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喜欢打篮球的都不是坏人（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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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把成绩单摔在黄濑面前。
“112,118,109,115……黄濑你是脑袋被门夹了才能只考3分吗？！”
鬼才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咦？被发现了呢。”
“你好歹给我伪装一下吧！”青峰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回转椅里，和办公桌对面的黄濑四目相对，真亏这家伙上回做出了那种举动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嘛嘛，老师火气不要这么大嘛，是我的错，我给老师赔罪好了~”
“……你这哪里是知错的样子？”青峰无力地扶额。
“那我用行动来补偿吧。”黄濑起身走到青峰面前，二话不说一下就跨坐到他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青峰。
“喂喂喂——”青峰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胯间某个部位刚好被黄濑压着——“你给我坐好点来！不对……别坐我身上！”
“恩？这样不对吗？”黄濑故意挪动身体调整位置。
“我说你真的够了——”青峰揪着他的衣领猛地往下一扯，“你究竟想怎样？”
“小青峰不是明知故问嘛。”
“哈？”
“呐，和我交往吧。”
“……”听到这话青峰还是愣了，“什么？”
“我这种阳光帅气受欢迎体育又好的男朋友不会让你吃亏的啦，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需要老师负责哦，反正不会让老师惹上什么麻烦事……所以说和我交往吧，呐？”
“你……为什么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不得了的话啊？！”
黄濑脸俯得更低，“因为我喜欢老师啊~”
“呃——”青峰彻底语塞。
“怎么样嘛？”
“喂……我怎么说都是你老师啊。”
“有什么关系嘛。”
“……”青峰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总之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他知不知道这样坐在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身上是会出事的？
黄濑当然知道。
“mo……老师真烦啊，不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干嘛要磨叽半天的，”黄濑伸手一扯领带，抓着青峰衣襟凑近脸堵上他双唇，手上迅速地解开他的衬衣扣子，“做了又不会怀孕。”
“等等，黄濑，你给我等等——”青峰钳住他手腕，“我说你这小子，对别人出手从来没有被拒绝过吧？”
“嗯？”黄濑停下动作看着他，想了想，“这么说来，确实是呢。”不过他看得上的人也不多。
青峰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如果这次全校的篮球赛你能拿到冠军我就考虑一下？”
“老师好狡猾，篮球赛明明是团队的比赛吧。”
“怎么，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么？”青峰眼里闪过一抹挑衅。
“……好，”黄濑站起身来，“我接受了。老师你可不要食言。”
“相反地，如果你做不到，就放弃吧。”
“老师放心吧，”黄濑微微一笑，“我死也要赢。”
一个足够强大的人，能够担起别人的期望，能够担起胜利的重担，能够在危机之中力挽狂澜，能够在绝望之际扭转乾坤，能够让所有人即便不喜欢他但是却有着一种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问题的绝对安心感。
青峰希望他能做到的，是这样么？
青峰伸着懒腰坐直身子，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环顾一圈办公室，空无一人，桌上零散地摆着几份没讲完的习题，已经走了吗……那家伙。青峰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把手机钥匙塞口袋里，拉灯，关门。
夜晚的校园静得只有风声，青峰在通往校门的主干道上停了下来，他分明远远听到篮球与地面的咚咚碰撞声。
青峰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昏黄的灯光下，一头金发的少年一个人在篮筐下不断地运球，突破，跳起，投篮。他的白衬衫已被汗水浸湿大片，发丝随着每一次跳跃而在空中飞扬，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越过面前的假想敌。
那些是青峰给他们示范过的为数不多的动作，快速过人，无定式投篮，没想到黄濑全都记住了。他的神情是如此专注，如此认真，以致丝毫没有察觉到不远处有另一个人。
