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香的烟》面具男孩

2、第 2 章

　　红酒、蓝天、炎热、星星、蚊子、凉风……
　　假如我有一个梦想，我就会很幸福。
　　对于一个城市来说，你来的地方越接近角落的表达范围，你的梦想就越接近渺小，你的人生就越远离，离开人们登陆的地方。
　　夏聪聪，夏聪聪，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许更加远离，也会有人问“你的梦想是什么？”，然后他只能放空眼睛，在人们的背影中诉说“假如，我有一个梦想。”
　　四周都是冷风，严冬的野兽互相拥抱取暖，夏聪聪就看着这种本能活到了现在，取暖的人可以换了又换，但是却遇不到可以让他只温暖的人。
　　走出老板的办公室，他再没有以前的彳亍，他快乐，阳光，善良，苍白，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像遇到里面那个男人时变得透明，连自己都忽略自己。
　　可是，一切都太快了。
　　他抬着头，他的头上有纱布，阳光，汗水，微笑，他说“好久不见。”
　　苏瑞没想到短短三天就又遇见被他砸破头的夏聪聪，怔愣了有一分钟，忽而笑起来，“好久不见。”
　　他以为自己是画家，有引人注目的作品，有高人一等的天赋，在这里，围绕着炎热的蓝天下，他想，原来还有人比艺术家还不正常，可他开始羡慕起夏聪聪了。
　　街边的小路，走着走着就凹下去一块，夏聪聪很喜欢，因为不喜欢他也会踩到，苏瑞放了朋友鸽子，就这么跟着他，看着夏聪聪走不好路，看着自己放不平的心。
　　那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而是内心里最迫切的需要，他的脑海在看到即将苍白的夏聪聪时就只有“必须”，这两个字。
　　必须什么？
　　必须离他很近，离他，最近。
　　孤独从来不用诉说，只要有人看，它就有了质量。
　　总会凹陷的小路带着夏聪聪去了他最常去的书店，离酒庄隔了几条街，最偏僻无人的倒闭书店，然而，它还未倒闭。
　　老式的门铃“铃”的一声作响，一股古朴的气味散开在周围，苏瑞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味道的地方，进门就四处打量，略有些凌乱的地方，靠窗的沙发上堆着书籍，凌乱却不让人心生厌烦，这里的主人很会处理空间。
　　夏聪聪轻喊了声“小老板？”
　　一室静谧，无人应答。
　　他又提高音量，大声喊了一句。
　　书本和书本之间架起的空间太大，空旷的时间里拉起回声，噗愣，沙发上的角落一个人突然惊坐起来，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身材矮小，刚才窝在沙发上，身上又盖了几本书，苏瑞竟没发现他。
　　他被吵醒，嘟着嘴说“小葱啊，你要什么书我送你还不行吗？非要这么吓我？！”
　　苏瑞看着他嘟着嘴说着老气横秋的话不觉好笑。
　　“呵，呵，呵。”夏聪聪挠着头，一脸的不好意思，“不要啦，我来这里挺好的，反正又不远，而且这里看书氛围好呀。”
　　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小孩一摆手，身上的书籍尽数落地，哗啦啦一阵，他摸摸背起身看了苏瑞一眼又问夏聪聪“这位是……新朋友？”
　　“没，呃，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小孩越过苏瑞到柜台后面鼓捣一阵摆出两杯咖啡说“两位请便。”
　　夏聪聪看一眼苏瑞，捂着嘴小声说“他是夏尔，这里的店主，别看他人小，脾气可大呢。”说着又偷偷看一眼小孩说“谢，谢谢啦，其实不用麻烦。”
　　“是不用麻烦，只求你不要背后坏本店主名声，再说我可不叫夏尔。”小孩又看着苏瑞说“叫我阿延吧。”
　　夏尔？阿延？苏瑞低声念着，刚才还觉得夏尔这个名字有种奇怪的感觉呢，原来是家里小侄子经常看的动漫里的人物，“噗！”
　　他转头看柜台遮的小孩只露出个头，还怪吓人的，却忍不住笑出来，他说“你好，阿延。”
　　“好，好，好。”阿延连说了几个好，又说“只求你们以后别烦我，拜拜啦，我又要去梦蝴蝶了。”说着走出柜台，随便找个角落，抱着一些书看样子就要睡过去。
　　苏瑞看他一副主人做派，丝毫没有待人接物的规矩，衣着气度上却颇有耐人寻味之处，便知道这小孩不是一般人，只是观夏聪聪的样子似乎也并不对他知根知底。
　　夏聪聪正气恼阿延用名字骗他这么久，又看他一点不在意径自睡觉去了，只觉得一阵无力，呆看了一会就自己去翻书架了。
　　一时间，书店又恢复了静谧，一个睡着的奇怪小孩，一个扒着书架的夏聪聪，还有一个左右闲晃的苏瑞，咖啡的热度沿着被子一丝丝爬出来，空气也渐渐变得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