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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屋里彩儿美 ...

  •   但立彩好歹也睡了一觉,躺在那破旧的床上,盖着那发霉的被子……
      夜里有老鼠吱吱吱地响,立彩把自己的脚丫子藏严实了,闷头裹脑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天不亮她就醒了,蹲在墙边她心中是即盼着快点开始审讯又盼着慢点开始审讯……
      她的人生似乎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而摆在她面前的隐约只有一条路,区别只在于,她是在走上这条路时挣扎一番,还是自己主动走上这条路以免少受些皮肉之苦……
      立彩觉得这真是命运弄人,虽然她不后悔替曾川背了黑锅,毕竟曾川是一介男流,又是自己的结发夫君,到了这种地方,岂不是名誉全毁?可她也始终不明白,到底是怎样她才以至于要去当一个流民?而变成流民以后她的人生又该何去何从?

      又有狱卒端了饭食上来,是一碟子咸菜加上大米饭,这饮食虽粗糙但起码不像昨天晚上一样是馊的,好歹也还能下口……
      立彩嚼吧嚼吧垫了肚子,审讯的时辰在不知不觉中,很快就到了……

      狱卒给立彩带上手铐、脚镣,将她带上了公堂。
      公堂上挂着“明镜高悬”这四字匾额,青天大老爷端坐在高位上,两边的是统一服装的衙役,公堂外面还有许多平民百姓站着围观。
      衙役手里拿着水火棍,唱着“威————武————”的词。

      立彩跪倒在县令面前,只听得一声惊堂木响,县令大人高喝道:“江立彩,你偷贩私,牟取暴利!视王法为无物!你可认罪?!”
      “草民冤枉!”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岂敢枉顾王法!那物证本是草民为游学所画的路线图,草民一向遵纪守法,不敢越雷池一步!至于人证,草民实不知晓,到底是谁如此居心叵测,陷害草民!”
      “来人!带墨墨宝阁伙计千安!”

      很快衙役就押上一个人来,只见那人满面憔悴,神色涣散,眼底青黑一片。想必在班房里也是受了不少苦头的……
      这时县令大人喝道:“墨宝阁伙计,千安!六天前的晚上是不是你亲眼目睹了有人从江家运出一车麻袋装裹的货物!?”
      “回……回大人……草民确有看到……”那千安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县令得了答案,又转头看向立彩,“江立彩!你口口声声说是被人陷害,那么六天前的晚上,你身在何处!?”
      “草民……草民那时正在家念书。草民家中书童可以作证!”
      立彩转而又看向那伙计千安,“你说你看见从我家运出了一车货物,你怎知那里面就是私盐!?”
      千安辩解道:“我……我觉得奇怪,我就跟着了……路上有盐粒落下,我……我亲眼看到的……”
      立彩咄咄逼人道:“我看你根本就是信口雌黄!看见路上有盐粒就说袋子里也是盐粒,万一那路上的盐粒不过哪个人不小心掉的呢?难道在路上看见一个人从一块石头旁边走过,就能说明这块石头是那个人的吗?!”
      伙计千安急红了脸,又要辩解,这时却是一声惊堂木响,只听县令大喝道:“肃静!”

      “伙计千安!你且慢慢道来!”
      那千安畏缩了一下,稍稍平静下来,说道:“那天夜里……”
      原是那天夜里,这千安关了铺门正要回家,回家路上正好路过江家,紧接着便看见一人鬼鬼祟祟地推着一车从江家出来,千安心疑便跟上去瞧了瞧……那人蒙着脸看不清楚模样,只依稀借着月光能够知道是个女的,后来那人转过一条巷子就没了人影,千安只看见地上落了点点的白色粉末,蜿蜒成一线直通向那人消失的地方,千安捡起了一点尝了尝,这才知道是盐!
      她又辗转几日,心中仍是觉得这事不能隐瞒,因此便告到官府来了……

      立彩却是知道的,这千安向来好赌,一月前因为输了易山许多银两心里记恨着呢,这般或是趁机报复,或是从中又有什么利益可图……

      而那县令大人怒目看向江立彩,“你还有什么话说!招出藏盐地点和同流贼子,本官或可饶你一命!”
      立彩涨红了一张脸蛋,急道:“大人!她这分明就是挟私报复!”
      “你又有何证据能够证明她是在说谎?只凭你空口白舌的几句话?!若那张图真是你为游学而画,那么你现在大可告诉本官,你为何要在几大矿场加上明显标注!?难道你要去学习制盐吗!?本官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立彩惨白了一张脸,眼见着那县令扔下八支黑头大签,喝道:“动刑!”
      立即就有衙役上来架着立彩将她压趴在地上,水火棍提起放下,便似雨点一般落在了立彩的臀上。只三四棍立彩便受不了了,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想求饶,但嗓子就像突然哑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立彩生受了这四十棍,最后晕了过去,县令大人宣布明日再审,这才告一段落……

