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出了不/伦/孽/情，按照本朝的律法，当事人双方都会被判处极刑。若是其他的时候被人揭露了，说不得还能想办法灭口或者威逼利诱让人不敢多说什么。但如今可是万寿节上，被众多的王妃、公主并命妇们亲眼瞧见，高老夫人和杨朝瑄就算身为皇后的近亲，也只得以爵位和金银来赎罪，哪怕他们俩免于了杖刑和流放，但是身上的封诰和爵位全都没了。
自从高后做了皇后之后就煊赫无比的沐恩侯府顿时被摘了牌子，一家子被迫迁出了侯府，住到了高家多年不曾住过人的位于城西的义庆坊里的宅子里去。最最重要的是，此事连累了高后，让原先十来年被高后压制和排挤的官员跳了出来，以“其母品行不端，其甥罪大恶极，后之品德存疑”等为借口，更是翻出了被废黜的元后王氏致死之死、宋贤妃被毒杀之事，要求彻查惩治真凶，矛头直指高后。
从前朝臣们一旦有质疑高后的意思，就被皇帝驳回了。因为皇帝维护着高后，所以那些个不满皇后的大臣们全都没了声音，哪怕是三朝老臣、皇帝的老师张涛，张老宰相，当初也不过就是隐晦地劝皇帝不要弄个“二圣临朝”，毕竟国无二君，皇后好好儿地呆在后宫就好了。就被皇帝和高后给联手，将之赶出了长安城，老大一把年纪了贬谪为广州太守，至死都没有能再回长安。张老相国都落得这样的下场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呢？
不过那日事发至今快五日了，针对那些给不利高后的折子，皇帝却是并未出一言驳斥，也没有对那些大臣有过什么动作。如此一来，朝中大臣们好似闻到了诱饵的鱼儿，全都激动起来了，不说是奔走相呼应吧，也算是有了默契开始想着法子给高后罗织罪名了。
一时间长安城里都都传起了高后将被废黜的流言来。不管流言是真是假，皇帝和高后此时可都没心思去理会皇庄上“染病”的儿子周王了，不，应该说此时的长安城里无论是重臣还是小吏，可都顾不上周王了，目光给盯着高后去了。
皇庄之中，在周王的“病”被太医确诊好转之后，气氛终于不再太过紧张了，尤其是在一连三日不再有人“因病”挪出后，那些个被派过来的北衙禁军们也都松了口气，毕竟他们也是人，也不想“染病”的。
身在皇庄之中的人，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改变了，尤其是在周王的痴症也一日比一日好转之后。
不过张鹤却有些喜忧参半的，她扯着腰际悬的玉佩下的丝绦，想着这两日周王不如从前黏着自个了，她不知道怎么的竟有几分失落呢。在自个的屋子里唉声叹息了好一会儿，也提不起劲儿来。
夏香几个私底下早就得了周王身边高全忠的吩咐，要一心一意地伺候张孺人的，此时见她这样子，春香上前凑趣笑道：“孺人，奴婢听说前日里有岐王长史送来了范阳卢升之的新作呢，还有最近在东都洛阳极为有名的《莺莺传奇》的话本儿，孺人要不要去看看呢？”
张鹤知道这个范阳卢升之就是被后人称为“初唐四杰”之一的卢照邻，至于“莺莺传奇”，该是《会真记》出来之前的说法了。要是以往她还真的会高兴得应了，此时却懒得应了。
张鹤轻轻摇着象牙柄儿的薄纱团扇，摇头拒了，“算啦，我就坐一会儿，一会儿我再想想做什么吧？”
春香几个见状也只得退到一边儿，留张鹤自己在那儿“思考人生”了。
张鹤其实就是担心周王这边一不傻了危险就来了，她作为周王的孺人之一，肯定是会受到波及的。说不定还会连累她阿娘和弟弟呢，那就糟糕了。
还有高后如今的处境，她的废立肯定会对周王的处境有影响的，最明显的一点儿就是周王不再是嫡出皇子了。不过作为被废黜的前太子，没有了嫡出皇子的身份也不见得是坏事。只是这若分封的话，肯定会不会是什么好地儿的。之前不见高后多关心周王这个儿子，病了也不闻不问的，如今反倒要连累他。封地太偏远，在张鹤看来倒是无所谓的，她只怕周王想不开，或者就算想开了，也难以离开长安去封地……
