云雀他总忍不住生出“啊，学长也不是那么可怕嘛”的感慨，奈何被云雀的出现吓白脸几乎成了习惯性反应，要不是今天被奈奈提醒，他也未必认识地到。
无论云雀学长是否承认，他心中早已将对方视为“同伴”了。
可他连学长喜爱什么憎恶什么都不清楚。
“我想多了解学长一点，喜欢的东西也好，讨厌的东西也好，我都想知道。”他轻声解释，“学长，也不喜欢我动不动就被你吓一跳吧？”
“喜欢。”
“唉？”
“哼。”
在云雀看来，沢田纲吉其实是个相当奇特的存在。他软弱怯懦，遇事喜欢逃避，而一旦他下定决心，便会抛弃一切的顾忌，变得坚定果决地像是另一个人。比如他曾经畏云雀如蛇蝎，如今决心成为云雀的“同伴”，不但不再惧怕，反而变成了啰嗦的“老妈子”。
因为觉得“关心”不够，所以加倍“关心”。
让人不爽。
“草食动物就要有草食动物的样子。”云雀轻嗤，“草食动物被肉食动物咬杀，是自然法则。”
“我可不这么认为。”沢田纲吉摇头，下定了决心他反而执拗到像另一个人了，极力反驳道，“哪怕在自然界中也有肉食动物没办法对付的‘草食动物’啊，学长你无法否认吧，而且我不是‘草食动物’。”
“——我啊，也是很喜欢吃肉的哦。”
抱着双臂，云雀冷笑，“哇哦，你想说你是‘肉食动物’吗，沢田纲吉？”
啊，糟糕，好像把学长惹恼了。
“我既不是肉食动物，也不是草食动物呢，学长。”沢田纲吉灵光一闪，道，“真要说，我大概是‘杂食动物’吧，无论是蔬菜还是肉类，都在我的食谱上哦。”
最初吸引云雀的，正是沢田纲吉忽强忽弱的特质。
看起来像草食动物，实际连肉食动物也在他的食谱上……吗？按自己的习惯理解了这句话，云雀笑了，“我姑且期待着。”
“……”
那种感觉又来了。
看着少年愉悦地近乎挑衅的笑容，沢田纲吉皱眉。老实说，刨除笑容里的危险，云雀的笑容几乎可以被称为漂亮，沢田纲吉从心底里觉得，云雀恭弥就该这样张扬高傲地笑着，无所畏惧，贯彻己道。甚至可以说，他倾慕憧憬着这样的云雀。
所以，为什么会感到可怕呢？
拜未来的经历所赐，他明明已经不怕和学长战斗了。因为学长啊，就算会对他散发毫无顾忌的杀意，毫不留情的训练打击，却始终站在他这一边，是值得信任的，非常可靠的人。
思索着，他看着云雀慢吞吞解决了早餐。
“好了，草食动物。”瞄了一眼闹钟，云雀摊开手，“给我。”
“稍等一下。”
迟到的青春期终于到来，沢田纲吉长高了许多，看到云雀脑后翘起的几根黑发，他抬起手，再自然不过地按了按，这才满意地笑着把领带递过去，“好了。”
“……”
“？”
仰起头，雪白的脖颈暴露在沢田纲吉的视线中，云雀理所当然道，“帮我系。”
“可是我系的……”
“快点。”不知道何时握在手里的拐子威胁地戳了戳沢田纲吉的肚子。
“……是。”
侧身躲开拐子，沢田纲吉弯下腰，黑色布料绕过衣领，在指尖交汇穿梭，最终连成歪歪扭扭的结。没有给人系领带的经验，系地比平日里的更丑，沢田纲吉一时大窘，想拆了重系，却被云雀扯住领带。
“蠢死了，你。”
温热的呼吸都喷到脸颊上，沢田纲吉极力仰了头，避开暧昧的吐息，他只觉得脖子一松一紧，就被按肩推开了。
“好了。”
“唉？”伸手一摸，沢田纲吉恍然发现云雀帮他重新系了领带，歪扭皱巴的布料有史以来第一次那么平整。
对比云雀脖子上的“菜干”，他羞耻极了，“学长，我帮你重系吧？”
“哼，不用。”
已经走到窗边，云雀仔细打量了沢田纲吉一眼，尤其在他脖子上停了停，顺口威胁，“弄乱就咬死你。”
“是是。”无奈极了，沢田纲吉道，“真的不要我帮你重新系吗，学长？”见云雀推开窗，他连忙道，“唉，请走正门啊——”
“不要。”飞快拒绝，回头再看了沢田纲吉一眼，云雀从窗口跳了下去。
07
踩着点赶到学校，沢田纲吉一眼望见站在校门口，提着拐子蓄势待发的黑发少年。