      牢房里立彩趴在那张破床板上满头大汗的一动不敢动,心道自己何苦去受这罪?
      便是曾川没了清誉又能如何?大不了自己把他休了,便是舆论也牵连不到自己和祖母,更何况他看起来一副根本就不在乎的样子……
      一个敢偷贩私盐的男人,立彩可是大开眼界了。他怎么就能画出那种运送私盐的路线?就连产盐的矿山他也知道……

      等等,他计划路线图便是已经要出发了,可是谁去?谁会愿意替别人去做这种要命的勾当?
      立彩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终于灵光一闪,难道他要自己去?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他都敢偷贩私盐了!怎么还不敢跟贩盐的队伍一起离开!?这么说来他早就计划好了?早就计划好了要离开江城、离开江家?

      立彩愕然,可是却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这么明显的事居然看不出来!没事儿还替人背什么黑锅!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就该让官差把他抓进来吃几天牢饭的!该死!!!还能不能守点夫德了!

      自他掌管家里的账目开始,立彩就已经真心把他当成正夫看待了!还想怎样?!本身你曾川其丑无比,娶了你就已经是我人生中的污点了!你倒要落跑?那我岂不是要变成一个天大的笑柄了?!!!
      立彩气得面色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额角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要走也应该是我休了你!你敢一声不吭就走?凭什么!!!难道你觉得江家是你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的地儿?难道你觉得江立彩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人?
      立彩不能忍。
      这是身为一个妻主的尊严问题。

      牢狱里又阴暗不见光的,愈使她心情沉闷,尤其是在受了一顿本不该受的刑罚之后,更加使得她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无限制地扩大了无数倍……
      以至于立彩一整个下午都阴沉着一张脸。

      夜晚很快来临,立彩隐约间浅眠过去。忽而一阵铁索咣啷作响的声音惊醒了立彩,立彩惊慌失措间又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
      仰面朝上,可把个腰都要折断了……
      这时从旁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搀起,立彩抬头,果见是曾川。

      ——————

      却说曾川见立彩摔着了,皱紧了眉头,放下饭盒便要去搀她。动作间又难免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以至于立彩看他的眼神格外扭\曲,(= = 真的是因为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所以才格外扭曲吗?对此我只能说,孩子,你不懂女尊世界里的女汉子思想)好不容易让她又重新趴在了硬\硬\的床板上。
      曾川拿起放在一旁的饭盒,打开喂食。
      他心里是有气的,早就叮嘱过了叫她认了便是,她若是愿意听他的现在又何必受这份皮肉之苦?看,自作自受了吧?

      而立彩翻过身来,猛地挥袖一把打翻了饭盒,她冷目看着曾川,“你不是要走吗?现在来这儿干嘛?不趁着这机会快点走?!有个傻孢子在这儿替你背黑锅呢!”
      曾川看着那一盒弄脏了的饭菜,眉头皱地死死的。
      立彩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是恼怒,这是摆脸子给她看呢!?当即便跟吃了炸药一样嘶声道:“你想走跟我直说便是!何苦空费这许多心思。难道我还会吝啬一纸休书吗?!难道我还会求着你叫你别走吗?!”

      曾川听了这话却是一愣,直看向她,半晌后问道:“你知道了?”
      立彩冷笑,“你当全世界都是傻子,就你一人是个顶聪明的?”
      曾川面不改色地说:“我没叫你替我顶罪。”
      立彩一张脸涨得通红,她直眉怒目地瞪着曾川,恼羞成怒到破罐子破摔了,“是!是我多管闲事!是我自作多情!巴巴地帮你顶了罪,就怕你进了这牢房清誉不保!性命不存!但是我告诉你!没有第二次了!我,江立彩!决不会再被曾川耍第二次!”

      曾川并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盯着她瞧,半晌后突然冒出来一句,“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立愕然,瞪着他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固然是好看的,可是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屋里彩儿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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