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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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孩哄走，本想和老乡谈谈顺便试探试探对方心思的夜小写，听到少年的问话时几乎是茫然的，那眼中一闪即逝的疑惑自然没能逃过少年的眼，他看着她不动声色的试探，心里有过一丝好笑，皇家的人，果然爱装。
“明日，是陛下的弱冠之礼。”
弱冠之礼？二十岁的成人礼吗，那个皇上，这身体名义上的弟弟，竟然才二十岁吗？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是她要准备礼物，可这事也不用她操心啊。
“按照我大虞前任君主的遗令，公主你应在陛下的弱冠之礼上，为陛下选一个女子，赋其国母重任。”
啊，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先从选秀开始吗，还是说这个皇帝已经没地位到这种地步了，连相守一生的人都不能自己做主了，不过，那皇帝看起来对这位老乡很有想法啊，娶女子干嘛，糟蹋别人的青春。
“哦，驸马的意思是？”
“在下以为，轩丞相的妹妹，可堪国母重任。”
轩丞相，夜小写听墙角时听人说过，据说是个奇才，十九岁，少年丞相，才思敏捷，长得深得公主府中怀春少女的心，是个十分风雅的人物，这样的人的妹妹，大概也差不到哪去，不过，老乡为什么要特意向她提及呢，莫非......
“哦，轩丞相的妹妹，待明日见过了，本公主会留意的，若无它事，本公主就先回房了。”
言罢转身便要离开，手却很突兀的被人抓住了，伴着少年一声略带焦急的急唤：“等等，公主。”
手心里多出的热度，少年眼角眉梢满布的温情笑意，一点点的接近：“若公主不介意，今日的晚膳，到亭摘用，如何？”
皇帝选妃向来是个大事，在老乡的梦里也不例外，天还没亮就被请进宫陪着夜凌龙过仪式的夜小写被那冗长繁复的仪式弄得几欲昏睡，真是佩服那些跟在他们身后满朝文武，特别是那几个一看就年过半百的老人，全场仪式走下来，居然还面泛红光，精神得让夜小写惭愧。
终于仪式走完了，几乎大半个身子靠在水香身上的夜小写脚步略软的跟着大部队向御花园的宴会走去。
宴席四周花团锦族，一些她从未见过的花开得格外明艳，夜小写扶着水香的手走上高座，和她同席而坐的夜凌龙面带微笑的对她点了点头，道：“阿姐辛苦了，身体可有不适？”
“无碍，”随口答了一句，夜小写看着下面缓缓走来的一人，面无表情。
夜凌龙的目光同样集中在走来那人的身上，那人今日穿了一件暗色的紫衣，长发规规矩矩的束在耳后，金丝镶边的长靴隐在下摆里，随着那人的走动时隐时现。
“驸马。”行至一半，下端左边的宴桌上，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夜小写转了目光看去，发现这声音的主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生得丰神俊朗，眉目如画。
“轩丞相，有礼。”装逼的紫衣微微向轩丞相拱了拱手，顺带抬头向高座上的夜小写抛了个秋波，笑吟吟的在轩丞相身边坐下，少年的心情，好似这头顶的天，晴朗得过了头。
好蠢的举动，收到少年秋波的夜小写，面无表情的在心里点评，但一想到那个秋波就想要弯起的嘴角，却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阿姐，”同坐高坐上的夜凌龙开口，语调亲切：“既然人已到齐，这宴，便开始了吧。”
询问的语气，不含半分逼迫，毅然一副尊敬长姐好弟弟的模样，只是，那扶着椅子的手，在看清少年那个秋波的归属人之后，又是如何用力，差点断了这椅子的扶手呢，只要，再用力一分。
“既如此，那便开始吧。”
话落，夜凌龙身后的公公做了个手势，顿时便有丝竹之乐流了出来，叮叮咚咚的，像山间泉水落于石面的声音，十分悦耳的同时又给人带来一丝清凉之意，听得夜小写疲劳渐消。
“公主，今日大典，国母一事，不知公主心中可有人选？”
天近黄昏，宴过一半，一个少女的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夜小写正半眯着眼睛假寐，刚要进入梦乡，就被这声音吵醒了，茫然抬头，只见下方站着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表情严肃的看着她。
夜小写：“......”