我死也要赢。
他是如此说的，也会如此做。
青峰清楚黄濑练习打篮球不过一个多月，但青峰也清楚他有着深不可测的潜力，青峰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样，仿佛就能看到曾经的自己。
“砰——“黄濑又是一记灌篮，篮球落地向远处蹦去，黄濑半躬着身，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不对，还不够，跟印象中不一样……
“不错嘛，”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黄濑一愣，转头看向青峰，“不过还不够快。”青峰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球，“我的篮球可不是那么好模仿的。”
“我知道啊，我知道小青峰很强，可就是这样，才让我有追赶的动力呢，轻而易举就能打败的对手不是太无趣了么？”
“哦……”青峰微微眯眼端详他，“哈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有意思。好吧，这点我先认可你了，喜欢打篮球的都不是坏人嘛，这是我的哲学。”
“哎？”看着他那一脸爽朗的笑容，黄濑有点呆了，“……呐，小青峰以后可以继续陪我one on one吗？”
“啊？”
“有老师的指导我才能好好打败对手啊。”
“这明明是我跟你的打赌吧，为什么我还要帮着你来赢我——”
“说的是呢。”黄濑坦然地笑起来。
“……好吧好吧，”青峰叹着气摆了摆手，“随你了。”
真是的，怎么拒绝得了这样的家伙呢。
“黄濑君~加油~~~~！”
“三班三班，非同一般！”
篮球场上，盛况空前，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呐喊声尖叫声此起彼落。这是最后一场比赛，亦即冠亚之争的总决赛。
尽管是第一次参加篮球赛，黄濑仍是一路游刃有余地赢了过来，不论多艰难，他都坚信最后他一定能取得胜利。
唯有这次并不。
九班是去年的冠军，实力一向很稳定。经过前数轮比赛大家都知道足球队主力转战篮球，且不是省油的灯。九班有备而来，对黄濑严防死守，意图最大力度削弱三班的战斗力。每当黄濑拿到球，立即就会有两三个人挡住他，让他进退不得。
第三节休息的时候，三班落后了9分，九班的啦啦队已是呼声震天，全然一种胜利在望的得意。黄濑坐在场边低着头沉默不语，少有地对女孩子们递过来的毛巾饮料和安慰话语不理不睬，汗水不断地自额边滑落，湿透了大半球衣。
世界很嘈杂，可他什么都听不到，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起伏的呼吸。
直到一只大手覆上他头顶。
黄濑怔了半晌，惊愕地抬起头来，青峰突然用力一拍他脑袋，“黄濑，发什么呆！”
“额——”黄濑摸了摸后脑。
“这是王牌该有的表情吗？”青峰一把将他扯起来，手臂使劲勾他脖子，“给我振作点啊小子！”
“是啊，黄濑，一会好好反击回去！”北川也握紧拳头。
“没错，九班那个灰崎太欠揍了！”
“我们的王牌怎么能输给他们！”
“放手去吧，我们会全力辅助你的！”
“这才对嘛，”青峰咧嘴笑了起来，“小子们，一定要赢啊！”
“哦——！！！”
什么啊。
明明只是临时的队友，明明只是兼职的教练，明明说不上很熟，明明他连个完全的篮球选手都不算……
为什么，仍会有这种信任的目光。
黄濑没留意到，自己何时也跟着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嘛，这就是青春吧。
原来篮球，真的是这么快乐的事。
临上场前黄濑最后看了一眼青峰，青峰回复了平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两人就这样在喧闹的人群中默默对望，黄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依然没有开口。
这样就足够了。
待我胜利归来。
当三个人都拦不住他的时候，黄濑终究是与灰崎对上了，他目光沉静，眼里仿佛已看不到对手，只有手上的篮球与自己融为一体，运球，转身，一遍又一遍地搜索着印象里关于那个人的记忆，突破，急速后仰跳投，球在对方指尖之上倏一下飞出。
得分。
一阵欢呼。
连场边的青峰也不自觉地溢出一抹笑意。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之时，三班以4分的领先取胜。
平常看不惯黄濑的男生忘情地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几乎全班同学都围了上来，黄濑已经分不清谁在说什么，他只是迫不及待地四处寻找那个身影，然后，在人群之中，他看到了他。
我做到了。
我相信啊。我一直都相信你能做到。
青峰最终只是朝他们一挥手，“走，我请吃饭去。”
夜深，人群陆续散去，一点点卷走了人声鼎沸的喧嚣。黄濑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挥手目送同学们远去，直至只剩两人。他转过身，看向青峰。
“你家也在这个方向吧？走吧。”青峰扬了扬下巴示意，走向巷子深处。
黄濑跟上他身旁，“老师。”
“啊？”
“你可不要忘记当初的承诺啊。”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喜欢打篮球的都不是坏人（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