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1.13「围巾」 ...
-
Ch.13
圣诞夜。
蓝山小跑着到了车站，然后赶上了地铁，结果居然比预计时间还要早就到了，她轻跑着去往集合地点，只消一眼就发现了那个赤发的少年。
他穿着棕色的毛呢大衣和黑色的长裤，脖上简单的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以保暖，但不知为何，明明是很大众化的装扮，他却和这种冬装感觉特别相衬，只是静静地站在这漫天飞雪的车站里，就让周遭的景色都被比下去了。
蓝山怔怔的在原地看了数秒，又反应过来，充满内疚地跑向他：“对不起，我迟到了……”
赤司见到她，摇了摇头，赤眸中尽是温柔：“是我自己早到了而已。”
他又举起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的确还没到两人约定的时间，蓝山见到，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走吧？”
他凝视着她，她也穿着厚厚的羽绒外套，还戴了针织围巾和帽子，显得有点笨拙和可爱。蓝山傻傻地点了下头，又注意到他戴着的红色围巾，忽然低呼一声：“赤司君…！你还有戴着这个吗？”
赤司一愣，停住脚步，再循着她的视线推测——才终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也跟着她惊讶了：“你没见过我戴着个吗？我冬假前也是戴着这个上学的。”
蓝山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他戴着的围巾，虽然乍看之下看不出来，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这条围巾的做工有点拙劣，也有点旧了，看着看着她也看不下去了，只觉得充满羞耻感的红了一脸，她拉着他的围巾：“……别、别戴这个啦！”
“噗。”赤司把她的手拉下来，力度小心却也不容退让：“别这样，我还是挺喜欢这个的。”
蓝山怔怔地看着他那自然柔和的笑容，心里不由泛起了一点暖意，就低下头来跟着他走。
“喜欢的话我给你织一条新的也可以啊，这条下年开始还是别再戴了，很羞耻的。”
她小声的嘀咕，虽然应该是没预计赤司会听到，但他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害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
那是他们六岁那年的事情了。
“叮当叮当”的门铃响起，赤司大宅的大门很快就被管家打开，赤司家的管家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老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长得短小的蓝山未阳，微微颔首打招呼：“欢迎，蓝山小姐。”
“管家伯伯好。”
蓝山抬眸有些胆怯地看着管家，再礼貌地微了点头，就背着背包，乖巧地走进去大宅内。
通常，赤司的父亲征臣先生因为工作关系，一般来说也不会在大宅内，赤司的母亲诗织小姐也经常选这些日子邀请蓝山去他们家里玩。
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的，是诗织小姐和征臣先生也一同出去了——据说是陪同征臣先生到国外出差的样子，日常赤司和蓝山也会通电话，所以蓝山也知道今天宅邸里面只会有佣人和赤司而已。
“未阳！”赤司从楼上探头过来，见到比平日早了一点到的蓝山，带着笑走了出来：“你来得真早呢。”
“赤司君！”蓝山见到赤司的出现，刚才对着管家的紧张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有点雀跃地看着赤司，看得赤司也有点奇怪：“怎么了？”
蓝山过去牵起他的手：“跟我来跟我来！”
赤司难得见到她笑得那么兴奋的样子，也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随着她的脚步去到饭厅，蓝山把赤司按在饭桌前：“你得坐下！”
“怎么了？”年仅六岁的赤司的脸上也难掩期待，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蓝山神秘兮兮的样子，因为看到她的表情欢愉，他也被自然地感染了，他笑着看她把一个盒子放在桌上，然后在包包里翻出什么东西。
只见蓝山把一张卡片搁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纸盒打开，打开到一半，她又有点紧张地问赤司：“赤司君应该还没有吃午饭的吧？”
“嗯，还没吃。”他笑着点头。
蓝山听到他的回答之后笑得更开了，她把盒子打开，然后一个小型的蛋糕就呈现在他的面前，那个蛋糕看起来不算特别的精致，只是一个普通的干酪蛋糕，上面用巧克力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赤司的名字。
“给我的？”赤司有点意外，他怔怔地看着这个显得有点笨拙的蛋糕…很明显是出自她的手，这个惊喜令他有些意外，：“为什么？”
“这不是显摆着的嘛！赤司君快要生日了哦！”蓝山用一副“你居然不知道”的样子看着赤司，有些无奈地回答说，似乎还怪自己的朋友怎么变蠢了。
“快要生日…是呢。”赤司怔怔地看着那个蛋糕，抬眸看她：“这是你自己做的？”
“是的！”蓝山笑瞇了眼：“我也是第一次自己做蛋糕，说不定味道会很奇怪…呃，不过我跟着食谱做的，应该没问题的吧。”
