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河》伊善

9、三、偶然的阳光（4）

　　一米阳光里很热闹，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孩女孩在舞台上跳舞，自由无拘。秦枫跟束河依偎在一起安静地看着欢乐的人群。两瓶啤酒下去，秦枫服从自由的召唤，拉着束河跳上舞台。束河从未这样开心过放纵过，她冲出人群打电话给我，说：“你一定要来一次，丽江，是可以忘怀的地方。”
　　束河再回去的时候看见秦枫在抽烟，她从未见过他抽烟。他的脸散发着不合景的忧伤。
　　“我以为你是不抽烟的。”束河并未惊讶。
　　“偶尔抽，没有烟瘾。今天太开心，束河，如果我们可以生活在这里多好。”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
　　秦枫揽过束河，深情吻去。

　　束河和秦枫在丽江呆了四天，四天都局限于古城，每天太阳正温暖时天突然阴下来下会小雨，不一会儿又放晴，束河发现秦枫偶尔不自觉微皱的眉头，内心像天气一样不稳定。
　　回到北京后不久，束河发现自己怀孕了，也就一个多月。束河告诉秦枫后开始准备结婚事宜，两个人走下去是毋庸置疑的，仪式可能会很简单，即便只领个证吃顿饭也没多大关系，束河从来不在意繁文缛节。关键是怎么告诉父母，如果嫁在外边，跟家人的关系势必更疏远了。
　　束河想到该打辞职报告了，应该去秦枫的工作室一边帮他打理工作一边安胎。宝宝的名字也要提前想好，男孩女孩都开心，吃的东西得注意，为了宝宝要好好爱自己……
　　束河想了很多很多，甚至很早来了妊娠反应，有时握紧的拳头里浸满了汗水，她掩饰不了自己的紧张，这紧张来源于秦枫得知消息后已经沉默了十天。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束河知道要做爸爸的男人不会高兴到毫无头绪，不好的预感在丽江时就隐隐埋在心里了，难道，他不爱我了吗？
　　第十一天的时候，秦枫终于来了信息，他说：“对不起，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可以的话，我陪你……”
　　束河隐忍这么长时间的泪早已夺眶而出。
　　相处的点点滴滴难道都是假的么？
　　深夜，束河无法入眠，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不想失去，可是独自抚养现在太困难，是什么问题不能留下他？束河想不通，穿上衣服去找秦枫。
　　微弱的路灯积攒着力量与黑夜抗争，束河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完全畸形。束河给秦枫发信息：我在你楼下，也许我们需要谈一谈。
　　没有回复，束河等待，敲门，夜静得可怕。
　　束河呆坐在路灯下，没有了思想。夜晚巡逻的警车停在她面前，走下一个疲惫的中年男人，问她需不需要帮助，束河摇摇头，伸手拦车。
　　束河一直问自己：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第二天手机的安静比深夜还可怕，束河的心迅速下坠。她打电话给秦枫，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如果你觉得写真拍的不好的话，我们可以重新给你拍一套，半夜骚扰我老公是没有用的。
　　束河这才想起来，他还从未给她拍过写真。
　　束河挂掉电话小腹就传来一阵剧痛，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大腿向下流。束河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同事已经疯了似的大叫，周围迅速混乱不堪，束河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束河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很多双眼睛正俯瞰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正趟在地上，没有人敢上前扶她，因为大家都不确定她的病因以及她是否已经死亡。
　　“救护车马上到了。”一个同事说。
　　束河含含糊糊地说了声谢谢。
　　地上已经浸了一大滩血。
　　“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同事吓得紧紧抓住旁边的人。
　　“我没事……”束河不想说话，黑暗再次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