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白秋棠的算计 ...
-
太子李晨与徐子谦在夜里私下见面、共处一室的事情,在太子还没有离开自己的旧邸之时,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圣帝扶苏在龙床上翻身而起,横眉怒目地瞪着打搅了自己被翻红浪的白秋堂。
“你再说一次!”
白秋堂伏跪在地上,又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还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徐子谦正要沐浴,太子就私下潜入屋里,然后又仔细地说到当宫人听见屋里有动静,以为有刺客冲进去结果却惹得太子冲冠一怒的经过。
言辞之细致,仿佛自己就亲眼目睹一般。
却故意瞒下了宫人冲进屋里时,太子、徐子谦正围桌喝茶,隔着好一段的距离,其时二人衣服都穿得十分整齐的事情。
见圣帝扶苏一脸莫测,脸黑得隐瞒不住,白秋堂又故意说起:“还有一事,奴婢不知该不该向陛下禀明……”一脸犹豫很为圣帝扶苏着想的样子。
这时,锦被之下探出一只手,故意往圣帝扶苏的大腿探去,却被圣帝扶苏喝道:“放肆!”
红帐之内顿时有一名与徐子谦年纪相仿的少年抱着衣物狼狈地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不滚出去!”
圣帝扶苏本是因为这名少年与徐子谦年纪相若,和徐子谦一般有着南方少年的水灵,又长得几分精致,才忍不住拉了人压到龙床上,一边想着早前在御书房那少年的清澈精致,一边勇猛发泄,结果此时的相似却显得十分扎眼。
一想到自己因为爱才,打算好好培养、攻略的少年,居然在自己忍耐的时候和自己的儿子私下见面,那种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觉,瞬间就让他生了大气,由于年纪也大了,呼出来的气也吭哧吭哧地响。
白秋堂要的,也是这个。
白秋堂首先是个明白人,其次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
他自小长在皇宫里,聪明隐忍,懂得把握机会,不然也不会骗过了自以为阅人无数很懂得看人的皇甫寿。
爬上现在的位置之后,白秋堂也有了自己的眼线。
皇甫寿如何讨好徐子谦的事情,早就传入了他的耳里。
心里想着,好呀你个死老鬼,你要抬举那徐姓少年,想借着那少年重获圣宠,也得看看皇帝愿不愿意。
虽然由于二王子近年来给了自己不少好处,所以白秋堂在立储的立场上是比较倾向于二王子的,也知道二王子有心拉拢徐子谦,但是,现在事关自己在宫里的地位,可不是开玩笑的。
正因为白秋堂是个明白人,所以他很清楚,要是自己连地位都不保了,相信二王子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而徐子谦那个少年,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缘故,白秋堂就是不喜。
总觉得这少年有点邪门,单瞧皇帝明明对他如此急色却还忍耐着,连进宫后挺受皇宠的许御医都为了他被皇帝恼了,就觉得这少年不好把控。
既然无法把握,那就趁他羽翼未丰剪除!
所以,当圣帝扶苏让他把话说清楚之后,白秋堂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当日太子殿下卖地卖到了徐府过了一夜,然后开始在太子府里养男宠的事情,加油添醋地说了一番。
营造出一种太子与徐子谦早有旧情,甚至关系不纯洁的故事来(严格来说两人都啪过了确实也没有错~徐子谦:好烦呀,那又不是我自愿的-_-#手动再见)。
“更衣。”
圣帝扶苏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双手打开平举,白秋堂见状,忙命人过来为皇帝更衣。
不一会儿,浩浩荡荡地皇帘,便随着脸黑得仿佛想吃人的皇帝一路来到了太子念少时在宫里的旧邸宫殿外。
在白秋堂向皇帝打小报告的时候,皇甫寿还沉浸在借着徐子谦重获圣宠、把白眼狼白秋堂各种作践的美梦中。
不过,白秋堂在皇甫寿身边有眼线,皇甫寿在白秋堂那边自然也安插了暗桩。
暗桩小太监听到皇帝气得大叫更衣的时候,连忙就借口腹痛难耐,跑去皇甫寿那边通风报信。
皇甫寿瞬间睡意全无,霎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徐子谦会住在太子年少时在宫内的旧邸,那是自己的安排。
若真被皇帝发现少年与太子二人私情甚笃,甚至关系不纯洁,那自己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还好小太监后来又说:“皇甫公公,小的听说太子殿下是生了大气地离开了旧邸的,相信二人并无苟且。皇甫公公大可放心。”
“那也得咱们那位多疑的皇帝相信。”皇甫寿一咬牙,忙问:“太子殿下此刻在哪里?”
