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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学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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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本是平原地形,鲜少有高山,卫庆云寻到一处平缓的山坡,说这里视野开阔地势平坦,便在这里吧。卫熙和一看,也点头说好,牵了我下马,疑惑道:“我看你在马上倒是很轻松熟悉的样子,可是之前有乘过马?”
我道:“不曾,这是初次,不过我觉得骑马倒不算太难,指不定不用你教,我自己便练会了。”
卫熙和笑:“殊萱天生就聪明,想来学马也是快的。”
这时翠儿与阿嗣也跟了上来,阿嗣一头扑向我,我侧开一步让他扑了个空。这小子今日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脂粉,很是红润,望着我撒娇道:“姐姐~阿嗣坐马车头晕~”
我瞥见卫熙和嘴角一抽,问我道:“这小孩是谁?”
我道:“我四舅的儿子,阿嗣。”
阿嗣见到卫熙和立即就笑开了:“这位姐姐好漂亮,可是我姐姐的朋友?”
卫熙和笑了笑,朝阿嗣招了招手,阿嗣很是开心地过去。
卫熙和搂了搂阿嗣:“阿嗣是吧?想骑马吗?”
阿嗣双眼铮亮:“漂亮姐姐要教我吗?”
卫熙和又牵了阿嗣的手,走到阿南身侧,指道:“你先上马去吧,前脚掌蹬着,双手握紧缰绳。”
阿嗣很是听话地扶着卫熙和上了马。
“坐稳了?”
“嗯,坐稳了!”
阿嗣正喜滋滋地回答,便见卫熙和重重拍了把马背,坐下阿南很是欢脱地奔了出去。
阿嗣被吓一跳,在马上惊慌失措。
卫熙和提声道:“身子坐正了,缰绳可记得千万别松,摔下去可就惨了。”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说得很是心平气和。
卫熙和说罢,又对前面正与平儿说话的卫庆云道:“三哥,阿嗣到你那儿去了,你且与他玩耍会儿吧!”
我被卫熙和吓一跳,看着她道:“你······确定要教我?”
卫熙和朝我一笑,翠儿已是如临大敌,眼泪汪汪地看着卫熙和:“沈姑娘,翠儿不用你教了······”
卫熙和但笑不语,吩咐翠儿道:“先去与马儿混熟吧。”
翠儿听着,赶紧跑开了,跑开还不忘忧虑地看我一样,意思大约是要我自求多福。
我冷着脸不说话,卫熙和又拉我走到她的马侧,她手掌温度热热的,握着很暖和,我方才惊觉过来不知,被她牵过不止一次了。我不喜与人亲近,便是絮芷也少有过。
心念及此,本想挣脱的,巧是这时卫熙和便已松开,抚了马额,对我笑道:“它叫阿北,跟我许久了,性子很好,你摸摸看。”
“阿北?”
卫熙和:“在城北买的。”
······
阿北温顺地俯下头来,我触上马头,它像是极有灵性,与我亲近。卫熙和又与它说道:“殊萱要到你背上去,你待会儿乖一些,别吓着她了。”
我又想起来:“之前你对阿南说什么了?”
卫熙和想了一会儿,眉眼含笑道:“你想听我对你说吗?”
“······不必了。”
我扶着马鞍上了马,卫熙和道:“我真是觉得你这架势很是熟练?”
我道:“大约是看得多了,便会了。”
“不怕吗?”
“有甚好怕的。”
卫熙和点了点头,手正要从马背上拿下,我拉住她道:“你该不会真让阿北像阿南那样跑起来吧?”
卫熙和轻笑一声,“扶着马鞍,身子放松。”
我按她说的做,卫熙和牵着缰绳引这阿北走,一面道:“阿北是我在九华山的时候养的,我买它的时候还是匹小马驹,虽然天分差了些,不过好歹好吃好喝供着,养了三年还没被别人骑过,你是第一个。”
我悠悠道:“你也没为别人牵过马吧?”
“嗯。”
“······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要不······我还是下来吧?”
卫熙和笑:“你坐着吧,我先带你转两圈,你再自己练如何?”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卫熙和也没说什么不乐意的话,便又厚着脸皮道了好。
在马上坐着,卫熙和又与我讲了什么需要注意的,还有该怎么让马走,怎么让它跑,怎么让它停。讲得很是仔细认真,我听得简单易懂,夸她道:“卫先生讲得面面俱到,称你一声先生不算亏。”
卫熙和像是对着先生之称很是受用,奈何不远处转悠的平儿耳尖,“萱姐姐,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卫先生?”
我不料被平儿听去,正想着该如何解释,便听到卫熙和回道:“她是说我呢。”
“沈姐姐?”平儿有些不解。
卫熙和想是觉得没必要隐瞒,索性挑明了,很是坦然道:“嗯,我本姓卫不姓沈,抱歉啊,之前没有你们说清。”
平儿一脸疑惑,“沈姐······姐,你姓卫?”