茫然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的夜小写面无表情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人，心里颇为惊讶，这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甚是好看，额间绘了一点菱状白钿，青丝挽成帘状，玲珑大眼，鼻梁挺翘，贝齿菱唇，略略小圆的脸，水灵灵的想让人掐一把。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简直就是她十五六岁时最想成为的模样，女神啊。
夜小写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女，恨不得想扑上去抱着人家滚两圈，直到旁边有人低咳了一声，才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的看着咳完就装透明的夜凌龙，一个皇帝做到这个份上，夜小写表示，她离死不远了。
自从知道自己回去的希望除了等老乡梦境不塌的自然身死外，还可以在一个月后的皇陵祭祖中找到出去的希望后，夜小写就淡定得很，即便是知道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送她上天堂，她也没有生出诸如讨厌对方之类的情绪，说到底，夜凌龙不过是个被喜欢蒙蔽了眼的男子，加之又身处高位，一旦犯错，便是覆水难收。
“阿姐？”夜凌龙看着盯着他就不移目光的夜小写，神色略僵，隐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阿姐他这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面色如常的收回目光，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还敢走神，夜小写默默的为自己的胆量点了个赞。
“皇弟心中可有人选？”帮那啥选后什么的，感觉好罪恶啊。
“一切但凭阿姐做主。”夜凌龙表完态，继续装透明。
夜小写闻言，面无表情的看了夜凌龙一眼，想起昨日老乡对她的百般嘱托，突然就起了捉弄人的心思，反正，不过一个梦而已，就算不顺着老乡的心思，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更重要的是，这样，于她的计划有益。
“既如此，就她吧。”抱着这样的心思，夜小写往下方的宴席右边的女眷中扫了一眼，随手指了一个少女。
这种敷衍的态度明晃晃的，被指到的那个少女一下愣在原地，但她很快回神跪下，惶恐道：“殿下，奴婢只是一介下人，国母之事，还请公主慎重。”
少女话音刚落，她身边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立即应道：“公主殿下，这奴所言甚是，我大虞未来的国母，岂是她一个奴婢能胜任的?”
夜小写看了那妇人一眼，起身，缓步走到那跪着的少女面前，“何必妄自菲薄。”
她道，向地上的女子伸出了手，“你若为后，我大虞必兴。”
夜小写此话一出，君臣俱震，纷纷用复杂的目光看向跪着的少女。
跪着的少女更是惊愕抬头，眼前的这只手，在夕阳的余晖下有种近乎半透明的玉质感，少女的眼，几不可察的眯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入了这个几乎是整个大虞朝最尊贵的女子手中，借着她的力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多谢公主。”
夜小写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女，标准的瓜子脸，远山似的眉，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灵气环身，特别是那一笑，更是灵气逼人，好似暗夜优昙。
在大家都在震惊未来的国母竟是这样一位少女时，一边的少年在看到夜小写随手一指的人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若不是当时他两手空空，既没有拿酒杯也没有拿筷子，他铁定要因为太过惊讶而拿不稳酒杯或筷子了，离他最近的轩丞相第一个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特意凑近了小声问：“怎么了？”
少年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目光在先前被夜小写奉为女神的少女和现下被夜小写选为国母的少女之间徘徊，默默的咽下一口老血，少年此时的内心无疑是崩溃的，满满都是卧槽，我选的队友不可能这么猪，以及，跪求和女情敌相处的方式。
作为一个不但三观正常，性向也是笔直笔直的现代三好青年，花寒煜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穿进一篇纯爱小说中，而且还要和一个男人肉麻兮兮，更令人无语的是，和男人肉麻兮兮也就算了，他现在居然还要和一个女人抢女人，哦，天呐，光是想想他都要醉了。
