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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番外二 ...

  •   小芝竟在这处山中遇上了一株泼辣的芝——一株“生于斯,长于斯”的紫芝。

      小芝平日里活动范围有限,与鲧除了肯让它独自在他们住着的那片凹进去的密林中走动,或拜访拜访鹤翁,或四下里独自看看之外,林子外是不让单独去的。

      这林子不小,可真正的住户也只有两户,一户是与鲧,另一户则是鹤翁。鹤翁的茅庐没有多少林木遮蔽,建在一处这凹地里稍高一点的地方上。由与鲧那里上他那儿去需要穿林而过。这凹地里也很少有什么山中灵物或是动物进来,因而相当静寂,确切地说,是有些许的死寂。

      有一日凌晨,这芝不知怎地竟毫无来由地醒了过来,而身侧则是与鲧合眼躺着,也不知道他正在哪处神游。它一醒,没一会儿与鲧也睁开了眼,问它怎么不睡了,还问它要不要化形将足须扎在土里休息。

      这石洞中的西南角上有一只大缸,大缸里盛有与鲧由佛子岭“运”来的土。他二人回到长白山已有一段时日了,这大缸里的土已经换过一次了。小芝有时入夜便不在石榻上睡着,而是化成它的原形,将足须扎入它以前扎惯了的土里面去待着。与鲧见它这样,此后但凡它有什么身轻脑热或是夜不成眠的状况,与鲧都要向它建议“可要化形了到土里面去扎着?”

      这芝听他这样问,只是摇了摇头,说它要月亮。与鲧问它要月亮做什么,它答以往在佛子岭那头入夜后就能浑身敷着月华,有时一敷便要敷上大半夜,直至夜已残了,才真正化成了原形扎进土里,继续敷,直至月亮不见了。

      它说月华对它们来说才最滋养,可是来了这里之后,一入夜就只许待在石洞里,石洞门还合上了,它说它很想念月亮。与鲧想了想就陪它到洞外去了。

      二人敷了半夜的月华。虽说与鲧用不着。

      自此以后,这芝但凡有点什么身轻脑热又或是夜不成眠的状况,与鲧都要问一问它“要不要月亮?”

      小芝渐渐习惯了住在这林中。住惯了后,与鲧才许它出林子,到这山里的其他地方看看。它发现这一脉山虽是处于大荒之中,可是这山的里面却又是自有一番热闹与生机的,该绿的地方绿,连动物也不少,像是狐、虎、牡鹿等。它们中成精的、未成精的会自行分开住在不同的地方,不过也有混杂在一起住的。

      与鲧起初几次陪着它到林子外头走走时,就总发现它每到一处都要仔细先探看清楚才向前走,尤其是那些树根石缝又或是草丛里。与鲧心中不禁对它这个做法很是赞叹,想着它自离了它佛子岭那座山之后,也不再是初时那个涉世未深的小芝了,多少也有了些头脑,现如今也逐渐变得缜密起来了,看它每到一处生地方就走在前头探头探脑的样子就知道了。

      他哪里知道这芝不过也就是想看看清楚那些石头缝里是不是长了什么紫芝在里面罢了。小芝自己都弄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到了眼下了也还是相当忌惮紫芝的存在。不过很多事情,它是从不去探究缘故的,只知道心里一忌惮,就索性一直忌惮到底。故而它每去林子外的一处,都要先探头探脑地打探一番。而林子里面它是一早已看遍了的,十分好,一株紫芝都没长。先前见到林子里的一处石缝里有一抹紫色,它还当是紫芝的一粒萌芽,心痒痒地想“铲除”这个指不定就成了日后祸害的东西,可它本性过于纯良,这样的事情又做不出手,就这样蔫蔫地想了几天,盘算着要下手却终究还是放弃了,等放弃了后才忽有一日发现那原来只是一株地丁花。

      这日小芝与鹤翁结伴去那日去过的温泉,准备好好泡上一个时辰,与鲧见他二人作伴,便也不要跟着一道去了,而是自顾地留在洞中,忖度着要否去拜访一下他的旧友。他的旧友无非也就是别的凶神罢了,虽散落在天涯,可真要会面,予他们来说,也是十分便利的。只是这事情根本就无法将小芝带上,这小芝跟本不能跟着他一道缩地成寸的,否则他们之前也不必这样千辛万苦地乘坐马车回来,再一路攀山回至他住的洞中。小芝它自己的那个所谓的化雾隐遁,所能去的地方也不能太远。因而到了眼下,即便是想带着它出山、走离山边那一周大荒的境地、再入人类城邑玩,也是一件说易不易之事。唯有日后敦促小芝勤加修炼才行,等哪天它力量够了,也好带着它轻松地来去。

