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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结局 ...
白日阳光明媚,房间内燃着淡淡的熏香,两个人头靠着头亲密地交谈着,没有刨根问底的追问过去,没有埋怨指责,有些话题犹如禁忌般被两人默契十足地藏在了心底。
清欢带着陌生少年就这样突然的回来,让晏长风惊喜欣慰中又隐隐觉得一丝不安,总觉得在这样表面平静,暗里却无数未知涌动的情况下,很难让人心安,他怕再次失去。
晚饭,桌边四人,没有所谓的尊卑贵贱,全部净手上桌。
四菜一汤全部是清欢准备的,认识他这么久,晏长风还是第一次尝到了他的手艺,原以为出身高贵的皇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没想到厨艺精湛,色香味俱全。
晏长风尝了一口东坡肉,放下筷子欲言又止地看向清欢。
清欢只顾着给路归夹菜,完全没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目光,直到路归忽然亮了一嗓子:“大哥,吃饭就是吃饭,别色眯眯地盯着人家看,真失礼。”
晏长风竟然被他吓了一跳,顿时浑身不爽。
清欢循声抬头,目光自然地落在晏长风脸上,对着他浅浅地笑了一下,清隽的脸纯净得如同孩子一般,晏长风更是坐立难安,忍不住问道:“回来就不会走了对吧?”
“会走。”清欢丝毫没有迟疑,甚至连安慰隐瞒他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道:“我会死,活不了太久。”
晏长风脸色惨白,久别重逢的喜悦被他几句话就敲打得一干二净。
清欢摇头,笑:“说起来跟你还没有多少关系,我这毒并非当日张御医试药所为,王爷无需自责,若要问起,这事却是我父皇的恩赐。”
晏长风眉头紧锁,死死握住清欢的手不舍得放开。
“王爷当日就不曾好奇,为何齐照身为一国之君却要借我之手杀了宋成慕?”
晏长风凝重道:“不解。”
“说来也是,那样一桩丑闻,他岂能说得出口,如果我不说,悯鸳不说,他打碎牙齿吞到肚子里也不会说,王爷,你可知为何宋大人无所顾忌,权倾朝野多时?”
“因我执念……”
“不,非你。”清欢轻笑着打断:“这一切都因太后而起,却未因太后而善终。”
他盯着晏长风道:“太后与宋成慕暗通款曲有数年之久,临终留下遗言,不许齐照动他一分一毫,更赐封护国公官加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风不可一世。”
晏长风难以置信地挑了挑眉。
清欢浅笑:“出乎意料是不是,毕竟王爷宠了那么久的人,不管如何在王爷心中都无法取代。”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晏长风,语气带着隐隐的醋意。
“我当他是你,是我眼拙,猎鹿那日分明是你。”向来清冷绝世的小王爷,此时此刻竟然坐立不安起来。
“宋成慕故意邀功接近你,你以为他是因为对你有意,王爷,那只不过是他为自己找靠山而已,太后久病不起,他深知太后一旦驾鹤西去,项上人头便不保,而一旦得到小王爷的庇佑,从此便风光无限,就算齐照将那桩丑事视为一生的屈辱,却碍于太后的那道懿旨而违背不得,毕竟太后一生历经坎坷,为保齐照平安,付出很多……”
清欢一脸的云淡风轻,说完看向晏长风,眨眨眼道:“王爷不是好奇,为什么齐照没有杀我们兄妹?”
晏长风摇头。
张喻识一口饭含在口中,咬了咬嘴唇犹豫道:“难不成是因为皇上想借你之手杀宋成慕?毕竟太后有旨不许皇上杀他。”
“这只是其一,却也不是全部,说来太后也是可怜人。”清欢忽然叹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无奈中隐隐透着一丝绝望道:“太后是我与悯鸳的生母,齐照是吾二人同母的兄长……”
“……”晏长风闻言,震惊得无以复加,清欢的那句话想把利箭一般,在胸口戳了一个大洞,寒风从四面涌入,将混沌的大脑吹得愈加的清醒,所有的不解与迷糊逐渐清晰,他忽然就明白了许多,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想要安慰却发现语言苍白又无力。
直到如今,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
就连张喻识也听得唏嘘不已。
前朝覆灭之前,棠氏掌权,七代为皇,棠耀川十三岁登基,十五掌权,为人冰冷不苟言笑,虽然减免赋税,开荒耕田,百姓生活安稳却因为他实施苛刻的惩罚制度而不得人心,除此之外,棠耀川喜美色。
昔日齐相国廉正严明,为民为天下尽心尽力,辅佐棠耀川从不敢怠慢,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日棠耀川偶见相国夫人齐赵氏,顿时惊为天人,以齐家二子的性命做威胁,逼迫齐赵氏连夜入宫,齐赵氏为保幼子性命,不得已委身于废皇帝,更一招即中身怀有孕,怀胎十月诞下龙凤双胎。
