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小姐成长日志》十点花开

20、第 20 章

　　到了晚上用饭前，顾永桀回来了，顾华清便立刻跑了过去，还很狗腿的跟着丫头旁边伺候了顾永桀的梳洗。

　　她先提了要求，接着就立刻道：“祖母也同意了的，她说就像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儿，学女红不用多么精通一样，习武也不用有多大建树，主要是强身健体，我的身体不好，所以习武于我好处很大。”

　　顾永桀拧了拧眉头。

　　大周重文抑武，女孩儿习武，便是身份高贵，旁人私下里也是要说一声粗鲁的。他确定顾老夫人不会答应这事，就冲顾华清被打发来问他，也知道顾老夫人的态度了。

　　他盯着女儿圆圆的小脸蛋看，看女儿紧张的手都绞在一起了，便明白，她是耍了小聪明，想两边传话好达成自己愿望的。

　　顾永桀好笑，却同时也生出小小的骄傲，女儿可是才六岁，这是随他，聪明！

　　他便假装没看出来，摇头道：“不成，你若是想锻炼身体，那便日后早起了到玉堂院来，爹带着你打一套拳。”

　　顾华清哀嚎：“可是爹爹要上朝，天不亮的时候就要起了！”

　　不说她一直懒散，就冲她此刻还是个小娃娃，她都不能那般早起来，那对身体才不好呢。

　　顾永桀摸了摸她稀疏的头发，笑道：“那圆圆先跟爹学，学会了平日自己练，等到爹休沐了，爹再带着你练，顺便看你练的如何，怎么样？”

　　能怎么样？顾华清不满意。

　　“爹爹……”她抱着顾永桀的手臂撒娇，“您就给我请个武功师傅吧，我求您了，我保证只在家偷偷练，绝对不说出去！”

　　夏氏从旁看着，忍不住道：“侯爷，不然，你给圆圆找一个会武功的丫头吧？就给她放在竹锦苑，这样一来可以保护着她，二来她也能跟着学了。”

　　这样吗？也行！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顾华清朝着夏氏感激一笑，便立刻又看向了顾永桀。

　　顾永桀无奈的看了妻子一眼，对上女儿满是期盼的眼神，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好吧，爹给你找！”他说道，又去看夏氏，“新安马上要去族里上学，我顺便也给他挑一个有点身手的小厮吧？”

　　虽说夏新安是夏氏的侄儿，可到族里上学，因着大都是顾家孩子，年纪大些有了敬畏之心不敢如何，可那年纪小的，未必就真不敢欺负他。

　　夏新安平日孤僻不爱说话，和大房的两个侄子也没交情，身边放个人，也是有备无患了。

　　夏氏也想到这一遭了，她朝着顾永桀感激一笑，点头同意了。

　　顾永桀想了想，又道：“这圆圆和新安都添了人，新柔那边用不用也添一个？”

　　夏氏这回却是拒绝了。

　　“不用，她身边伺候的人够多的了。”她说道，“再说，新柔身子一向好，能不学这个就不学了。咱们圆圆是身子差才要学的，就她一个学，回头我都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盯着呢，两个都学，我可没那么多精力。”

　　孩子年纪小，什么都还没定性的时候，最容易有样学样。夏氏虽然同意顾华清学，可心里也担心她学过头，连那些粗鲁丫头的粗鲁习惯也学了。

　　顾华清张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唉，真想说她的性子已经定了，她学不学都不会影响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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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华清没把顾启鹏瞪她的事儿放在心上，一个今年刚五岁的小男孩，忘性大，谁知道昨儿个为什么那么看她呢，说不定他自个儿也忘了。

　　今日，她有的郁闷呢。

　　她的字，在这么多孩子里排名最多第四，夏新柔的字最好看，应该排第一。顾启瑞顾启端兄弟俩可以拿个二三，而她么，应该算是比夏新安好，可以拿个第四。

　　可结果，先生给她排了第一，顾启瑞顾启端拿二三不变，顾启鹏是第四，夏新柔居然才给排第五。

　　顾华清没有之前的记忆，因而不知道之前夏新柔会如何，可是今儿个先生排了名次，又批评夏新柔的字太软绵没力气后，夏新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不是臊的就是气的。

　　顾华清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会因为这第一名而雀跃自豪，相反的她觉得很羞耻，甚至她看讲台上的老先生都觉得可恶了起来。

　　这位老先生，看起来学富五车德高望重，可怎么……怎么能因了她爹，就这么昧着良心，胡乱的排名次呢！

　　她在课堂上强忍着没有说，等到下课了，忙喊了准备走的冯老先生，“老师，您稍等，我有事儿要请教您。”

