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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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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来电话的时候,正好是社团活动结束之后。
运动过后,饥肠辘辘的少年围在一块,等排球部的队长泽村大地投喂包子。每人一个包子的分量不足以填饱肚子,但是撑到回家晚饭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白软的面皮上冒着热气,咬下去一口,里面的内馅和汁水涌出来,满嘴喷香。
月岛萤小口咬下面皮,装在书包里的携带电话突然响起了音乐,将包子换了只手拿,在包里掏了掏,摸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公式化地说道:
“你好,我是月岛。”
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吐字有些不清晰,带着点醉意。
“喂,萤……我又失恋了。”
“……哈?”
他把送到嘴边地的包子放下,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这种事情跟我说干什么?跟我又没有关系,想诉苦水的话就去找那家伙。”
月岛萤无情的拒绝让对面的醉鬼感到更难过了:“呜呜呜,偶尔听人说说心中的悲痛嘛,我可是被人甩了啊,人生本来就如此曲折,萤不是应该温柔一点么。”
月岛萤挑高了眉毛,一脸嫌恶地说道,“明明是成年人,却来想找高中生诉说感情上的失意吗。再说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到可以当垃圾桶了。”
“可是,明光不接电话……”
“抱歉,本店暂时不接受此业务。”说完,月岛萤迅速挂断了电话。
垂下眼看了合上的手机两秒,高个子的少年呼出一口气,平静地把手机重新收起来。做完这些后,抬起头,只见整个排球部的人都睁大眼睛盯着他。
“……干什么。”
“诶,是女生的电话吗?没想到居然有女孩子愿意给月岛你这家伙打电话啊。”日向翔阳一脸惊奇地说道,往月岛萤的膝盖上插了把刀子。
月岛萤沉默了一秒,虚伪而又灿烂地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受欢迎呢,哎呀,真是让人苦恼啊。”
“呜啊,真让人生气,这种‘我知道你们肯定没有女生缘真可怜啊’的潜台词。”
“可恶,果然得意忘形了!”
被反击波及到的前辈愤愤不平,挥舞着拳头大声吼叫。
月岛萤不受任何影响,沉默着,用手指推了一下眼睛,把手中剩余的大半个包子快速地吃掉。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啊,月,等等我!”
啊。
又被甩了。
果然,那个笨蛋,每次都是这样,一点都不让人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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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拉开房门,玄关处属与那个人的鞋子可怜巴巴地歪在一边。听到声音,原本在客厅里的女性探出一个头,朝他挥了挥手。
“萤你回来啦!抱歉,我又来打扰了!”
高个子的少年直起腰肢,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恩……其实在附近被月岛阿姨捡到,见我喝醉了,就把我带了回来醒醒酒。月岛阿姨真是一位温柔的好母亲啊。”她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萤,之前给你打了那通奇怪的电话,哎呀,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喝得烂醉的,真是丢人啊。”
女性的脸颊不是喝醉的人特有的酡红,而是显得有些苍白。她明显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却还是强装出一副活力充沛的样子,和之前电话里听到的,都快哭出来的颤抖声线一点也不相符。
“是么。”
月岛萤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眼睛下浓重的黑眼圈上停留了一瞬,冷淡地回道。
先前打那通电话诉苦的人——本乡夏实,瞅了瞅面前这位高中生一看就很不爽的脸色,有些讪讪地笑了笑。
事实上,她被捡回家的经过并不像她所说的那么轻松愉快。
在月岛阿姨发现她的时候,夏实正在抱着街角的垃圾桶大吐特吐,差点把胃随着酒水秽物一起吐出来。神智还算清醒,不过状态极其糟糕,糟糕到了是靠月岛阿姨拖着才把人拖回了家。
一碗醒酒汤下肚,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酒气,额头贴上冰贴,总算好过了些。
醒酒的夏实想起自己一滩烂醉的时候干的好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看看,居然给一个才上高一的男生打电话诉苦,这还算是一个成年人吗!况且还被丢脸地喷了回来……
总之,这时候无论如何,也得厚着脸皮装没事。
“哈哈,话说回来,萤你又长高了啊。”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夏实拿手在头顶比了比高度,“现在身高多少了……得有185cm以上?是不是比明光还要高了诶。”
发育得还真快呢。
“怎么样都好吧。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进屋了。”月岛萤语气丝毫算不上礼貌,撂下那句话之后,不管夏实的反应,径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啊……果然被冷淡处理了。
夏实讪讪地放下手,让自己往沙发靠背上一摊,成了一条上岸的咸鱼。
真是的,提什么不好,偏偏提了明光的事。
她果然差劲透了,无论是眼光方面还是人际关系方面,都完——全不行啊。
酒醒了,人也缓过来了,从死鱼夏实重新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好夏实,在月岛阿姨的盛情挽留下又待了一会儿,用过晚饭,夏实终于决定离开。
“都已经这么晚了,让萤送送你吧?”
“不用啦,萤还小呢,这么晚也怪危险的,再说地铁站距离这边也不远,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拒绝了月岛阿姨热情的提议,夏实站在玄关,挠了挠头发,朝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了两眼,故作轻松地朝里面的少年说了再见。
“我走啦,回头见。”
门打开又闭合,隔绝了内外的人。
房间内,月岛萤对着摊开的课本,脸色难看地瞪了上面的算式一会儿,终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耳朵里的耳机一把扯下,站起身。
几步来到玄关,在月岛阿姨的询问下,少年简短地回答了一句:“送她。”就匆匆地蹬上鞋子,一把拉开拉门。修长的长腿迈开,一会儿的功夫,就追上了先一步出门的夏实。
年轻的女性没想到他居然会追出来,吃了一惊。
“诶?萤你怎么出来啦?”
“她怎么也不放心,非要叫我来送你。”
“是这样啊,月岛阿姨果然很温柔呢。”夏实看起来完全相信了月岛萤的说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出手,将保持着走在身后一步位置的少年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那就一起走到地铁站吧,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