三年有余,废皇帝喜新厌旧渐渐对齐赵氏失去了兴致,便将其送回相国府,从此不再多看一眼。
虽然龙凤双胎是自己的亲苦肉,可却因受辱所生,齐赵氏从不肯正眼打量兄妹二人,待兄妹二人开始记事,废皇帝便对外称二人乃容贵妃所生,棠欢位列十三,赐字子逸。
因三年的后宫苟且偷生,重获自由未过几年,齐赵氏便生了失心疯的毛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尽管齐相国不离不弃遍请名医为其诊治,却依然束手无策,就连齐相国造反登基之际,身为后宫之首的齐赵氏,依旧疯疯癫癫。
事情忽然有了转机,那一日,齐赵氏遇到了护国公宋成慕,整个人忽然清醒起来。
宋成慕文武双全,人又生得俊俏英武,一张嘴又格外的甜,齐赵氏便令他进宫,每日跪于案前为其吟诗作对,谈古论今,没过多久便将所有心思放在他身上,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再到后来,皇帝驾崩,新君齐照登基,政事繁忙,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边界战事之上,疏忽之下却传来流言蜚语,先帝一崩,太后再无顾忌,两个人开始公然手拉手出现在御花园中。
齐照又惊又气,却奈何不得,太后知他早动了杀意,便以命相挟,到后来,竟然与护国公宋成慕珠胎暗结……
这桩丑事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不但会令北鄢蒙羞,就连太后也恐遭牵连,就算齐照私心偏颇,但众大臣若上疏弹劾,轻者幽禁冷宫,重者性命难保,毕竟如此奇耻大辱,前所未闻。
齐照为难,最后一狠心命张御医下了药方,强行灌倒太后口中,太后小产。
自此,太后情绪低落,身体状况一落千丈,未出三月便郁郁而终。
临终遗言也是狠毒,指名道姓让齐照留着宋成慕,不准动他一根毫毛,不然就是对生母不敬。
然而太后久居后宫,却不知道在她情真意切与宋成慕来往的时候,宋成慕悄然搭上了小王爷晏长风,两人成双入对,从不避讳彼此的关系,晏长风更是派了顶尖高手护在左右,从不离开半步。
齐照是孝子但却不糊涂,他深知晏长风兵权在握,又对宋成慕死心塌地相护,就算想杀宋成慕也找不到借口,更因为在太后榻前发起毒誓而隐忍多时,眼睁睁看着宋成慕笑面对人,背地里却是无数的腌臜事。
清欢将往事娓娓道来,除了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满门虐杀片段眉头紧锁外,其他时间他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像在讲市井话本一般,云淡风轻平静得不像话。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父皇觉得被齐家夺了皇位是天大的讽刺,宫里还有无足轻重的一子一女,有齐家一半的骨血,所以……杀了就清净了,偏偏他又下不了狠手……”清欢晃了晃手指,笑道:“所以我现在毒发,真的跟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黑色的指甲全拜我父皇所赐,没解了。”
“我去找解药。”晏长风腾地站了起来:“你不会死。”
清欢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会死,王爷无需固执坚持,我的身体我清楚。”
晏长风缓缓坐下,神色阴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清欢见他情绪如此,便抬手去舒缓他眉间,笑道:“说个王爷关心的事情吧。”
晏长风不解,抬眼望去,却见眼前人明目流转,笑靥动人。
清欢笑:“当初王爷百般憎恨我,许是因为我小相公的身份,虽然没必要解释,但还是姑且说一句,恣意不曾做过有违心愿之事。”
晏长风挑眉,他苦笑摇头:“无论你怎样,本王都喜欢。”
“齐赵太后生前有话,令齐照无论如何都不许动我兄妹二人性命,齐照是孝子,又体恤太后生前遭难多有不易,所以他听其言只是幽禁了悯鸳,又见我做着不耻的皮肉生意没有禁锢我。他本想以宋成慕做借口逼你在万陌关谋反,没想到你却遇到了我……他将计就计最后借我之手杀了宋成慕,虽然不算事事周全,却也说得过去。”清欢说着说着,忽然敛起笑意,扭头对着路归勾了勾手:“过来。”
他站起身走到晏长风面前,拉着路归毫无征兆地跪了下来。
“做什么?”晏长风一惊,伸手想把他拉起来。
清欢道:“他日我父皇屠你满门有悖人性,子逸有愧。”他说完磕头:“当日我也曾尽力试过,也不算空手而归,至少……”他语气忽然一轻:“陆大将军有二子,长子长墨,次子长空,各个天资过人,风流倜傥,尤其长墨文武兼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晏长风听闻长墨二字,顿时眉头紧蹙。
清欢轻叹道:“我一生碌碌无为,却也做了一件善事,长墨离世,但也在这世间留了一脉骨血,你可曾记得路长墨刚刚满月的幼子?”