      与鲧还想着,不知多多敷月华能否让小芝的术力有所精进。

      不知怎的,他又想到了敷月亮这事上头去了。他有时候也是一根筋的。

      小芝与鹤翁去了温泉那处,与鲧思忖了一会儿,便真地成行了,去找了他一位同是凶神的旧友,二神叙叙旧。这样的两个神在一处叙旧,本该他们谈的无非也就是分开的日子里都各自作了哪些恶才是。哪知也只得那一凶神在说着他那些日子里做的恶事,而与鲧竟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可以说给人听。

      他那些日子里,无非也就是蛰居在山中,别说大恶事没干过,便是连小恶事也没干一桩。前些日子倒算是作了一件小恶的,可也只是强行将一株刚化形的芝带离了它的山头,再就是时不时地说要炖了它,可最后也没炖成。像这样的事哪能对着眼前的凶神说出口呢,十分丢脸。

      他不但自觉说不出口,且渐渐也发现就连对面那凶神说的他做的那些恶事,他也开始听不入耳了。觉得没什么大意义。那凶神自顾地说着,而他竟只是不知怎地忽然想到那小芝长得极其端丽的鼻子上面去了,想着想着,又想到小芝下颏的弧度上面去了。

      他觉得蛰居的太平日子虽是平淡,可似乎比对面那神破坏扰攘的日子要有趣。且现在虽依旧是蛰居着——一入了深山里,就像是没入里面去了似的,与世无争,不理会山外的一切,可现在多了一株芝,似乎让平淡的日子又丰满了许多。

      这神与这芝自以为自己在过着些平实而丰满的日子,其实说白了这两人的生活内容也无非就是这神总限制着这芝野到外边去,以防有些什么不善的灵物将它给拐跑了,而这芝总是这里探探那里寻寻地看有没有长着什么紫芝,以防被这神看上了又或是看上了这神。

      无聊死了的一对“人”,还自己在心中静静回味他们自己的生活时,自以为美满得很,自以为心有所归属,是过着神仙都会羡慕的日子的。

      他们这二神在这头说着,而另一头山中温泉水中,小芝已经泡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它泡够了,就要起身抹干、穿衣。它问鹤翁要不要出泉水了,鹤翁却还是端着一张恋恋不舍的脸。或许“老人家”对温烫水都有种依恋,非把浑身的皮都泡得皱巴巴的才觉得是够了的,看来这老鹤也是如此。

      那么小芝就由得他泡,而它自己则自行上岸了。它抹干了身上,将衣裳穿着好,鹤翁则扭头关照它别走远,就在这周边走走,一有什么事就大叫,若是被人一下捂住了嘴、叫不出声,那就把石块什么的都弄出些声响,若是手被人固住,连石块也弄不出声响了,就……

      小芝听他唠叨了一片篇,先是窒了一下,后来听不下去了,才打断了他,跟他说不会走远的,就在这附近走走。

      它走去了一块大石边,石边有一矮树,树上有靡细的绿叶,并不是一棵松,可眼下已入秋了,这树上的叶子还是绿的,也不见掉落,兴许是四季常青的。它听东侧似乎在遥远处传来哗哗的水流倾泻声,知道是一处瀑布,也是长年有水的,并不会哪季干涸了又或是哪季结冰了。它从未去看过那处瀑布,总有些向往,可与鲧非说那里有些远,等它日子住得再久些才能往那处去。它便也只得依言,也不作再多的争取了。

      它正于脑中勾勒着那处瀑布的奇观,就忽地眼角一扫,扫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块石下,似乎可疑地有一丛翳翳的紫。它马上十分警觉,探头探脑地就走了过去,蹲下身,手里拿着一根细棍子就拨开了石下的一丛黄草,竟真是一株紫芝,看这模样,约摸才长了二十来年。

      它也不知心中正忖度着些什么,就是那么蹲着想着,间或再用手里那根细棍子拨两下前面那丛黄草。就听闻身后有一道阴冷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小芝一吓,明明其实也并没有在打什么坏主意,却猛地一下将手中的细棍子一撇,像是这样就能将它自己撇清似的。它站起身来猛摇手:“没、没做什么!我、我就是看看。”

      它身后站着的是一株紫芝,都成精了,两千一百五十一岁,足足长小芝两千岁,看着与小芝也差不多,毕竟还是生嫩的。其实就连小芝以前佛子岭上最老的那株三千岁的老芝,也是一样生嫩的模样。

      但是,这紫芝的目光可是相当老辣的,与这小芝一比,马上就显得不一样了。他斜觑这小芝一眼:“没做什么你蹲在那里拨来拨去做什么?”小芝又说:“我、我就是看看……”等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它先前说过的话。

