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之子》阿布思宇文

10、初恋

　　其实，玉洁的阴谋很简单，只不过封荫太好骗了而已。
　　封荫没有谈过恋爱，这很好，因为这意味着：玉洁的一切招数都会奏效。几乎每天她都会生出个主意来，今天去歌厅唱歌，明天去舞厅跳舞，反正这个傻乎乎的孩子一拉就走。
　　转眼，期中考试结束了，封荫第一次害怕起家长会来，因为，他实在是退步得太明显了。原本名列前茅，而今却竟然有不及格的科目。与他相比，玉洁就显得轻松多了，竟然还拉着他去吃东西。
　　“你不害怕吗？我才一门不及格，而你是只有一门及格。”
　　“怎么了，反正我的家长都不会来，我挨打也从不会因为这个。你这少爷也不至于挨打呀！”
　　“你不会真的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吧！……你经常挨打？”
　　“这怎么了？你是男孩儿你不懂！”接下来，玉洁便向封荫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在她爸爸的头脑中，还是封建的那些余毒——重男轻女。总是觉得自己是“无后”。所以，从玉洁出生的那天开始，她的妈妈便经常挨打。虽然她的爸爸每次骂骂咧咧的不尽相同，但是，她和妈妈都明白，真正的原因始终是“玉洁不是男孩儿”。
　　她的爸爸为了有个儿子想尽各种方法。第一种方法，离婚。但是，他的经济条件比玉洁的母亲强很多，所以玉洁的抚养权判给了他，这样，他便不能通过再婚的方式获得生二胎的权利。而玉洁母亲却通过这一判决得到了解放。她很少来看孩子，行使探视权。说来也真是可悲，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不认为这一切是由于丈夫的愚昧，再有就是自己的懦弱，反倒认为是自己欠了这个男人的，自己“不正气”，甚至迁怒于玉洁。所以，玉洁几乎没有得到过母爱，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世界。
　　第二种方法很恶毒，至残。现在是独生子女，除非孩子有残疾，天生的就患有致死的疾病，国家才会允许再要第二胎。所以，在玉洁爸爸的亲戚朋友眼里，玉洁是个小弱智。她从来不会因为考了好成绩而得到表扬，相反，她考得很差却会因为她给老爸创造了谈资而免于体罚！
　　“我干什么要好好学习呀？！难道让我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账爹因为我而得到赞美吗？！我为什么要让他沾我的光！”
　　在这种忆苦思甜的氛围中，这顿晚餐结束了。到了餐厅门口，封荫刚要想停车场走去，却被玉洁叫住。他才刚刚转过身来，玉洁便已经留在他脸上一个吻。封荫怔怔的站在那里，时间虽然已经流过，但他的思维却始终留在刚刚那一幕。而玉洁却早已满意跑开了，她知道，一切都像她预想的一样，一切尽在掌握。
　　“书岸，她和我说了她的经历，和你很像的，我觉得，你好勇敢呀，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是我，面对这种残忍的父母，会不会像你们这么勇敢。和自己的家长作对，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就意味着将开始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书岸，怎么才能说，自己已经爱上了一个人呢？”坐在了回家的车子上，封荫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他实在是不懂，初恋该是什么样子。
　　“没看到的时候惦记着，看到的时候有点紧张，晚上睡觉还会梦到。反正，总而言之，就是这个人始终在自己的头脑当中打转儿，她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书岸倒象是在说自己，一个不善言辞的家伙，竟然说起这个来一套一套的。
　　“那我真的爱上她了？”封荫小声嘀咕了一句。
　　每天都会被拽着出去玩，他都有点怕这个女人了，当然是“看到的时候有点紧张”；每个人都有思维惯性，当然连着几天下来，会暗自想想对方下一步的策略，这也就是“没看到的时候惦记着”；如果做噩梦也算的话，梦到被这个女人追杀，估计也算“晚上睡觉还会梦到”；“ 这个人始终在自己的头脑当中打转儿”，那则是因为已经被整的神经衰弱了。
　　玉洁选择封荫下手实在是个明智的决定，因为他实在是在这方面太傻了。现在的他，已经是不知不觉的跳进了玉洁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