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经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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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其实从昨晚在林前周济就下我们之后的那一声“殿下”开始，我一直是处于一种不太真实的状态下。
虽然我那时也是感到十分惊讶，可心底却又隐隐的觉得这样所有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顿生出果然如此的想法来。
而这之后，我们忙着逃难，忙着躲藏，我也根本没有精力来细究这件事。
可现在坐在平稳的马车上，我的心也慢慢的落回了实处。
我往车厢前又稍微挪动了一下，将帘子掀了一小块起来，轻声问周济：“那我之前是怎么到监牢里的？”
他惊讶啊的一下，随机又自己补充道：“我差点忘了殿下失去了记忆，不过记不得也好……”
说到这咳了一下，扯回正题：“当时陛下心知京城已然守不住，勤王又在城外派人传来消息……说若是陛下自己……他便不攻城，也免去百姓遭受战争之苦。”说到这他轻哼一声，又继续：“那贼子怎会有这么好的心肠，可是陛下……”
“可是皇上真的这么做了是吗。”
“是，陛下……心怀百姓，且那时朝中有许多官员早已暗中得了那贼子的消息，说是不杀降臣，那些墙头草。”他满声的愤慨。
我叹息一声，继续问：“那后来呢？”
“后来，陛下自己已经决定要……于是决定将殿下暗中护送出城，可殿下那时不肯走，陛下心急，当时便令人……打晕了殿下。”他声音低了下去。
我忙道：“我不会怪罪于你，当时情况紧急，而且，还是皇上下的命令。”
“谢殿下，”他这才接着道：“陛下当时派了我们影卫十二人，全力保护殿下，可谁知刚出宫门，便遭到了暗算，此事本是绝密，不该任何人知晓。”
我惊讶：“皇上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想来该是如此，但我没有时间前去查探。那时我们护着殿下想全力突出重围，可我们的终究不敌，对方显然是早有计划，来的人，竟个个都是高手。”他说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
“只是属下这时想来，却觉得有些蹊跷，陛下决定派我们护送殿下，到我们行动，期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可对方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了这么多高手？”
确实奇怪，不过我现在不是很在意这些，就继续问：“那后来呢？”
周济叹了一声，挥动着手里的鞭子，回答道：“后来我们的人几乎被尽数斩杀，我和小五趁乱突出重围一路将殿下护送到城门，可那时却突然严查起来。”
所以这个朝中，从内部就已经坏了。
“我和小五直觉不对，立时反身城中，找了地方先将殿下藏了起来，小五回去请示陛下，但我却突然收到飞鸽传书，让我立刻将殿下藏到京中的监牢里……”
“是谁给的消息？”
周济摇头，“属下不知，但那时，属下却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且小五迟迟未归，我担心他那边出了问题，所以也不敢久待，于是最先我将殿下藏在了北城的狱中。”
这话的意思是还换了地方？
果然他继续道：“那时陛下已经……后来那贼子入了城，我不敢将殿下长时间藏于同一个地点，所以期间换了几处地方。”
我插嘴问他：“那……我那时没有反抗吗，毕竟我起先是不愿意离开的？”
“殿下起初十分抗拒，属下怕被狱中他人看出端倪，只能将殿下打晕带到外面寻了客栈住了几日，可后来，听闻陛下……殿下却突然主动提出要藏身于狱中，再后来，听闻有一批犯人要流放，殿下便来到了那个监牢。”
“那我那时可有和你说过我之后要往那里去？”
周济顿了一下，似是仔细回忆后，才开口道：”殿下那时倒也没有说要去哪里，只有一次说过想去寻太子殿下。”
“太子不是……”
“是，可殿下那时非说太子没有死，殿下说自己能感觉到太子还活着，可太子的遗体……早已葬入皇陵……”
我一路和周济轻声说着话，竟也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中间停下让马儿喝了一次水，周济又趁着有个驿站买了些包子馒头。
天色渐黑，因着我们走的不是官道，所以越往后面，路旁竟再也没有看到可以住宿的地方，周济心急：“属下失职，没有提前计划好……”
我打断他：“你带着我们一路逃到了这里，保住了我们的性命，何来失职一说，今晚我们就在外面寻个地方休息吧。”