她说着说着也皱起眉头来了：“呃，搞不好真的会不好吃…”她突然之间开始反省自己是哪来的自信向赤司递上那么简陋的蛋糕，甚至打算伸手把蛋糕拿走。
就在她快要把蛋糕收起的时候，赤司眼疾手快地握住了蛋糕的盒子——他很清楚她是突然有点退缩了，连忙带笑回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真的吗？”蓝山马上回过神来，带着笑看他，然后又认真地看着蛋糕：“嗯嗯嗯，烤的时候我也嗅到了香味，说不定超好吃的。”
她瞬间又被赤司的小技巧说服了。
之后，一向比较喜欢清淡的和式点心的赤司居然和蓝山两人把干酪蛋糕吃完了，可能是因为蓝山日常也需要上一些烹饪课程的缘故，蛋糕的味道是很不错的，虽然赤司在吃的过程中貌似吃到了一片蛋壳……
当然，他没有说出来。
赤司甚少吃那么多东西，可能是因为饭桌旁边的是蓝山，不是他的父亲或者仆人，他吃东西的时候也没需要顾及周遭的环境，在只有两个孩子的房间里，他可以很自由自在地吃着想吃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平日不是特别喜好甜食、或者甜品之类的，但是看着那个小小的蛋糕的时候，居然有“在吃完一块之后，想吃下一块”的想法。
他的心情居然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甚至感觉心窝暖暖的。
大概，这份感觉是渗透了他对蓝山的好意的感谢。
他分外想记住和品尝这份蛋糕的滋味。
因此，在和她分享着蛋糕的过程中，他虽是不发一语，却是一块接一块地把蛋糕搬到自己的碟子上。
心里产生了一种让他很想要把当时的时光延续下去的感觉。
直至，那个蛋糕被他们吃光，一种可惜、空荡荡的感觉在赤司心里浮现，明明肚子已经吃得鼓鼓的，他却很希望能继续吃她做的蛋糕，对那个笨拙的蛋糕有眷恋的感觉。
“赤司君好能吃呢。”
蓝山眨巴眨巴地看着赤司，居然比她吃得还要多，印象中每次和赤司吃饭，他都是用一小时才能吃完一份西餐的孩子。
赤司看向她，温和地笑了：“嗯，因为蛋糕非常的好吃。”
“谢谢你，未阳。”
“嗯，不用谢！”蓝山笑瞇了眼：“因为赤司君是我重要的朋友嘛。”
“谢谢你。”他再一次轻轻道谢。
“我还有生日卡和礼物哦！”蓝山从包包里面翻出一个盒子，她把盒子递给赤司：“生日卡是这个，然后这个是我父亲大人送给你的礼物。”
赤司看着那个沉甸甸的盒子，看向蓝山：“你挑的？”
“不是，是父亲大人挑的，卡片都是父亲写的，连我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这会儿蓝山也有些好奇地看着盒子，赤司听见她的回答，心里居然掠过一丝失望。
说实话，他甚至不认识蓝山先生，这样来自别的名流的生日礼物他每一年也会受到不少，但是大部分的人他都是不认识的，看着那些名贵的礼物，他也从来没有喜悦的感觉。
蓝山见到赤司看着礼物的样子：“吶吶，赤司君拆开看看？”
“可以吗？”
“因为我超想看父亲大人给你挑了什么礼物……”蓝山看着礼物盒，眼里是遮掩不住的好奇。
赤司盯着她看了数秒，然后也听她的要求，把礼物拆开——那是一支名贵的钢笔，赤司在见到礼物的时候礼貌性地和蓝山说：“谢谢你，我很喜欢。请务必替我转告蓝山先生。”
“啊……”蓝山有点失望：“原来赤司君喜欢这样的礼物吗？”
“嗯？”赤司一愣，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其实看着这份礼物，心里是没有一点波澜起伏的。
但他总不能把这样的话说出口。
“因为我自己也给你挑了礼物和写了生日卡。”蓝山有些困扰地歪了歪头：“但是生日卡是手制的，而礼物也有点孩子气…不如说是很女孩子气。”
“真的吗？”赤司双眼一亮，似乎有些高兴。
蓝山点了点头。她有些没自信地问他：“要看看吗？”
“嗯，要看。”
蓝山从背包里面翻出一条红色的围巾，递给赤司。赤司打量着围巾，上面有数个不小心漏针了的位置，还有些笨拙地尝试了换色，在围巾的两端织了几行的白色，整体看起来很漂亮。他把围巾接过，然后问她：“这都是手制的？”
“嗯嗯，上月的时候看著书学的，我是偷偷地在管家关灯之后织的哦！”蓝山神气的笑着回答：“不过后来有个佣人发现了…本来以为会被责备，她却好心地教了我换色的方法……”
“是吗。”一边听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围巾的由来，他一边微笑着把围巾围在颈上，蓝山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围围巾的过程，然后笑开了：“这个红色好适合赤司！太好了！…不过，围巾貌似有点太长的样子。”
“不要紧。”他温和地回答：“谢谢您，我很喜欢，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他摸着那有点过长的围巾，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很温暖，我真的很喜欢。”
蓝山一愣，看着赤司的笑容，心里也变得温暖起来。
……两人从这份回忆中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又有些尴尬地别过了脸，耳廓不自觉的泛红。
原来已经过去七年了呢。
真是过分美好的旧昔啊。
……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1.13「围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