小太监迟疑了一下,“好像是往南书房方向去了。”
南书房,那是处理军机大事的地方。
皇甫寿连忙让小太监过来帮自己整理衣冠,自己便急匆匆地就往南书房赶去。
不过,匆匆赶到了南书房,却没有找到太子殿下的身影。
诸位当值的大人见到了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原以为有什么要紧大事,都围了过来,皇甫寿也不好说太多,只问有没有见过太子。
李文俊睡眼惺忪地从公文中抬起头来,含糊地说了句:“太子殿下么?哦……方才过来了,不过又被许御医给拉走了。”
与此同时,皇帝一行人也杀气腾腾地走进了太子旧邸的院落。
守夜的宫人们乍见皇帝,连忙要跪拜,却被白秋堂一脸严厉地制止了,而皇帝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知道徐子谦宿在哪个房间后,直接就推门而入。
一屋子的漆黑、安静。
白秋堂接过宫人们递来的灯笼,便小心翼翼地陪着皇帝走进去。
灯笼的光暧昧而惨白。
大床外有一挂丝绸帘子,透过灯光,可以依稀看出床上的影子。
皇帝面色僵硬地一扯帘子,沙啦啦地一下,帘子都被扯了下来,可见皇帝心里有多生气。
白秋堂心里暗喜,两人走过去,皇帝的面色却在看到独自宿在床上的瘦弱少年的背影后,渐渐地缓了缓。
但很快又厉了身边的白秋堂一眼。
白秋堂也不慌,只轻轻说道:“圣帝,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太子殿下才走。”一顿,见皇帝脸色并无松动,虽然明知道自己此时过于草率了,没有捉|奸|在|床就是少了点有力证据,于是便说道:“太子殿下半年前宿在徐府的事情,可不少人知道。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赶着给太子殿下送……奴婢瞧着那叫黄维的,就与这少年有几分相似……哎呀,奴婢多嘴了,陛下莫恼。”仿佛失言地捂住了嘴巴,眼睛也带着几分慌张。
黄维其实与徐子谦根本不相似。
唯一的共同点估计就是两人身上都有着南方男子的娇贵味道。
圣帝扶苏是见过黄维的,此时却因为怒火攻心被白秋堂给绕了进去。
白秋堂见圣帝扶苏表情有所松动,便又说:“陛下呀……我瞧着这徐公子睡得那么熟,咱们来这么久了,那么大的动静他都不醒,总觉得这贪睡的性子跟齐司乐挺像的,每次齐司乐伴驾后就会这样。”
这话可就诛心了。
这个齐司乐本来只是个寻常的宫廷乐师,因为长相柔媚,干干净净的,嘴巴也甜,于是便被皇帝抬为大乐司,实际就是皇帝收在后宫里的一名小官。
此人灵气一般,倒是玉箫吹得极好,所以也甚为受宠。
每每伴驾,总是对皇帝百般求饶,许是在乐理上有一定能耐的人在发音上也极有天赋的关系,那声音听起来婉转似哭,既刺激旁人施虐的快感又让人大感自豪,而且,对于日渐年老,体力大不如前又不肯承认自己已经老去的皇帝来说,再没有比这样讨好人的求饶要中听了。
尤其伴驾之后,这白净的青年总是柔若无骨地躺着,不睡个一两天就回不过气来、一副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样子,而这些,却也正正体现了皇帝的骁勇。
现在白秋堂居然拿齐司乐来说事,这样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皇帝再次被绕了进去。
于是使了个眼色,让白秋堂把床上熟睡的少年唤醒。
自己则懊恼地负手身后,走到矮桌那边撩起衣摆坐下。
其实,在白秋棠去唤醒徐子谦之前,徐子谦早就醒了。
前世徐子谦可不是这么警觉的人,但重生之后,或许是这个少年的躯壳对周遭十分敏感的关系,或许是自己内心里存了复仇的念头,或许是过去那些天塌下来都可以为他撑着的人或权势、背景都没有了,所以,他很警惕。
也因为这份警惕,听到了那个把自己的脸当墙去刷的年轻太监对皇帝说的话。
来到皇帝面前,少年规规矩矩地拜了一礼,便用刚睡醒的、糯软糯软的声音向皇帝问安。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眼前的少年精致如玉一般,皇帝再恼,此时看着那张粉扑粉扑仿佛很好咬的脸蛋,又嗅到了少年身上传来的不知打哪传来的淡淡奶气,也禁不住表情松动了下来,毫无节操地就来了一句:“子谦可睡得香?”
完全藏不住一脸的急色模样,方才与小倌没有尽兴的部分,看到少年的一霎,竟就又精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