“之前出门在外,与你们尚且不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未如实相告。”
平儿又看向我问道:“萱姐姐也是方才才知道的?”
我想我要是说,不是的我早就知道,定是又要遭这欲加的埋怨的,便点头道:“嗯,我也是方才才知道的。”
平儿明显地松了口气,我瞧着他,亦是在心中松了口气。
卫熙和只看了我一眼,也并未所说什么,只是看到远处死活要跑过来的阿嗣时,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这日的骑教到了中午便回去了,卫庆云说是要回燕云台去,卫熙和拉着他说燕云台的饭菜吃不惯,要尝尝郭府的。卫庆云想了想,便立马答应了。两兄妹俱是没有皇家的傲气,待人接物很是谦和有礼,外祖父母自然乐意,一面敦促阿嗣要多与学学卫庆云的正人君子风。
阿嗣一晨都被卫熙和塞到她三哥那里,却不怎么愿意搭理卫庆云,倒是眼神委屈地在我与卫熙和之间转。看得我都有些内疚了,怕是上午吓着了。
但饭后阿嗣的做派,却令我有些鄙夷自己之前不知哪里来的内疚感。
我尚在纠结,之后几日,阿嗣竟换了个人似的,见了我竟也不扑上来了,甚至是有卫熙和在场时,便不知溜到何处去。我开始还不知缘由,后来看见卫熙和拿了一块抹了芥末的糕点,笑眯眯地放到他嘴里时,我才算明白过来。
我看得心惊肉跳,不知卫熙和什么时候多了这捉弄人的趣味,不过还好,阿嗣那小子捉弄捉弄也是无所谓的。令人意外的是,他不知受了卫熙和什么折磨,竟拿起了书来看。
我问起卫熙和,她煞是一番夫子样道:“我与他道书中自有黄金屋,我的本事都是从书里学来的。”之后我与二舅说起,二舅哈哈大笑。连着外祖父母见着卫熙和便愈发亲近。
我想卫熙和之前说来找她三哥大约也是哄人的,也没见她有什么要事,只是每日与我在一处的时间最多。来往于燕云台,郭府,南郊,我看着都觉得累。
问及她是否是打着探望亲人的主意,来余杭游山玩水的?
卫熙和叹道:“我每日教你骑马,你还道我游山玩水消磨时间?”
我脸色一红,欲辩无言,想是自己耽误了她游山玩水。不过教我骑马本就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我便安慰自己,很是安心理得。
几天过去,平儿与外祖父的门生玩耍去了,翠儿陪着外祖母聊天,阿嗣躲着卫熙和看书自是不敢在她面前晃悠,便只有我与卫熙和。外祖父母很是放心。我本欲拉着二舅的,没想到他竟呵呵一笑,瞧了眼卫熙和便将人打发了。
说起二舅,之前我答应他一壶酒,正是在京时特意准备的好酒,登高楼的女儿红。之后卫熙和与他性情相投,又送了她一壶自己酿的桂花酒。二舅拉着我俩与平儿喝酒,四人之中二舅酒量最好,其次便是卫熙和。
也不知是常在寺中偷喝酒练出来的酒量,还是怎的原因,卫熙和少有喝醉的时候,后听二舅说起,我与平儿醉得不省人事时,还是卫熙和拉我回房的。而那之后,二舅每此见我,都问我卫熙和,我笑称你俩这是忘年交还是怎么?
二舅笑道知己还分什么年岁,我与燕云台的柳老头儿不也正是?
看得出卫熙和很招人喜欢,不仅是外祖父母与二舅,我那一众表姐妹俱是对她很有好感。我与她混熟,打趣道:“你这般讨人喜欢,回京之后怕是有不少人向你提亲吧。”
卫熙和看着我,问:“你呢?”
“什么我呢?我······不想那事儿!”
许是后面那句有些烦躁之感,卫熙和便也不问了。
我觉得气氛有些静,心想莫不是她以为那句话是对她撒气?于是,便想说些别的什么。
卫熙和却先开口道:“这几日,你已熟悉了阿南阿北,骑马已有七分熟了,可能跑得?”
我对纵马隐隐期待,对她道:“你先教教我要注意什么,不然掉下马去就尴尬了。”
卫熙和翻身上马,落在我身后,牵了缰绳与我示范,我就这样被她圈着。一圈跑下来,卫熙和在身后问道:“我方才可有讲清楚了?”
我心虚道:“你······再讲一遍吧······”恐她认为我没认真听,我又补道:“熟能生巧不是?你再说一遍,我就能全部记住了。”
卫熙和挑眉瞧着我:“孰能生巧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