　　冯选已近古稀之年，头发胡子都已全白了，他听见叫声先是绷脸不满，可回头一看见是顾华清站了起来，脸色一变，立刻就浮了和蔼可亲的笑。

　　“顾二小姐，什么事儿？”他问道。

　　顾华清挥手让夏新柔夏新安不用等她，她要去祖母那边。又等着其他人全都走光了，才大步走到冯选跟前。

　　“老师，您觉得我这字，真的能拿榜首吗？”她把自个儿写的大字展开给冯选看。

　　冯选以为她是想回去炫耀，此刻来跟他再次确定的，便点头笑道：“自然，顾二小姐的字，字迹工整，自成风骨，拿榜首乃是实至名归。”

　　真是睁眼说瞎话啊！

　　这是爹爹请来的先生吗？爹爹怎么会这般看走眼，请了这么个先生！

　　顾华清克制不住脾气，正好这里也没人，她便冷声道：“我年纪小，手上又没力气，我的字歪歪扭扭，有大有小，不工整，更没什么所谓的风骨！老师，我们顾家是请您过来教书育人的，不是请您过来……”难听话她说不出口，只道：“这次便算了，我不去和家人说，但是还望老师您以后能公平公正，不要把真正的榜首排到后面去！”

　　冯选的脸早在一开始就变红了，这会儿又变白，他伸手指着顾华清，好半天都没说出话。

　　只他既然能做出这般看人下菜碟的事，必然不是多有风骨操守的人，最终，到底是吞下了这口气。

　　但是，他看着小小年纪一脸冷凝的顾华清，心里却着实的厌恶极了。

　　“好，那老朽日后便公平公正，只盼着到时候顾二小姐拿了末名，不要哭鼻子闹得全家都知晓才好。”他阴阳怪气的说道。

　　顾华清对此，只冲他冷哼一声，便转身出了门。

　　下人们都在院外，此刻人都走光了，顾华清料冯选不会立刻走的，出门走了几步便停下，重重吐了几口浊气。

　　真气人！

　　她是不是做错了，应该直接赶这人走才对的！可是，这种事儿就算去告状，只怕爹也不会把他赶走吧？

　　正兀自想着，从旁边就扔来一个石块，正好砸在顾华清的手臂上，疼得她立刻惊叫一声。

　　“谁？谁在那里，快出来！”她捂着左手臂喊道。

　　左侧一株常年青后头，便走出了个小孩，正是三房龙凤胎中的儿子顾启鹏。他仍然恶狠狠的瞪着顾华清，右手里还抓着一个不小的石块。

　　顾华清很气恼，“你干什么，好端端地，怎么拿这么大的石块砸人！”

　　她喜欢小孩子不错，可却不喜欢这么坏的小孩子，就像之前对谢云鹤一样，谢云鹤太过不懂事不懂礼貌，她便也不喜欢了。

　　顾启鹏却张嘴就骂：“坏丫头！小孽畜！小贱人！你怎么能长大的，你怎么没死的？我砸死你，砸死你！”

　　骂完，他一抬手，手中的石块就照着顾华清的脸砸了过来。

　　顾华清真庆幸这是她堂弟，还是前世没什么感情的堂弟，所以听了这话虽然目瞪口呆，可却并不影响她的反应力，立刻蹲下躲过了那大石块。

　　躲过之后，她便起身，快速上前，两手一边一个的攥住顾启鹏的手。

　　“谁教你这么骂人的？！”她喝问道，“还有，谁教你拿石头块砸人的？！”

　　顾启鹏是龙凤胎里的弟弟，出生时就比姐姐顾华云小好多，这几年顾钊和费氏虽然养的精心，可和比他大一岁的顾华清比，还真是小弱一些。

　　他动弹不得，又不肯回答顾华清的话，顿时就哇哇嚎哭起来，立刻就把守在外头的丫头们给引来了。

　　顾华清这边玉珠和玉露也跟了进来，两人比顾启鹏的奶娘跑得快，第一时间跑到了顾华清身边。

　　“二小姐，怎么了？”玉珠问道。

　　玉露则上上下下看了顾华清片刻，才问道：“二小姐，您没事吧？”

　　顾华清摇了摇头，扭头看向了一边的年轻妇人，这是顾启鹏的新奶娘。

　　顾华清问她：“你可知道，三少爷为何骂我，为何拿石块砸我？”

　　那新奶娘很在意这份差事，见顾华清板着脸，本就因了流言心头害怕，再听顾华清问的是这问题，立刻就面色一白，噗通就跪下了。

　　这却像是导火索一般，立刻就把顾启鹏点燃了。

　　“小孽畜，小贱人，你又作恶了！”他一边大骂，一边忽然爆发了大力，双手用力甩开顾华清，同时更是抬脚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