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只为与你相见（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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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是迟早的事。天下的相争说到底是利益的相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总有一方会先发制人。
黑子，就是来打破这一道平衡的。
桃井吞吞喉咙，略带紧张地看着几人。
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不可能是儿时的玩伴那么单纯的关系了。
“青峰君看来没什么大碍。”黑子一如往常，淡淡开口。
“哲你这是在关心我么。”说着调侃的话，青峰的脸色却并不缓和。
“桃井君和青峰君关系还是这么好。”黑子继续着，呆呆地看着两人，“不过没关系的。有些事，我自己也可以去做。”
“哲也……”桃井心里一揪，“我们……我们一定要走到这地步吗？曾经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桃井君，你误会了。”黑子转身，头也不回往门外走去，“往日的交情什么的，那种东西早就不在了。从我们选择不同的道路那一刻起。”他顿了顿，“相信青峰君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嘿，说得不错啊，黑子。”火神也跟上黑子，临出门时，举起刀指向青峰，笑，“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你是白痴吗。”
“……说什么混蛋！要不是看你有伤在身我早就砍死你了！”
“来啊，我现在也能虐死你。”
“你们……”
“火神君，走吧。”
“切……”
“黑子君。”青峰父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几人面前，低头看向黑子，“要回去了么。”
刚才一没留意就不见了他，料到他会直接来找青峰。
黑子抬头，“是的。青峰君，请保重。”说完这最后几个字，便和火神离开了。
桃井观察了片刻青峰父亲的神情，才问出口，“哲也今天特意过来……不只是为了看阿大吧。”
“……”青峰父亲沉默半晌，“黑子家族的野心已经很明显。就算与他们合作，也不过是与虎谋皮。”
换句话说，他们没有退路。
青峰看着黑子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说话。
哲，我们注定要为敌么。
“你，”青峰父亲突然用力按上青峰肩膀，“都是你惹出来的头。给我面壁思过一个月。”
“痛——！”好狠毒，看准伤口下手的吗……青峰在心里嘀咕着，不满地扭过头去。
“敢偷溜出去的话，就用锁把你锁在房间里。”
“我不是他亲生的吧。”待那人消失在视线之中，青峰才抱怨起来。
“一物降一物。”桃井叹口气，其实都清楚，那样的威胁对青峰也是没用的。
明明从小在那么严厉的教育下长大，青峰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反抗。就算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惩罚在等着他，他也永远不会乖乖地听话。
桃井自己也禁不住想，也许真的不是亲生的。不然，基因都去哪了呢。
青峰家之外，一个遥远的地方。
河边。
男人站在湿润的泥土上。绿草如茵，应和着清澈的河水，蓝天白云，微风和煦。
被抢救醒过来的时候，高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身体被刺穿时，他就以为，他已经死了。
手不自觉地捂到胸前，被避开要害了么。
怎么说呢，果真是傲娇啊。
他双手插进裤袋，百无聊赖地踢着河岸上的石子，掉进水里，清脆的咕咚声响起，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样的下午，都想在这里睡一觉了。
男人嘴唇微微张合，开始自言自语。
“不小心就打听到了，这好像就是小真以前住的地方啊。”
“真安静呢……嘛，也很符合小真的气质。”
“河神吗……不知道能不能满足我的愿望呢。”
风轻轻吹过，拂过树叶引起一阵娑响。除此之外，天地安静。
他蹲下来，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
“那个啊，虽然是很不好的话，不过还是想说啊。”
“怎么说呢，帝光那个地方，小真呆得很不开心。但是，我却很高兴你来了呢。”
“不然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认识小真了。”
高高在上，俯瞰众生，遥遥地接受人们的仰望与祭拜。
连和你擦肩而过都做不到吧。
“啊……抱歉，果然是很自私的想法吧。人类就是这样啊……所以小真才讨厌吧。”
“其实啊，就算那时小真真的杀了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高尾抓抓头，“嘛，可能也是我自作多情了。”