周济马上不赞同道：“那怎么行，殿下……”
我无奈：“周济你这样可不行，我们现在可是在逃难啊，我是真不在意这些，我……之前在牢中不是也睡了？”
经过一番争辩，周济才终于松口同意。
我们找了棵大树将马车停了，周济给马喂了些草，将绳子系在树下。
我放下帘子，回身看赵谨言，这家伙竟然还睡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我轻手轻脚的下了车，见周济正捡了一些树枝堆在一起。
“要生火？”
“是，夜间寒凉，属下生了火，暖和一些。”
他很快吹了火折子，柴火便燃了起来，我盘腿坐了下来，将他递给我的包子放到火堆旁稍微烤热了些，便就着水吃起来，他也掰了一个馒头啃着。
吃完包子我又回到马车看了一下赵谨言，见他还睡着，想了想还是没叫他，那么多天没睡好觉，这倒是像要补个够。
我返身走到火堆旁，想了想低声问周济：“你说当时你们护送我出来遭了暗算，后来出城又碰巧严查，可见朝中有人想抓我给新皇帝送人情，你也说了，对方那么短时间内，便召集了高手数众，”我停了一下，猜测道：“所以我觉得对方的头目可能不止一人。”
见周济的目光看过来，我将声音放得更低，隔着火堆问他：“所以我们此去江州，虽然是送赵大人回家，可，赵丞相，是否可信？”
不会我一到，人家马上就把我献出去了吧！
周济听了这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属下觉得应当不会，赵相是和陛下一起长大的，且赵相为人耿直，十分忠厚。那贼人上位后，赵相不久便上书要告老还乡，那贼人没允，赵相多次请求，后来便被派了一个江州太守的职位。”
坐到了这个位置，必定已经是人脉甚广，利益牵扯复杂，告老还乡，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新皇帝居然还真将他派往江州，却是有些说不通啊。这样的人，要么留，要么杀，怎会放出京城。
不过此时我更想知到另外一件事。
“赵谨言说过，他是被人所害，困于监狱，所以是被暗算，可他没有说究竟是何人所为，你可知晓一二？”
周济点头：“赵大人是城破当时就失踪的，赵丞相马上便派了人满城搜寻，但最终遍寻无果。倒是有传闻说……赵大人是被左相之子给……”
我疑惑：“既是传闻，虽不可全信，但至少证明在别人眼里，对方是有下手的动机的，他们之前可有过节？”
周济又叹气：“岂止是过节，那左相之子与赵大人同龄，且父辈同在朝为官，对方也算是才华横溢。但是两相比较之下，赵大人却处处压他一头，直至后来赵大人夺得魁首，状元及第，而左相之子却堪堪得了一个探花。”
这是既生瑜何生亮啊。
“后来听说左相之子当晚宴会醉酒，回家途中自己骑马摔断了腿……”
我记得为官者当是不能有身体上的残缺，这等于是生生断送了他的前程啊。
“以前左相之子虽总被人拿来和赵大人比较，即使心里不痛快，脸上也还总带着几分笑，但自从摔断了腿，却变得阴晴不定，据说还时常打杀家中的奴仆，可陛下念在左相之功，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赵谨言失踪，就有人猜测是他所为？”
周济点头：“且那时左相是主和派，那贼子上位之后，对左相颇为看重……”
照周济这么说来，明面上看觉得左相之子便是凶手，可稍微深想之下，又觉得越是嫌疑大的人很可能又不是，但谁又知道对方是不是也猜到他人会认为他不会明目张胆的这么做呢。
我想了会，又问他：”所以当时你在狱中很快认出了赵谨言，并救了他？”其实我是想说赵谨言那时候的脸完全没有辨认度，也不知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是，属下当时顶了调派过来的狱卒的名号，在狱中保护殿下，起先我并没有认出赵大人来，后来是殿下看到他腰间的玉佩，大惊之下，便马上偷偷让属下将他的身份和他人做了调换。”
“那被换上去的人……”
“很快便被斩杀了，”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殿下放心，那人是因强抢民女不成，气急杀害了那女子一家人而被下入大狱的，死得并不冤枉。”
我嗯了一声，眼皮却有些重了，其实我倒是想回马车睡觉，可在周济眼里，会不会有些太惊世骇俗了，毕竟车里还有个赵谨言。
我想了想，问他：“你在哪里休息？”
“属下有内功护体，今夜歇在火堆边，殿下尽管安睡，属下会守夜。”我点了下头，就听这人又继续道：“殿下若是困顿，可回马车休息。”
“诶？”我惊讶。
周济一笑，语气自然的说：“现在情况特殊，况且殿下和驸马同车而眠，也不算是有违礼数。”
我猛地抬头看他，语不成调：“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