      那紫芝凑上前去,对着小芝的颈子吸了两口气,又立直了身子,叹道:“不简单哪,竟是一株丹芝。”顿了一下,又说:“你们丹芝又不服这山中的水土,你是怎么来的,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已修成了能来去自如的样子了的。”小芝也顿了一下,才答他:“我是跟着别‘人’来的。”

      紫芝没再问了,点点头,又凑近了小芝的脖子,吸了两口那种虽同属于芝或又有着差别的味道,最后说了一句:“丹芝到底不太一样。”

      自小芝与这紫芝这样莫名其妙相遇了之后,就渐渐熟悉了起来,小芝常趁与鲧去会友之际,与鹤翁相约去浸温泉,却总是浸到一半时就将鹤翁“抛下”,独自一人去找紫芝。毕竟是同类,相处在一起总是舒服的,这芝也因此与那紫芝处着处着就忘了自己当初入这山里来时对紫芝的忌惮。

      而鹤翁又因次次这小芝独自在附近玩也从未弄丢过而变得放心起来,想着总不会出什么事的,于是每一回也都放心地让小芝独自去玩,而他自己是宁肯泡温泉的。不过还是关照不准去得太远。

      其实小芝与紫芝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想问问他有没有也长“那个东西”,可是每回都欲言又止,总是觉得问不出口。

      这天,他们又聚在了一起,小芝又想问,可话到了嘴边了就又收回去了,紫芝见它这副样子,还主动问了问它怎么了,可它想把问话逼出口,却拼尽了全力也问不出。于是,它只能一个人很丧气地坐在那里。

      可它忽然想到,不对啊,为什么这样傻,不如也拉着这紫芝一道去泡温泉,到时一脱了衣衫,不就什么都见着了。到时看他长没长,再决定要不要问他。顶多也就是让鹤翁知道了自己在外头认识了一个朋友。

      哪知这时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小树丛中有喁喁私语的声音,小芝好奇,就自然竖着耳朵想听那树丛里在做些什么。可紫芝不让它听了,还将它扯远了些,关照它:“你去听那种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狐精就是鹿精,都成了精了,也还是成日想着交^尾,简直污浊不堪。他们那一类与我们天生是不同的,他们天生性^淫,该长的一早就长齐了。哪里像我们,是不会长那些东西的,免得影响清修。”

      一句话听得小芝心里凉凉的,本还想着要拉着这株新结识的芝一起泡温泉的,到了眼下它是断不敢与他一起去泡温泉了,哪里还敢让他见到它自己身上也长了些不该长的、污浊不堪的、影响清修的东西。

      小芝心里面已经眼泪湿哒哒的了,可表面上还要维持镇定。然后出于一种在群体中不想被当成是异类的弱小者的心态,竟然还附和了句:“是啊,简直是污浊不堪。”

      这天,小芝与紫芝分开后就一直蔫蔫的,回到了石洞里,即刻就恹恹地往石榻上一倒,一副万念皆寂的模样。

      与鲧也一早回来了,正坐在他的石洞中,一见它的这副样子,马上抬头看看鹤翁,眼神中有着质问:这怎么回事,让你领出去时还好好的,这怎么泡了个温泉领回来后就变成这种要蔫了的模样了?

      鹤翁本身也相当疑惑,只是也寻不出一个解答来,只说:“也不知怎么,它这半日都有些精神不济啊。”

      与鲧也不是怪鹤翁,想来鹤翁也不知这芝怎么了。鹤翁说了两句就自己回家去了。而与鲧则折回石榻边,问小芝:“怎么了,是不是要敷月光了?”

      他有时确实也是一根筋,又想到敷月光这事上头去了。见这芝一副身轻脑热的模样,能想到的应对法子就是敷月光。

      小芝听了,顿了许久,摇摇头。又一副万念皆寂的模样。

      与鲧见它还是这副样子,也不再问了,而是拿来了一个纸包,放到了小芝鼻子边上,见到它那只端丽的鼻子马上有反应地嗅了嗅,他就将油纸包揭开。原来里头裹着的是小芝以前吃过的糯粉夹子,他今天回山里前顺道买的。

      与鲧问:“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小芝怔了一会儿,就在与鲧将油纸包又要包上的同时,转过头来说:“吃。”与鲧跟它说:“那你自己坐起来,自己拿着吃。你这样躺着怎么行?”