张鹤很是苦恼啊！
眼见张鹤又是皱眉又是叹气，夏香和秋香可是急得很，两人又不敢多言，只能互相使着眼色，正好门外传来了小丫鬟的禀告之声。夏香忙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夏香姐姐，柳孺人身边的茶香过来了。”小丫鬟行礼后忙道。
夏香和茶香几个是一道来的皇庄的，彼此虽没什么交情也是认识的。她也不故意拿大，让小丫鬟去请了茶香来。等见了茶香的样子后，夏香也大吃了一惊。
“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夏香看着都快骨瘦如柴的茶香，瞪大了双眼。
茶香苦笑道：“可不单是我一人这样子，还有我们孺人和茗香、竹香，如今都瘦得不成样子了，叶香更是生死不知。”
“莫非是你们都吃坏了肚子？总不是一块儿病了吧？”夏香狐疑地道，“该去禀给殿下，看是让太医还是医婆瞧瞧的好。”
茶香道：“我们孺人也猜测是饮食上有些问题，早几日里我们这儿就禀了上去，可膳房那儿说我们的饮食和杜奉仪、郭顺仪的膳食一块儿做的，她们那儿没人吃出毛病了。高公公那儿知晓了，第一天有个太医过来瞧过了，后面几日都是医婆过来的，都说没事儿。今日我们孺人还是闻到膳食就开始吐，什么都吃不下去，她如今连起床的劲儿都没有了。我也是没办法，你们张孺人总归是我们柳孺人同时来庄子上的，还请你帮我传个话，我想见见你们孺人。”
当初两位孺人要挑选宫婢之时，茶香可没想到没落张家出来的张孺人会比名声尤在的柳家出来的柳孺人强的。可这才多久啊，自家孺人还要求张孺人救命，这运气谁能想得到呢？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刻意避着故意不被挑上了。不过现在后悔也迟了，张孺人这儿可是不少人盯着呢。
夏香也算是看出点张鹤的性子，那就不是个冷心的，只怕茶香进去一求了，孺人就会答应了。柳孺人那儿主仆都吃出毛病来了，不是殿下那儿的手笔，就是黄全安那儿动的手脚了。自家孺人可不能参和上去的。
夏香赶紧拒绝道：“茶香你这可就做得不对了，你们孺人既然瞧着不大好，你该赶紧去禀明高公公或者黄内史的，见我们家孺人有什么用啊？她是能指派太医还是医婆啊？再说了，之前几日里，我们孺人侍奉殿下身边，日夜不休的，实在是累得紧，今天还没缓过来呢。你这个时候去打扰了她，殿下那儿知道了怪罪下来，你可承受不起的。”
茶香心里觉得夏香说得有理，只是柳孺人亲口叮嘱的，她们主仆几个要想保住性命，非得见到张孺人不可的。
茶香拉着夏香的胳膊苦苦哀求起来，拉扯之间动静就不小，半盏茶的功夫，两人还在拉扯不休，让夏香都生出了几分火气来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却是站在院门前的周王和另一头站在门边儿的张鹤异口同声而出的话
张鹤早就瞧两人拉扯了会儿，她对茶香不太熟悉，听了她说的话才知她是柳韵身边伺候的，心里着实有些好奇才开的口，不想周王竟来了。她抬头看向周王，这还是周王“痴症”好转后第一次相见呢
夏日的艳阳之下，疏阔的庭院之中，周王绛紫色的宽袖交领蟒龙袍，好似有轻风拂过，大袖翩翩扬起，金冠之下也有黑发扬起给锋利的眉眼染上了一份温柔，好似收敛了所有锋芒的稀世宝剑，让人心生神往。
张鹤脸红了，也看呆了！等回过神后，她简直不敢相信对着周王就差没失掉魂魄的人是自个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