啊，还有那乱糟糟的领带。
他踌躇地停住脚步，被微妙的羞耻尴尬笼罩了：糟糕啊，他有些……为什么学长没有重新系领带呢？
然而另一边的云雀已经看到了沢田纲吉。
也许是因为学长在所以大家都不敢迟到吧。沢田纲吉着看着云雀气势万钧地提拐走过来，苦笑着想，任谁迟到了就会被人暴揍，再怎么喜欢睡也会拼死养成早起习惯的。
“喂，我说过吧。”
意料中的攻击并没有第一时间到来，沢田纲吉听云雀说道，“弄乱就咬死你，你听到了吧，草食动物。”
“唉，啊，抱歉。”
沢田纲吉实在不好意思说，在云雀走后他因过分整洁的领带而被母亲和家庭教师调侃了许久的事，只尴尬地转开眼，“我、浪费了学长的好意，抱歉。”
不知想到了什么，云雀轻嗤，“你的跟班们没跟着你吗？”
“不是跟班，是同伴。”目光笔直地投过去，片刻又软化下来，因为面前的也是他的“同伴”，“今天狱寺君和山本君他们有事，没有和我在一起。”
“呿，看在你没群聚的份上。”
没管沢田纲吉的僵硬，云雀扯住他的领带，慢吞吞解开了又慢吞吞重新系好。
逐渐缩短的身高差让两人靠的极近，沢田纲吉尴尬转眼，恰巧看到不远处的风纪委员们几乎石化的身影，草壁几乎把眼睛瞪脱窗的表情在其中犹为显眼。
……啊，他们还在校门口。
后知后觉地想起，沢田纲吉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草壁从里面理解出了什么，表情更加诡谲难辨，竟有些欣慰的味道。
领带重新恢复了整洁。
满意地打量自己的劳动成果，云雀没有走的意思，他假装没有感受到风纪委员们炽烈的注视，也没有看到沢田纲吉尴尬的笑容，等着听期期艾艾的沢田纲吉说出些什么来。
抚了抚领口，沢田纲吉犹豫道，“云雀学长……”
“嗯？”
咽下前言，沢田纲吉转口，“午休时我能去接待室找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让他帮学长带午餐还要他看着学长吃下去，这无伤大雅的愿望他会答应，但如果给学长完成困扰就不好了。
“好。”
“……不问我去做什么吗？”
“你能做什么。”鄙视地瞥了沢田纲吉一眼，云雀似是遗憾道，“总归是草食的事。”反正是不可能跟他约架的。
“……”
忍耐片刻，沢田纲吉憋屈道，“我不会和学长打的。”学长就不能考虑些打架之外的事吗？但想到之前在接待室的打斗，他又觉得心虚极了。
“呵。”
留下意味深长的笑容，云雀转身，黑色的制服袖口轻轻拍在沢田纲吉手臂上，银色的凶器在袖口隐现。
沢田纲吉在心中划了一个十字。
啊，说起来忘记问学长有没有带便当了。
站在校门内，呆望着云雀修理风纪委员们，沢田纲吉努力无视被揍地热泪盈眶的飞机头们，顺便把“风纪委员们被学长抽疯了”的想法丢出去，严肃想到：中午他还是早点去找学长吧。
揉着额头走开的沢田纲吉自然不知道，站在风纪委员的“尸体”上，云雀挑起血腥的笑容。
“那只草食动物将属于我，明白？”
——居然是委员长夫人吗！！
被修理完毕堆叠在一起的飞机头们泪目，虽说没想过凶悍的委员长会有伴，但是男人，还是个“废柴纲”，这也太让人崩溃了吧？！根本无法接受啊！！！
甩掉浮萍拐上的血迹，云雀懒得理会三观重组的风纪委员们，直接道，“副委员长。”
“是！”
“中午不用准备我的午餐。”收起拐子，云雀心情相当不错：以为他没看到手上装午餐的包么，以往可没拿那么大份，草食动物果然是草食动物。
偷眼窥到云雀的表情，草壁打了个寒噤。
糟糕，已经很少看到委员长这么愉快了，上一次，似乎是风纪委成立之初，第一次率队清扫并盛周边势力的时候——那是饥肠辘辘的猛兽狩猎的眼神。
08
