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河》伊善

4、二、现实比药还苦（1）

　　束河突然崩溃大哭，又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泪眼模糊地看着屏幕，回复：“不好，不好，不好……”
　　“你在哪？”□□很快闪动，Carr发来消息。
　　“在火车上。”
　　“去哪儿？”
　　“回上海。”
　　“如果不开心，就来我这吧，我养你。”
　　这句话似乎让被抛弃的束河抓到一丝救命稻草。束河欣慰地笑了。
　　回到上海，在舍友们的一片讶异中迅速离开，又坐上了去山西的火车……
　　所有的一切，在束河下火车的那一刹那就感觉不对劲，束河见到了那个被她幻想了无数个模样的他。虽然叫着时髦的英文名，但实在太普通，甚至寒酸，穿着一身地摊货，长得很像混混。
　　“你就是Carr？”束河主动问道。
　　“是的，等了你很久。”
　　Carr一开口，束河知道以后再也不能以声取人。
　　他的声音实在不能跟他的身形结合起来，所有浪漫的情节顿时成了灰，呛得束河喘不过气。
　　“你没事吧？我帮你拿行李。”Andy拿过束河的行李，顺便帮她拍了拍背，束河轻轻地移开身体。
　　“没事。”束河不想表现得那么以貌取人，对他还是客气。天色已晚，束河一路奔波，也想先休息一晚再说。
　　Carr拖着行李走在前边，束河安静地跟在后边。时间过去了很久，前方越来越黑暗，束河突生一丝恐惧。
　　“还要多久？”束河问。
　　“马上到了，就前边那座房子。”Carr伸手指了指，黑暗中束河并未看清。
　　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Carr的家，二楼，Carr敲门。
　　屋里还有人？束河心惊了一下，想走，行李还在他手上。
　　门很快打开，没有开灯，屋里只有月光照射的亮度。Andy热情地请束河进屋，束河小心翼翼走进，只见客厅摆满了双人床，比她之前的宿舍还拥挤。不同的鞋臭味争相飘来，束河想吐。
　　“进里屋，里屋住女生。” Carr说着已经把行李拿进去。
　　束河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你就住这里？他们是谁？”束河问。
　　“他们是我的同事，放心吧，都是好人。” Carr帮忙整理一个空床。
　　“我不想住这里。”束河说。
　　“这里多好，都是自己人，互相照顾，外边宾馆贵。你别担心，等我赚到大钱了就带你出去住。” Carr丝毫没有注意到束河的厌恶。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吧，你先休息。”束河拿过行李，转身出去。
　　Carr追了出来，走到客厅时，另一个大汉挡在束河前边。
　　“小姑娘，不喜欢这里吗？”束河感叹，刚逃出魔掌又掉进魔窟。
　　束河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弱小的身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此时她强装镇定，脑子里却慌乱地搜寻逃跑方法。
　　“没事，她刚来不习惯，你先睡吧，我跟她说。” Carr陪着笑，把她拉进卫生间。
　　“你不要看我们这里乱乱的，将来都是要赚大钱的。” Carr解释道。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束河问。
　　“我跟你说不清楚，明天会有人专门跟你讲解，我带你来是想让你赚钱，是为你好。放心吧，赚钱哪有不吃苦的，我们这里管理很严格，每天只有三块钱的伙食费，而且不准乱搞男女关系，所以你就安心待在这吧。”
　　束河没说什么，开门走出去，行李已不知所踪。
　　“我的行李呢？”束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