安静，无边无际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站起来，伸展一下身体，离开河边，往回走去。
水里有轻轻的噗一声，不经意响起。
高尾停下脚步，良久良久，只是站在那里。
是你吗。
可是，是又如何呢。
他始终没有回头，慢慢地，一步一步离去。
这样就好了吧。
这样就好了。
夜。
院子里，青峰拿着木刀，不断砍向木头人。“嘶……”伤口被扯疼，不由微微咧嘴，手抚上肩膀的地方。
说什么面壁思过一个月，那老头也太过分了。
“谁——！”察觉到异样的动静，青峰朝着那个方向扔出木刀，然后是物体跌倒的声音。
黄濑将自己被木刀插进土地里的衣服扯出来，抬头便看见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青峰，顿时一脸狼狈。
他站起身来，却不知该说什么，甚至不知要如何直视青峰。
说过无数次的话，在这一刻，开不了口。
“黄濑……”看见是黄濑，青峰有点惊讶。
然后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我……那个，抱、抱歉……”黄濑还是结巴着出声了，看向地面，希望以夜色掩盖自己的表情。
“……”
“我……”黄濑咬咬唇。拜托了，骂我也好，用你的刀刺穿我也好，也请不要用这种无言来折磨我。
“笨蛋。”
“……啊？”
青峰突然走近，一把将他搂过来，“失踪了那么久，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哎……？”黄濑讶然地看着他，“可是……你……你不恨我吗？”
“你刚才不是道过歉了么。”
“……为什么……”我纠结了这么久的事情，你却如此轻易地……放下了？
青峰将脸埋在他柔软的发丝里，声音很轻，“我有想过的。可是你刚才的表情，让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青峰……”
黄濑环过双手，抱紧他后背。
这就是，爱的感觉吗。
黄濑将脸埋在青峰肩膀上，感受着他的气息。
“青峰。”
“嗯？”
“我们走吧。”
“啊？”
“我带你走。”
“哈？你在说什么……”青峰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带你走。”黄濑看进青峰的眼睛里，重复一遍。
“所以说你在说什么白痴的话。”青峰不由皱眉。
“离开这里啊，”黄濑说得很平静，“离开这些你不想要的生活。”
恩怨什么的，早就无关紧要了。我希望的，是看见你快乐的样子。
你曾带我脱离地狱，我也想，能让你解开束缚。
“……笨蛋。”青峰只是轻轻地说一句。能走的话，我早就走了。
但是，不可以。黑子的事情还让他耿耿于怀，加之这个时代，暗潮汹涌。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背负的事情。
黄濑搂紧他，让彼此的身体紧贴，暖意，自对方身上传来。
“能听到，青峰的声音。”
“什么……？”
“能听到。”
命运不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成王败寇，是这世界的法则。
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也好想像它们一样悠闲啊。
大辉，这是你的责任。
这是你的命运。
我一定要成为除妖师吗
你是最强的。
黄濑纤长的手指抚上他胸膛左边，那是心脏的位置，透过衣服，感觉着轻微的跳动。即使曾许多次和这个男人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却从未如此认真地倾听。
“在帝光那段时间，我最想要的，就是自由。”
“那时候，你是我世界里唯一的光。”
“我心里总期待着，你能来拯救我。”
“可是，我竟然一直没发现，你和我一样，也同样地渴望着。”
自由，这两个字，如此珍贵。
是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明明是那么倔强，那么自我的人。
厌烦啰嗦的规矩。
会任性地做出一些让别人烦恼的事。
从来不懂节制，也不考虑后果。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样一个人，却始终默认着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各种身份。
默然地承受着命运，承载着负担，忍受着束缚。
他真正想要什么，没有人懂。
没关系，我懂。
黄濑搂得更紧，像是害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所以，我们走吧。”
到哪里都好。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就算世界都反对你，我也站在你身旁。
“……青峰？”黄濑侧过头来，睁大眼睛，青峰脸上，竟滑下一道泪痕，在月色下透射出晶莹。
“青峰……”黄濑觉得心里一疼，想伸手为他擦去，却突然被一把抓住手腕。
“我总算明白了。”
“啊……？”
“为什么那老头说九尾狐很危险。真的很危险啊，怎么说，有种被偷看的感觉。”青峰似笑非笑地看着黄濑。
“青峰……”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只为与你相见（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