拒绝了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的邀约，沢田纲吉抱着便当盒来到接待室门口。
事到临头，他反而迟疑，徘徊许久终于敲了敲门。
“进。”
没有关严的房门中传来少年清冽的嗓音。吸了一口气，沢田纲吉推开门，吐出考虑多时的邀请，“抱歉，云雀学长，我能请你吃午餐吗？”
玩味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心中好笑，云雀故意露出怀疑的眼神，“哦？你想请我吃什么，草食动物？”
“咳，是妈妈做的超豪华便当。”干咳，沢田纲吉把超大号便当盒放在桌上，边说边解开包装，“妈妈一定要我给学长带的，嗯，我保证它的味道超级好。如果学长不介意的话，请笑纳吧。”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接受吗，草食动物。”
面对质疑，沢田纲吉回答得极为自信，“因为妈妈做的食物非常吃，难道早餐不合学长胃口吗？”
“……”
沢田纲吉出乎意料地是个母控呢。
瞬间意会到这个真相，云雀想了想，沢田纲吉不是父控也好，他看那个金毛大叔很不顺眼，奈奈妈妈他倒是很喜欢。
“学长？”
回过神，云雀起身走到茶几前，看了眼荤素搭配均衡的美味便当，满意的情绪一闪而过道，“你呢？”
“唉？”看了看茶几上丰富的菜色，沢田纲吉很好理解了云雀的质疑，“……学长你，胃口那么好？”他差点要说“能吃”了，妈妈准备的足够三个人吃，结果学长连一口都不准备给他留吗？
得到想要的答案，云雀坐到沙发上，不满地斜了沢田纲吉一眼，瞧得少年浑身一颤，自动自发递上饭碗匙筷，终换得云雀满意颔首。
奈奈准备的午餐非常丰盛，超大号的便当盒里六样不同的菜色荤素搭配均衡，看起来也赏心悦目，两只保温桶一只装了汤水，一只用来装饭，另有一小份餐后水果。以少年人午餐的标准来说，过于丰盛了。
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顺手倒了一碗汤放在云雀手边，沢田纲吉才伸筷子去挟小肉饼，却又分心想到：不过学长不管什么时候仪容整洁呢，狼狈的姿态大概只有三次？
一次是与骸的战斗，一次是未来战，还有一次就是继承式上，被大地指环克制那次吧。
两双筷子轻轻撞击在一起。
“唉？”
定睛一看，沢田纲吉才发现他和云雀挟在了一块肉饼上，便当盒里的肉食已经所剩不多，而他记得自己只吃了一两块：看起来纤细，学长的胃口真的好到爆啊。
“筷子拿开，草食动物。”
“请学长也吃些蔬菜吧。”不知怎的这话就出了口，沢田纲吉近乎赌气地先一步挟起肉饼，“光吃肉食不健康哦……唉？！”
抓住沢田纲吉的手，把肉饼喂进自己嘴里，云雀冷笑着横了他一眼，“草食动物只要吃草就好了。”
“……”
定睛一瞧，便当盒里只剩下红红绿绿青葱好看的蔬菜。
半饷，沢田纲吉抽搐着转移话题，“学长很喜欢妈妈做的菜吗？”不行，他不能生气，绝对不能中了学长的计。
“喜欢。”
毫不犹豫的回应安抚了不满，沢田纲吉笑起来，满是被称赞的愉悦，“那就好。”还记下云雀提出的菜色，答应继续给他带午餐。
云雀：……啧，果然是母控吗。
“你很喜欢妈妈？”
“是很普通的喜欢哦。”眼角眉梢仍带着笑意，沢田纲吉点了点头，比起自己被称赞，他人对母亲的赞美喜爱更令他开心，挟起一块西蓝花菜递到云雀嘴边，“其实妈妈做的蔬菜也很好吃，尝尝看？”
“……”
“……啊……”反应过来，沢田纲吉尴尬，他似乎有些忘形了。
筷子缩回之前一口咬住，面无表情地吞了西蓝花菜，云雀又啜了口汤，才道，“我讨厌蔬菜。”
“啊……”
稍稍偏移视线，云雀继续道，“奈奈妈妈做的蔬菜，不是不能接受。”
下一刻，云雀看着少年露出笑容，前所未有的灿烂，“当然了，妈妈做的食物是世上第一的好吃哦。”
