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安守》风溯君

21、十四、

　　楚飞困得要命，他把楚世一拱扔到一边，自己下去去洗手间里清理，楚世黏上来说：“爸……”
　　楚飞的脑海里各种七七八八的念头混杂在一起，他们俩都没有打破目前的气氛说出不可挽回的最严重的问题。楚世回到床上后把楚飞搂在怀里，他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怕得到否定的回答。
　　他们沉默地在沉默的气氛中睡去，楚飞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楚世。楚世没敢给楚飞打电话。
　　孙民当天回去时看着楚飞的嘴唇和脸色，憋了很久才郁闷地说：“我这一让是不是把人给让出去了？”
　　楚飞楞了一下，恶劣地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说：“闭嘴。”
　　孙民没回话，拔出了一支烟抽闷烟。
　　他们刚回到家，孙民就把楚飞按在墙上，探头去吻他的嘴唇。孙民和楚飞在楚飞的默认下在一起那么久了，还没亲热过，楚飞一扭头让开了。孙民要硬来，楚飞一膝盖顶在他肚子上，说：“孙民，别让我讨厌你。”
　　孙民捂着肚子弯下腰，脸色奇差：“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真他妈把儿子养成情人了？”
　　楚飞沉默了一会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捂住自己的额头：“我就是觉得……是我把他给害了。”
　　楚飞想，就算楚世那个小王八蛋喜欢男人了，也得是他这个当爹来教他，别人他怎么能放心。（审核-他俩不是真父子）

　　楚世变成了一个企业家。他大一那一年就开始创业，被他爸因为挂科了揍了一顿之后就变成了地下产业，天天起早贪黑，四年时间成就了一个小型游戏公司，然后以十亿资产卖给一个大游戏公司。卖的时候他的名字和照片都登在网络报纸上，没把远在千里之外的楚飞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楚世毕业之后就用这十亿资产开始了第二次创业，和几个当初的合伙人一起创办了一个风投公司。楚飞知道的时候想把他骂一顿，想了想又没什么底气去骂他，结果电话拎起来就又放下。没想到楚世那头却打来了电话。
　　楚世说：“爸，我想你了，想回家。”
　　楚飞说：“滚犊子，你这是想衣锦还乡啊？没门。”楚飞生气这小王八蛋居然什么都没告诉他，又有点儿高兴，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楚世说：“爸，我已经站在门口了。”
　　楚飞楞了一下，拎起钥匙冲出孙民家，孙民在后面叫了两声，他一声也没顾得上回。他想起当初楚世那小子每次犯错跑路，他也是这么拎起钥匙就冲出门去追他。现在他是追回家，因为楚世回来了。
　　楚飞气喘吁吁地跑回家，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站在门前。打扮得比当年的魏清更加沉稳可靠，更加内敛。
　　楚飞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周围的景色都消失了。楚世叫了一声：“楚飞……”
　　楚飞沉着脸说你怎么不叫我爸了？你事业不是很忙么？怎么有空回家了？
　　楚世说我来这边搞项目。
　　楚飞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这小破地方有什么值得你投资的项目了？
　　楚世说，你们公司老总有个分立的私人公司，要搞绿色建筑，高科技产业方向，我觉得很有前景，就过来了。
　　楚飞一边开门一边说：“敢情我们老总前段时间想把我调过去的就是你投资的项目。”
　　楚世乖乖低头跟着他进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像小时候那样往后一倒。楚飞的眼前浮现出了无数个幼年的楚世，强忍着某种澎湃的心情给他倒水。
　　把水放到楚世面前时，楚世伸手抓住了楚飞的手，平静地看着他说：“爸，你儿子现在身价起码三十个亿，我已经超额实现‘人生价值’了，现在我想实现人生理想。”楚世没说他投资这块对楚飞他们在北京的公司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开了魏清，让他在做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上中途吓醒。
　　楚飞硬着头皮说：“哪来三十个亿，你前不久才扔了十个亿。”
　　楚世说：“我还有好几个同学都在搞游戏公司，我参股。”
　　楚飞心想有钱了就是不一样，话一说出来各种专业名词和大笔的金额能把你唬得说不出话来。
　　楚飞强忍着想揍他一顿的冲动，说：“那你还想实现什么人生理想？”
　　楚世说：“——你。”
　　楚飞一抬手想要挣脱，手腕却被扣在楚世手心里。楚世说：“我是个搞风险投资的，现在我回来投资了。楚飞……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风险投资。”
　　楚飞深深地看着楚世，眼睛里映满了楚世的影子。
　　楚飞说：“我已经老了，楚世，你还有很大、很宽广的世界和前程。你还有你的大好人生，一切都才刚刚起步。”
　　楚世紧紧抓着楚飞的手腕，将楚飞的手抓得几乎不能弯折手指。
　　楚飞说：“我和孙民过得很好，我不能辜负他。楚世，哪怕你不能喜欢女人，你也会遇到更好的人。”
　　楚世紧紧咬着牙关，盯着楚飞。他很想和楚飞打一架，很想看到当年斗志昂扬的楚飞。楚飞说得对，他已经老了，他不再有那种赌博的勇气了。楚世很想点亮他，很想让他燃烧起来，变成年轻时候的模样。楚飞只有四十岁，他的人生也没有真正起步过。
　　楚世说：“十年，二十年，你是我人生的投资，楚飞，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等你，我俩永远都在一本户口本上。”

　　Fin.

　　（为了防止被你们套麻袋，留个开放结局，后面怎么样了你们自己脑补吧（我知道很多人肯定蒙着眼睛说这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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