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特别行动组》沐睦

28、第十六节（中）

　　赵文武摆摆手，露出一副厌烦的样子，语气阴沉地说：“不用这样，欧阳同志。我见的人太多了，有些参军是为了退伍后找份好工作，有些纯粹是为了混口饭吃，还有些花了大力气挤进人民军队只不过为了给自己简历上添上一笔，混个党员......”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厌恶：“这些人，不过是些投机分子，国家的渣滓。”
　　“可话又要说回来，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以至于让你前面的两句话变成口号也是在所难免的......”
　　赵文武的话自相矛盾却又似乎相当有道理，欧阳玲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
　　“但是你和上述那些人不同，欧阳同志。”赵文武话锋一转，脸上也重新开朗了起来：“你在军队中的表现说明了你不是为了混饭吃，虚报年龄来参军的行为也明显并非旨在前途。那么，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参军呢？”
　　“首长，我没有......”赵文武看似心平气和的话语里却暗藏杀机，欧阳玲很清楚在军队作假的后果，哪怕是在年龄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这让她慌了神。
　　赵文武大度地摇了摇头，打断欧阳玲的解释说：“不用否认，欧阳同志。你我在年龄这个问题上心知肚明。正如我说的，你不知道我，而我却很了解你。”
　　“你参军的动力是什么，欧阳同志？”赵文武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亲口说出来！如果你连这点直面的勇气都没有，那我们的谈话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说出来！”
　　“我的父母和弟弟......”欧阳玲垂下头，支吾着说道：“因为他们的死......我......”她微微颤抖地哽咽着。
　　“所以你是为了复仇？替家人报仇？”
　　听到“复仇”两字，欧阳玲猛地抬起头来，噙着泪的眼里光芒闪烁。
　　赵文武重新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摊开递到欧阳玲面前：“看看这个。我想你认字没有困难。”
　　欧阳玲接过文件夹，里面有薄薄的两叠A4纸，上面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字。
　　“这是你父母遇害的事件报告，还有你弟弟失踪事件的报告。最前面五页是你的各项评估报告，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读一下。”
　　欧阳玲逐字逐句地读着眼前的东西，上面的每句话每个标点都像利刃一样直刺她的心灵。她越看越愤怒，越看越感觉快要窒息。只得死命咬住嘴唇，直到舌尖传来了血腥味。
　　“这个文件夹，就是你想要的真相。你可以让它们成为你复仇的动力......”赵文武把粗糙的手掌盖在欧阳玲面前的文件夹上，对着因怒火而颤抖的对方说道：“或者，你可以让它们成为你报效国家的动力。”
　　“我要......杀光这帮畜生！”欧阳玲合上文件夹，用手背抹了抹流血的嘴唇，本该美丽动人的脸庞上杀气十足。
　　“很好！欧阳同志，”赵文武对她的这股气势颇为满意，点头称道：“你的想法很好！但你要明白，在军队的磨砺远不能让你达成目标。而且，如果你真的愿意这么做的话，就像我刚才说的，你必须把复仇放到第二位，而把报效国家放在第一位。那样我才可能为你提供一个平台，你明白吗？”
　　“我明白。”欧阳玲坚决地说：“请首长告诉我该怎么做？”
　　“不要这么急，欧阳同志。杀人并不单纯只是一颗子弹的事，在这颗子弹从枪膛打到敌人胸膛之前，还有无数可预测和不可预测的问题需要我们准备与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