……这家伙，果然是母控啊。
云雀觉得他似乎Get到了新的攻略方式。
09
晚间，沢田宅。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接过便当盒，奈奈迫不及待地询问，“怎么样，菜色恭酱都喜欢吗？”
提起这，沢田纲吉禁不住微笑了，眼睛都在闪闪发光，“嗯，学长说他跟喜欢。”
这反应造成了某种误解，奈奈舒了口气，开心地追问，“呐，恭酱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菜色呢，纲君有问吗？”
……啊，忘记了。
心中一动，沢田纲吉迅速补救，“比起素食，学长更喜欢肉食呢，嗯，他特别喜欢肉饼的。”那个云雀学长，竟喜欢肉饼到抢他挟走的那块呢。
“……这样啊。”
“对了妈妈，学长有说明天想吃什么哦。”复述了菜色，沢田纲吉抱怨道，“今天学长很过分啊，我只吃了一块肉，蔬菜都是我吃掉的。”
少年眼底的笑意让“抱怨”显得言不由衷，看着看着，奈奈便忍不住微笑了，既欣慰又怅然：纲君也长大了呢，有了喜欢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她的吧？
但纲君有喜爱的人，对方也喜爱他，真是太好了。
“呐，有机会一定要把恭酱带回家介绍给妈妈哦，纲君。”
想到白日里云雀对母亲的称赞，沢田纲吉飞快点头，“嗯。”
“明天把食物分成两份啦，妈妈，学长那份肉多点好了，不吃蔬菜对身体不好。”
真是的，纲君都不解风情。
奈奈有点惆怅，特意把菜放在一起就是让他们一起吃啊，如果分成两份，依纲君的性子，肯定送了食物就跑吧，哪里好培养感情呢？纲君一点都没遗传到阿娜答的浪漫呢。
“放心吧，纲君。”
握了握拳，奈奈比了个信心满满的手势，“妈妈一定会安排好的。”
为了让纲君追到恭酱，妈妈也会努力的！
第二天的便当果然分成了两份。
心说终于能吃到妈妈做的肉了，沢田纲吉再次推掉山本和狱寺的邀请，跑到接待室拿美食诱惑云雀。
直到打开便当盒的前一刻，他仍是愉快的，然后他在自己那份便当里看到了云雀点的一半菜色，并在云雀那份里看到了自己喜欢的食物。
“……”
“哇哦。”瞄了一眼就明白了，云雀在心中感谢了奈奈妈妈，直接坐到沢田纲吉身边，似笑非笑“威胁”，“我可以吃你的便当吧，草食动物。”
“……是。”
他已经猜到结局了。
被塞了一肚子蔬菜，沢田纲吉沮丧极了：他也喜欢吃肉啊，把肉都抢走，菜全丢过来，这也太过分了。
“你也可以试试抢我的。”斜了沢田纲吉一眼，云雀递给他一杯热茶，嘲笑着补充，“如果你能的话。”
“……”
回以无可奈何的笑容，沢田纲吉抿了口茶，“很好喝呢，这算谢礼吗？”
“如果你这样就满足了的话。”放下茶杯，云雀躺下枕在沢田纲吉腿上，“我的茶可是很贵的。”
“是是，下次我会让妈妈多给学长做的。”移动身体让云雀躺的更舒服些，沢田纲吉温和道，“作为交换，学长也要给我留点肉啊，杂食动物，光吃草可不行哦。”
会与他争食，给他泡茶，枕在他腿上渴睡的学长，实在不真实，却让他觉得亲近。刚开始他还被吓了一跳，但这样的学长就像爱撒娇的黑猫，虽然不敢妄称黑猫的主人，但还是忍不住觉得“可爱”呢。
……可爱的……学长。
柔和了眉眼，沢田纲吉微微笑着，逆光的瞳孔映出一片温柔的暖光，“不吵你，好好睡吧。”
沢田家的大门钥匙安安静静地躺在口袋里，等待时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顾而雀留【补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