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往事，原来还可以更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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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姨夫漏掉了一段。
母亲怀着我，八个月左右的时候，小姨也怀上了一个孩子。
两个人发生了争执，母亲把小姨推下楼梯，自己也动了胎气。
一个生出了瘦弱的孩子，另一个却是流产，从此再也没有过孩子。
而在此之前，母亲成功逼父亲娶她的理由，就是家明。
具体起因是什么不知道，结果是父亲酒醉，一夜之后，想不到就有了家明。
在那个时代，让一个男人娶一个女人，这就是再足够不过的理由。更何况，外公手里，还攥着父亲的前途。
可是父亲的性子……让他和母亲举案齐眉一年两年可以，如胶似漆就不能了。而母亲偏偏想要如胶似漆。几年之后，父亲想和母亲分手，已经把事情摊开到桌面上，人也已经不顾一切搬出去和小姨住，这时候母亲查出有了我……
外公的施压，单位领导的施压，舆论……最终成就了今天的程部长。
“你怎么知道？”
“小时候他俩吵架，那时候你还太小听不懂，哥哥不幸早出生几年，人又太聪明，在门外，都听懂了。”聊得太久，他嘲讽的笑有些沙哑：“当时半懂不懂，再长大点，就全懂了。他们不说，也看懂了。”
我明白，我们俩，都是敏感乖觉的人。所以我沉默无言。
“家阳，”他说：“不管怎么说，爸他这么多年尽力了。”
尽力做我们的爸爸。确实。他给的父爱，并没有因为母亲而减少。只是……终究不是心爱女人生下的孩子，还是会有不同吧，同为男人，我可以想象。可是到底会有多么不同，就无从而知了。毕竟小姨没能把另外那个孩子生下来。
疼我的小姨，喜欢孩子的小姨，一生都不能有孩子。而罪魁祸首是我的母亲。
原本说起晶的事，好像看到一点光明。如今那点光明，也被这雾沉沉的往事压得喘不过气来。
挂了电话。
回去见晶，我这副样子，她必然要担心。不好的事情，我也不愿让她知道。
去喝酒，已然没有喝酒的欲望。
见旭东，他除了拉我去喝酒泡妞，也没办法为我解忧。
和家明，能聊到这，已经算是二十年来破纪录的历史性事件。
回家？
在刻骨的西北风里，昏暗的街道，头顶连个星星都没有。我独自走着。空气中是暴风雨的气息。
终究还是叫了出租车，回了和晶住的小区。在门口坐着。
等到晶开门，有了光。
为长者讳（意思就是为了长辈的尊严，故意隐瞒一些不好的事情不说），那堆理不清的烂账，我没有说出全部。
只说现在父母的婚姻出现问题，与小姨有关。
“你真傻……”晶听我说完，轻轻握着我的手道：“你不跟我说，自己扛，多难受……我还跟着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演技多差，根本瞒不了人。”末了还不忘吐槽我一句。
其实她现在心情也很复杂吧。她和小姨感情很好，那些旧事对她是不小的冲击。
我把小姨为她向父亲说情结果被母亲发现那节略去没提，只说小姨有事找父亲。
我捏捏她的手，示意我好多了，不必担心。
跟她说出来，心头的乌云也慢慢消散许多。至少，还不是暗无天日。还好，还好。
“那……爸妈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任何一个孩子愿意看自己的父母离婚。
可是如果父母在一起已经不幸福，为什么不离婚？
只是他们各自的身份……再加上小姨已经是有夫之妇……这是两个家庭的事，再扯上从前……我妈那个非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性子……未来怎样，真的难说。
“由他们去吧。不管怎么样，爸还是爸，妈还是妈。他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我们，该孝敬还是得孝敬。”
“嗯。”她握了握我的手，陪着我把炒饭吃光，羊奶喝完。
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
我想起家明给我的两个选项：要么，分手；要么，暂时送她去别的地方避一避。
看似两个选项，其实对我来说，就等于只有一个选项。
“现在爸这样，妈没有精力管你，趁这段时间悄悄地安排安排，把姑娘送到别处，最好是国外，最好走之前把结婚证都领了——如果姑娘也愿意的话——不然我真担心你们也……”他说。
儿子防妈像防洪水猛兽。这也算我们家的奇观之一。
于是我问：“晶，下学期，你要不要也到巴黎三大交流？”
“Comment？（法语，类似于“啥？麻烦再说一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