晏长风心中咯噔一下,目光随着清欢一同看向路归……
清欢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此子便是长墨幼子陆宛归,王爷,认亲吧。”
晏长风完全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跟曹良从死人堆里抢出来的,费了好大劲才救活,一直寄养在乡下一户人家里,只可惜疏于管教顽劣得很,日后还需要你多费心。”清欢有了一丝笑模样,对着路归肩头拍了一下:“给你小叔叔磕头吧,至亲。”
路归对于天降小叔叔一事,表示完全懵逼,直到磕完头认了亲,他都还是一脸见鬼的模样,尽管如此却难掩喜色,眼中透着小惊喜,偷偷打量着晏长风。
而晏长风为人素来寡淡,未见他有几许欢喜亲昵,只是简单的问了问旧日的生活,便不再理会他。
路归不平嘀咕:“莫名其妙就成我小叔叔了?一点表示也没有,太没诚意了。”
该说的说完,一顿饭也就到了尾声。
清欢忽然起身,低声说了句:“我累了,先回房。”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径直起身离席。
晏长风只觉得哪里不对劲,起身刚要追过去,但见门口清欢人影一晃,接着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之后,院子里都是路归的哭声:“完了,完了,我们家公子死了。”
北鄢九年春,棠子逸垂危。
小王爷便寻名医,想尽办法想要救其性命,却始终无果,到了最后犹如困兽般发狂,冲到了皇宫中……
北鄢十年,初夏,院子里的桃花落了满地,枝头隐隐结出青色的果子来。
窗外嬉笑声嘈杂入耳,清欢被吵醒,微微蹙着眉不想睁眼,他慵懒地翻了个身,想着下午曰了李大人,不知道曹良备好马车没?
他刚想开口呼唤曹良,神智忽然晴明了几许,想到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一撞……有人受伤,宋成慕……往日的情景走马灯般划过眼前,待到最后,那个熟悉的脸庞停在面前之时,他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泪眼婆娑地向窗外看去。
晏长风……
脚下跟踩了棉花一样软得没有力气,清欢跌跌撞撞闯了出去,门外耀眼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院子里鸟语花香,春意盎然,让人心底也随之一暖,他匆忙地扫视一周,随即微微一怔,这里不是昔日王府,却是别苑。
庭院中无人,清欢隐隐听到后面有嬉笑声传来,便心切至极,顾不得虚弱无力的身体,一路沿着迂回的抄手游廊走到后面的小花园,眼前豁然开朗,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嬉笑怒骂声不断。
清欢看着不远处的二人,露出欣慰的笑意。
此时此刻,路归挽着袖子,丝毫不顾及辈分,将晏长风双手反剪按倒在地,大声道:“小叔叔,你服不服?”
“服个屁,你个没大没小的混蛋,给老子滚下去!你这是小人得志,吃准了我没了内力治不了你。”
“小叔叔,话不能这么说,内力又不是一辈子没了,暂时没而已嘛,如果今天我放水那就是害你,战场上可没人跟你讲什么辈分情面,愿赌服输,胜者为王。”
两个人正你来我往拌着嘴,不远处忽然飘来幽幽一句:“小子,谁让你骑在我男人身上的?”
晏长风猛地一颤,心脏狂跳仿佛乱了节拍的鼓点一样,就要击穿身体一跃而出,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路归坐了起来,循着声音望过去,却正好迎上那双含着笑意的双眸。
“唐欢!”
清欢浅笑回应:“嗯?”
后来,清欢从路归口中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明明是惊心动魄的故事,到了他口中却成了说书人夸张的话本,如果搬到戏台子上,算得上十足的大戏。
比如,在他昏死垂危之时,晏长风不顾禁令闯入了皇宫,以一己之力冲破了御林军的阻挡,浑身是血跪在齐照面前,讨要当今皇上的一碗血。
又比如,当着齐照的面自断经脉,内力尽失,保证绝不觊觎皇位兵权,只求一份有着亲缘的鲜血,在挨了三百杖责之后,不顾重伤的身体,去了很远之外的颍洲,带回了李昌口中所说的草药。
再比如,不吃不喝,对天长跪七天七夜,只求清欢能转危为安。
更甚,在清欢没了声息装入棺椁的时候,他坚持躺在身侧,要求一同埋葬……
清欢皱着眉听他说了一半,便轻轻打断:“不想听了,别说了。”然后便仓惶转身逃离,没让路归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他绕过花园走入房中,一抬眼便见晏长风迎出来面带担忧道:“去哪了?我以为你又不见了。”眼前人一如往昔般风华绝代,一双桃花眼潋滟,写尽了深情与笃定。
清欢道:“我又怎舍得离开王爷半步?这不来了嘛……”
北鄢十一年夏,乡间的小路上开满了娇艳的野花,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
晏长风身骑骏马一身喜服,跟张喻识一起等在路口,眼见不远处一顶八抬大轿正徐徐走来,他便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挥鞭迎了上去。
轿中,清欢同样一身喜服,发冠束起青丝,英姿飒爽气度不凡,他嘴角噙着笑意道:“真是胡闹,非要来一出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桥段……”
晏长风挑开轿帘,道:“怎么你不愿意?”
清欢眨眼浅笑:“愿意。”
最后一章大结局了,貌似大家都不太喜欢偏虐的文,可是又觉得这种虐中带着甜饼的文蛮有趣的,谢谢大家一个多月的支持,鞠躬啦。
这篇是之前全文存稿的,这几天会抽空写两篇番外,番外全甜。
再次感谢,每一个你们都好珍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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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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