夜小写此时的心情有点小小的不美丽，她发现他这随手一指的少女不仅是个美人，而且这美人站起来居然比她高了整整半个头，简直不科学。
好在这是个梦，一个奴婢为什么长得比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主高这种事夜小写只忧郁了一秒就很乐观的接受了，拉着新鲜出炉的国母人选就向夜凌龙走去，夜凌龙看着走近的两人，目光却一直很隐晦的往某个地方瞟去，那人的表情，好难懂。
“好好待她。”把人交到夜凌龙手里，夜小写就离场了，当然，走之前也顺便把花寒煜带走了，夜凌龙在一片“恭送公主回府”的跪拜声中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默默紧了紧拳头。
“皇，皇上？”察觉到夜凌龙几乎要将她指骨捏碎的力道，慕天微，也就是刚刚被夜小写选为国母的少女忍不住出了声，这种力道，慕天微暗沉了眸子，这传说中待人温和可亲的皇帝陛下，似乎，内力深厚呢，看来，某人给她的情报，打了不少折扣。
“可是伤了？”无意中差点捏碎慕天微的手，夜凌龙撤了力道，轻轻握着移到眼前查看，慕天微的手被他捏得全是红痕，端详了自己的杰作两秒钟后，夜凌龙随身掏出了个青瓷小瓶，塞在了慕天微的手里：“回去自己上药吧。”说着，抬手招了个宫女过来。
慕天微受宠若惊的把药瓶收起，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夜凌龙叫来领她下去休息的宫女，在走到偏僻之地时，挥一挥手，让宫女进入了梦乡。
和夜小写同坐一辆马车回府的花寒煜神色木然的看着一进马车就靠在软座上假寐的夜小写，手抖了又抖，还是让夜小写安安稳稳的假寐到公主府，然后一言不发的跟着夜小写进了她的房间，坐在桌子旁继续一言不发。
夜小写也不管他，示意水香点燃房内的熏香，自顾自的在水香的伺候下宽衣洗漱，待洗漱完毕，遣了水香出去，夜小写才披着一头散发在桌旁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言不发的花寒煜。
花寒煜：“！”刚刚他好象眼花了一下？
“怎么，看驸马这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见鬼了吗?”
“公主，你，你笑了。”花寒煜见夜小写不似平日那般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和他说话，惊得头皮发麻，眼前这个人，莫不是他那位擅长易容的，刚刚被选为国母的女情敌，慕天微？
“人非生而不笑者，孰能无笑，驸马，你未免大惊小怪了些。”夜小写见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心下好笑，瞬间又换成了平日里的模样，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道。
“是，是吗?”看着夜小写一瞬间变得正常的语气和表情，花寒煜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晕乎乎的想，这，这公主不会也是个精分吧。
夜小写当然不是个精分，她只是要看看老乡的神智在这满室的熏香之下还有几分清明罢了，不过，从某种情况上来讲，她这种状况，跟精分也没什么差别了吧，一边扮演着身体原主人的高贵冷艳，一边又不时流露灵魂的天朝屁民本质什么的，长期下去，不精分也精分了。
还好她只用待一个月，不用压抑本性太久，完全没有考虑一个月后在皇陵里找不到出去希望的夜小写无不庆幸的想。
“天色已晚，驸马若无它事，便回房吧，本公主要就寝了。”
“啊，哦，那公主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依旧有点晕乎乎的花寒煜道。
夜小写看着花寒煜那副晕乎乎的样子，微弯了嘴角，此时花寒煜走到了门边，正想回头说点什么，一回头就见夜小写微弯着唇角看他，原本就有点晕的脑袋，一下更晕了，犹如喝醉酒了的模样，跌跌撞撞的向院外走去。
夜小写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半晌，终于在看到他被她院中那方石桌绊倒第六回的时候，笑着把人又领了回来。
“驸马？”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夜小写伸出食指在花寒煜眼前画着圈圈，勾着花寒煜的眼神转啊转的，没一会儿，人就彻底晕了。
见花寒煜彻底晕了，夜小写勾唇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只白瓷小瓶，打开塞子在少年鼻下晃了一下，只见晕过去的少年又抬起头来，瞪着双迷雾大眼看她，神情呆呆的。
少年这张脸夜小写已看得习惯了，这偶然流露的一面，虽不常见，但她也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更蠢了而已，正好方便她套话，一边摸着少年的狗头一边放低了声音道：“公主身上的毒，何时下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