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造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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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脸上血痕无数，没有狰狞恐怖的感觉，反而增添了一抹艳色，让人觉得眼前这张精致无可挑剔的脸，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晏长风他低头吻在清欢冰冷的唇上，舌头在口中肆无忌惮地搅动，似乎要抽空所有的空气，将这一吻用力地进行到底。
清欢毫无反抗之力，眼神空洞望着上空，双手无力地落在两侧，没有半分喜乐。
跟晏长风相处久了，清欢从没见过他如此疯狂过，痛和欲望交织在一起，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一滴泪自眼角滑落，清欢别过头去，攥紧的手松开，下一刻一把匕首已经握在手中。
一次次的举起，又在犹豫挣扎中放下，到最后匕首落到枕边，晏长风看了一眼泛着寒光的利器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吻去了他眼角的泪。
所有人看得到帐内人影交织，却无人敢上前打扰，全部都低头跪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口，小心谨慎，生怕一不留神惹来杀身之祸。
清欢的求饶声透过帐篷传了出来，从极力隐忍到细碎无助的哭喊，全部都消散在寒风中，化成无尽的爱恨，说不清道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晏长风捏过他的下巴，低声道：“如你所愿，本王留你一命，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相见了。”
清欢喉咙沙哑，神色发呆目光空洞，他动了动嘴唇，勉强发声：“谢王爷恩宠，我倒要劝您一句，若不杀我，我定会杀了宋成慕。”
“这话你留着跟齐照去说吧，但愿你他日能踏出皇宫。”晏长风冷冷道。
清欢猛然睁大了眼睛，眸色中满是错愕之意，半晌才苦笑：“晏长风，你要把我送给齐照？”
前朝余孽的身份，如若落入当今皇帝之手，会有什么后果不言而喻，清欢咬了咬嘴唇，几度张口却又忍了回去，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极度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隐约传来晏长风的声音：“本王素来听闻皇十三子棠子逸擅书画，等你入了宫闲下来，且画一幅山水风光图送与本王。”
“好。”清欢含糊地应了一声沉沉睡去。
北鄢王朝八年，小王爷率领精锐骑兵三千人回朝，皇帝齐照亲自出城相迎，护国公宋成慕与小王爷晏长风擒获前朝遗孤，护国有功，封官加爵，赐金封邑，获免死金牌一道。
晏长风不用反了，也不用再个名义上是一场荒诞无聊，实则却是步步相逼的游戏，因为抓获了前朝余孽，他也可以不用再逃，龙颜大悦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那些守在万陌关等待号令的士兵，只不过是他最后一道傍身的灵符，反，便再无回头路，从此一身骂名，独守着身边的宋成慕，他虽然无所畏惧，但这天下始终的齐照的天下，他们能躲到哪里去，到头来还是会被齐照玩弄于股掌间，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宋成慕跟着他受苦。
清欢的出现，刚刚好，有如天助般解决了所有的问题，齐照了结了多年的心愿，而晏长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朝，带着宋成慕继续享受安宁的日子。
自从那一日，晏长风再也没见过清欢，齐照不提，他不问，两厢安好。
他倒是的确替清欢讨了一条活命，齐照点头应允，什么都没说，可那阴冷的笑意却让晏长风在温暖的宫中冒出一身冷汗。
耳边不断回响清欢的声音：“齐照是明君……”
明君，等你知道他如何待你，再说他是不是明君。
晏长风回京师的第二日，那写着棠子逸名字的告示便传遍了大江南北，一时间群情激昂，深受前朝毒害的百姓摩拳擦掌，脸上都浮现着不屑与罪有应得的表情。
前朝皇十三子棠子逸被抓了，全国上下充满着狂热激愤的景象，这样的喜悦感只在前朝沦陷垮台的时候出现过。
然而，风云瞬息万变，所有的欣喜欢呼还未令人尽兴，只在一夜之间，一支强势勇猛的军队忽然集结举旗而起，一路迅猛攻击，在三日内便攻打至京师城外。
殿内桌案前，齐照面无表情看着奏折，提笔朱批写了一笔，便对身边的总管太监道：“带他来见朕。”