      小芝依言坐了起来。与鲧乘机问:“你之前到底怎么了?”小芝答不出来,只是低下头,将与鲧手中托着的那些糯粉夹子拿了过来,自顾地吃了起来。

      与鲧便不再管它了。不过这晚上硬是拉着它在外头敷了一整夜的月光,他认为兴许这芝就是这些日子以来敷得不够,才有些发蔫。

      第二晚,与鲧欲望浓烈,看着这个比昨日才好了那么一点点的芝时,眼中意图明显。小芝还在发蔫,直至整条上身都裸^裎了出来,它冰凉的脖颈上被什么东西在啃噬着时,它才还过魂来。

      顿了一顿,将与鲧一把推开。与鲧整个怔住了。

      小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与鲧被这情形吓住了,停在那里不知道怎样才好。小芝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紫芝说,紫芝说我污浊不堪,紫芝说我们芝都不是长得像我这样,紫芝说我性^淫……紫芝说我不要脸,紫芝说我让整个芝族蒙羞,紫芝说我是灵芝的耻辱……”越来越离谱。人家紫芝根本就没有说它那些话,可小芝因一直将之前由紫芝那里听到的话憋在心里,自己心生羞愧,于是就渐渐地将那些话全变成了像是紫芝专对着它说的一样。像它这样心中暗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听到什么话,就容易变得异常敏感,总觉得是只针对着自己说的。再加上它自己的羞愧,它就自己将自己往那些字眼上靠。

      与鲧一听,又一把火由心底蹿起。从来没有听鹤翁提过什么紫芝,而他若不是什么攸关小芝安危的事情,都不会想着要取冰镜出来一一查看小芝做过的事,也就并不知道小芝认识了新的芝的这件事,是有时会闻到它身上有些不同的混杂的气息,可是总想着兴许是在哪处蹭上的。

      哪知这些日子里竟被另一株“未开化”的芝拐偏成了这样,怪不得老是端着一副万念皆寂的不食人间烟火样。原来是被一株这山中的紫芝说它污浊不堪,竟还说它不要脸,还说它让整个芝族蒙羞,是灵芝的耻辱?

      与鲧只听这芝说着,因心中气愤,便也没想着要取冰镜出来反回去看看,以证实一下小芝说的这话,听着听着,竟全信了。本想就这样先去移平那紫芝扎根的山头的,可眼前的小芝哭成了这副样子,显然那一句“它是灵芝的耻辱”深深地刺伤了它的心。

      他哪里知道这些话全是小芝自己在心中羞愧地数落它自己的,根本也不是那紫芝说它的。但他总得先安抚了眼前这小芝才行。小芝还抽噎着。

      与鲧将小芝搂过来,问:“你是信他说的还是信我说的?”小芝忽然停止了抽噎,像是极其深刻地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与鲧知道它分不清楚,并且在犹豫着,就接着说:“我都活了万年有余了,他才活了多久,总久不过我的吧。我说你这样是正常的就是正常的。化形后变成了你现在这样的也并不止你一株,只是可能这处山头上并没有这样的罢了。难不成化成了你这样的就个个都污浊不堪了?”

      小芝怔了一下,抬眼望向与鲧:“真的?”与鲧又问:“你信我说的还是信他说的?”小芝仿佛又在极其深刻地思索这个问题,末了,终于答他:“还是……你吧。”

      老实说,听到这句“还是……你吧”,与鲧心里十分不快,什么叫“还是……你吧”,小芝只能是永远“斩钉截铁”地给予他十万分的信任才是,哪里能这样犹犹豫豫的。

      不过,他眼下也没功夫理会什么犹不犹豫的事,他的欲望依旧很浓,刚刚小芝“哇”的一声大哭出声,是把他吓住了,可并没把他胸中的欲潮吓退。

      于是,这晚上,小芝在他半哄半骗之下,又污浊不堪了一回——其实,具体地说,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回。

      小芝这种人一开始被人半哄半骗时,还有点僵硬,因心中总是存有那什么“污浊”“耻辱”这样的字眼,可后来的它就渐渐忘了那些不好听的话。就像之前它恹恹地倒在石榻上,一副什么也吃不下的样子,那时与鲧拿了一包糯粉夹子给它,它不也吸了吸鼻子,一点也没推拒地接下来吃了吗?

      可事情做完了后,小芝又陷入了一种“它是灵芝的耻辱”的这种情绪之中去了。白天走到外面去,站在大天白日里,就总有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与鹤翁去浸温泉,它也是以一种十分遮遮掩掩的样子入水,直至入水后才放松了下来。鹤翁其实也注意到了它的这些异常,可是想着也不知由哪处问起,便也不再问了。

      小芝不再去和紫芝会面了,因与鲧那天晚上后的第二早就十分严肃地跟它说,让它日后不要再与这山上的任何芝有往来,还说那些芝会对它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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