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青春 却见累累伤痕》北地郡王

27、寥寥数语，破解心中千千结

　　寥寥数语，破解心中千千结
　　上午，高为尚带王辰去了中山陵。
　　丘陵尽头，绿阴深处，游人寥寥。王辰被这美丽的江南景色完全吸引了。“高为尚，你以前总和李前进争辩八百里秦川如何如何，我看这江南风景也很不错呀。”王辰不由自主地惊叹着钟山的美丽。
　　“目光短浅啊，这花花木木就是烟花柳巷的意境，咱们的黄土高原才真正是帝王霸气的象征，你细看看历史，秦皇汉武、大唐盛世哪个不在黄土高原上叱咤一时、号令天下，再看看六朝金粉，简直就是懦弱政治的代名词……”高为尚自顾慷慨激昂，王辰却不接话，只忘情于江南的山水之间。
　　行走在丘陵树荫里，高为尚无意识的把记忆拉回到遥远的县林场，于是两人一起回味那些年少青葱的岁月，感慨不已。自然的，也提到了秦小月。
　　“最近有秦小月的消息没？”高为尚高涨的热情突然冷却下来，有点失落地问王辰。
　　“上次从上海回来后，再就没她的音讯了。”王辰低声说。
　　“也没回家？”高为尚不甘心地问。
　　“应该没有，上次回富城和几个老同学一起吃饭，也没人提及。”王辰说。
　　“我对不住她。”高为尚自言自语地说着，满是自责。
　　“也不能这么说，发生这么多事，不是谁对得住对不住谁的问题。”王辰给高为尚宽着心，却把目光放到远处。
　　“你说秦小月为什么要那样做？”高为尚看着王辰。
　　“怎么做？”王辰扭头看高为尚，似乎刚才有些走神了。
　　“把自己一个孤零零的放在上海，不和我联系。”
　　“她是怕影响你的生活。”
　　“影响我的生活？”
　　“是啊，她面对的是一个破碎不堪的家和一堆自己承担不起的债务，所以必须选择一条不平坦的道路去走，这样她就理所当然和你那条平坦的道路渐行渐远了，如果你们还在一起，秦小月不会改变自己所选择的那条不平坦的道路，改变人生道路的只能是你，那样会毁了你的前程。”
　　“可她不一定非要那么去做啊，我会帮她，我们都会帮她，是不是？”高为尚极力地向王辰寻求着自己心中希望得到的那个答案，对于自己和秦小月的关系，他的心早已迷失在想不通的死胡同，对于王辰的分析，他感到惊讶和不可思议。
　　“是的，我们会帮她，但充其量我们能帮的仅仅是她，是秦小月一个人，但问题是她要承载自己的整个家庭，还有那些债务，这些你帮得了吗？我们帮得了吗？在局外人看来，她似乎可以不承担这份责任，她可以继续上自己的大学、规划自己的前程和人生，但事实上，那只能是局外人对于秦小月处境的美好愿望。换了任何人，包括你我，高为尚，如果我们的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你能无事一身轻的去继续上你的大学吗？你能留下自己无能为力的母亲承担一切吗，反正我做不到，我能体会到秦小月的感受。”王辰看着高为尚，帮着他一起回望秦小月生命里那一段荆棘遍布的历程。
　　“可她毕竟是一个女生。”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没有男生和女生的区别，而只有敢不敢承担责任的区别。”
　　“这样说我对秦小月不理解？”
　　“不是你不理解，而是你对她的感情太深，不能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一切。”
　　“也许是吧。”高为尚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王辰不无担忧地说：“不知道他现在在上海过得怎么样，现在社会这么复杂，她一个人可千万别发生什么事。”
　　“希望吧，现在我们也帮不了她什么。”王辰拍拍高为尚的肩膀，两人并肩朝前走去。
　　“如果秦小月什么时候回来呢？”高为尚停了下来，回头问王辰。
　　“也许有那么一天吧，她和你一样，也许更加矛盾和彷徨，但当初她就那样不声不响的去上海了，想着是要和你了断的，但始终没有挑明，也许心底还残存着希望。这件事情没人能帮你说清楚，自己把握吧。”王辰分析半天，却给了高为尚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我应该一直等着她的。”高为尚像是对王辰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也别难为自己，一切都顺其自然吧，现在处在你的位置上，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没有真正的对和错，像一个正常的人那样生活吧，别把自己当成圣人约束，也别把自己当魔鬼谴责。”王辰牧师一般为高为尚布着道。
　　高为尚似有所悟的点着头，心里却依旧沉重。
　　长久盘踞在高为尚心头的那个乱结，三两下就被王辰解开了，高为尚的心里说不上是轻松，但至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在这个神话和诗歌几乎泯灭的时代，原来所有的人都去做哲学家了，包括曾经口笨到不敢说话的王辰，所有迹象表明，世界正在以一种温文尔雅的方式疯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