未几，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清欢手脚拖着沉重的镣铐，一步步走近，素白的衣衫尚算整洁，只是那张绝色的脸孔过于苍白，一点生气也没有。
“大胆！见了皇上，怎么不跪？”太监阴阳怪气呵斥，一脚踢在他膝盖窝，清欢应声跪倒在地。
齐照撩起眼皮，打量了一眼清欢，便对着下面挥了挥手，所有太监和宫女立刻领命垂首退了出去。
“起来吧，跪的心不甘情不愿，不必勉强。”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说不上息怒，整个人淡淡的，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咄咄逼人的恶意。
清欢缓缓抬起头，开门见山道：“圣上有话直说便罢，想必找我不是闲聊叙旧的。”
“坐吧，这皇宫想必你比我还要熟悉，在此无需拘谨。”
清欢微微环顾四周，淡淡道：“棠子逸福浅，是天意。”
“有些事并非天意，棠子逸，朕找你来不是听你恭维奉承说些无足轻重的风花雪月的。”
“圣上请明言。”清欢嘴角不易觉察地扬起弧度，似在嘲讽。
“庞兀忽然集结了一支精兵，一路冲关越池，三日内攻至京城护城河外，昨夜更是传书喊话无数，要求朕放人。”虽然描述的事情十万火急，可是齐照语气却极为淡然，未见半分焦急紧迫：“至于放谁，不用朕说你也心中有数。”
“庞兀？”清欢挑眉，原本眉眼低垂隐隐透着一丝魅色，可此刻却全然褪去，浑身散发出阴鸷的肃杀之意，少年眉目如画，英姿飒爽，不见半分卑微之感。
“圣上之意如何？”他问道。
“朕不想见血，更不想浪费一兵一卒，朕要你说服他缴械投降，归顺我北鄢。”齐照走下龙椅，俯身捏住清欢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其对视。
清欢甩开他的手，淡淡笑道：“圣上当年与庞将军打过交道，他的脾气秉性您是知道的，绝非我三言两语就能说服他，弄不好他会当面指着我打骂我没骨气不要颜面，做了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丑事。”
“这么说，你不肯帮朕劝服他？”
“不是不肯，是办不到。”
“试都不试就说办不到，棠子逸，你当朕是软柿子？”
“我不敢。”清欢垂首。
“你不敢？”齐照忽然神色微凛，阴冷道：“你在朕的面前，自称我，连一句臣一句小的都没有，分明就是不承认朕的身份和地位，心有不甘是不是？怪朕杀你全家夺你天下是不是？”
清欢抬头：“圣上杀我便是，成王败寇自古以来便是不变的法则，我无话可说。”
齐照不屑哼笑：“想得容易，看来晏长风对你太过于仁慈，让你忘了这世间的人和事会是怎样的残忍与不堪。”他一脚踢翻清欢，欺身而上压住他，一只手狠狠扼在颈间，另一只手摸在肋骨三寸处用力一捏，清欢痛苦大叫一声，肋骨断了。
“对你和颜悦色你觉得朕便是好欺负？”齐照手又摸了上去，再次发狠，咔嚓一声响，肋骨又断了两根。
清欢身子剧颤，额头青筋凸起，牙关紧咬，脸憋得通红，看上去狰狞可怕，他大口喘着粗气，不卑不亢大声说道：“能对二岁幼童施加酷刑，扒了皮点天灯灯的人，我从不心存幻想，你虽是明君，却不是好人，齐照，你混蛋。”
齐照眸色一紧，一耳光重重打下去，清欢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在陷入短暂的昏迷之后，又被拉了起来。
“你明明会武功，却又不还手，想让朕心生怜悯放过你？朕是混蛋？那朕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的混蛋。”他狠狠按住清欢，一把扯下了他的衣衫，素衫纷飞撕裂，落在一边，露出莹白似玉的皮肤，在清冷的大殿中显得格格不入。
清欢一口血喷了出去，染红了地面，上身裸露在外，他却不以为意不遮不挡，笑着抬头道：“做什么？难不成圣上也想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若想直说便罢了，我又没说不行。”
齐照也不理会他，大喊道：“来人。”
守在殿外的侍卫太监匆忙跑进来，呼啦啦跪了一片。
一刻钟之后，清欢在瑟瑟寒风中被五花大绑压到了城墙上，齐照一身常服站在一旁，城墙外三里远处，五千精兵严阵以待，等待着号令随时攻城。
那一天，下了深秋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落下，落在清欢冻得发红的皮肤上，直到失去知觉。
那是一场无声的战争，五千精兵并没有攻城的机会，就眼睁睁看着庞兀大将军在军前自戕而亡。
齐照话没说几句，却句句夺命，就连劝降都不曾试过。
“庞兀，你率军造反便是大逆不道，无法原谅。”
“朕爱才，但不包括你。”
“在你眼前的是前朝皇十三子棠子逸，你活着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你若死了，朕可留他一命，你自己决定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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