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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阎王无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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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阳城东五里处,有座山,名为蚀骨峰,嵯峨高峻,草木丛生,山内生毒蛇猛兽,凶险万分。但传言山中有稀世药草,可解不治之症,常有药商高价收购,所以常有以身犯险之人。”唐殊羽说完闭上眼睛停了停,陆时维见状,心想必是因为身体尚未恢复,刚想询问,见对方摆摆手,表示无碍,“我本不必从蚀骨山走,但吹月小筑的帖子到得太迟,我赶时间,想着小心就好,便选了近道。”
吹月小筑地处东海瀛洲孤瑕岛,与陆地相隔不过百里,需乘舟而过,每逢古书记载:“孤瑕岛,相传岛中沙石雪白,偶有草木,如孤瑕在玉,浑然天成,后紫垣真人寻到此地,建吹月小筑,亭台楼阁,水榭廊腰,美不胜收。”吹月小筑如今的大当家是紫垣真人的大徒弟,人称月离君。
月离君承师所好,每三载办恒无小聚,品茶斟酒,以道论友,请得人皆是叫得出名的高人雅士,帖子本送往的是唐殊羽的师父微垣真人处,但微垣真人向来深入简出不问世事,但又不好驳了情面,所以每次都派唐殊羽带些薄礼了表心意。
唐殊羽进山已过戌时,因为早些时候下过雨,所以山路特别难走,虽然走的狼狈,但一路无事,速度也算可观。可就在这时,断断续续的怪响传来,似猛兽狰狞,又如悄声私欲,不过须臾,就听不清了,片刻之后,又响起。凭声判断,唐殊羽发觉对方一直保持在与他相隔百米之处。进退相随。
敌暗我明,唐殊羽虽负轻舟,仍不敢轻举妄动,僵持了一会,突然传来簌簌的声响,像是什么动物穿林急行,未等他理出个头绪,东北方便出现一个常人大小的影子,背着月光站立,四肢不清,面目模糊,背后有似长木仓之物,狠狠地喘着气。
那怪物立地片刻就直接朝唐殊羽扑来,瞬间刀光剑影,一旁的小树被劈成两段,唐殊羽脚底生气,手持轻舟,将迎面劈下的长木仓接了下来,四目相对,发现对方面覆黑纱,仅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如铜铃大小,布满血丝,充满恨意,大有将猎物大卸八块之意。
唐殊羽见状,抽刀后跃,仗剑胸前,以伺更好的时机。
云彩遮蔽了血月,视线变得更加模糊,面前的怪物咬牙切齿,狠狠地盯着对面人,可以听到从嗓子里传来的低吼,唐殊羽紧皱眉头,目光紧紧地锁住对方,思绪转的飞快,方才一击他并未使出全力,对方像是知道似的,游刃有余。
地上刚才那怪物站过的地方,留下一个深坑,约有两寸深,宽半尺,从那不人不兽的异类从面目轮廓来看,估摸已值人类壮年,四肢发达,孔武有力,若是硬拼,并非就有胜算。
霎时间,怪物又朝负剑男子扑来,快接近时,伸出比一般人长得多的臂膀,一把掐住唐殊羽的脖根,直接将他提起,另一只手握住长木仓朝唐殊羽刺去,唐殊羽侧身避开,提剑直指对方腰间空隙,可慢了半分,仅仅擦过,唐殊羽呼吸受阻,拼尽全力,双手握住轻舟,直直地从侧面戳进那怪物臂膀,那怪物吃痛,哑人一般地乱叫,声音含在嗓子里粗糙无比,当即甩开唐殊羽砸到地上。
唐殊羽未有迟疑,以指腹蘸血扫过轻舟剑刃,光亮由萤火微微逐变与月同辉,如星火燎原之势,瞬间照亮方寸天地,若有他人在场,定会心中叹一句:”轻舟出鞘尤胜雪,月色凝霜满乾坤。”,就当唐殊羽指尖离开轻舟的那一瞬,如飞沙走石般,化风成形,裹着风瀑冲向仍在嗷叫的异兽。
一击必杀,轻舟剑刺进对方胸口,鲜血喷出,唐殊羽一脸泥泞,可这血竟然凉如春雨!唐殊羽大惊,赶忙抽出剑锋,后跳几步,在十丈远的地方,心中疑惑重重。
怪物被轻舟穿心而过,也无半分退意,仿若无事,这么看来,对方绝非是人,可方才接触,却有实体,也并非是魑魉鬼魅,如此诡异之物为何会出现在蚀骨峰,若是一直居于此地为何无人发觉,若是出现时日不久,坊间也并无流言。唐殊羽此时无暇细想,片刻工夫,那怪物又直冲撞来,带着无法忽视的杀意。
唐殊羽将轻舟执于胸前,口中默念,由剑锷瞬间至剑身,再往外,形成一具霜白色屏障,屏障成四方形,高六尺,宽约三尺,当中构有太微十星,熠熠夺目,怪兽被困于外,无计可施,拳头再在屏障上,未能攻破,遂如疯癫痴傻,抓狂嗷叫。
月色更添,唐殊羽额前大汗淋漓,方才一战,体力消耗殆尽,如今更是用上太微霜屏,更为不支。而就在此时,怪兽突然安静下来,沉寂少许,便朝西北方驻足凝视,随后,双膝跪地,前额触地,埋在膝前,犹如木石般一动不动。
唐殊羽诧然,不知何意,但怪兽一直没有其余动作,仿若消失,一丁点声响都寻不到了。过了大约小半柱香的时间,唐殊羽撤去霜屏,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那怪兽仍无反应,与死尸无异。男人走得更近些,手指接触的霎那间,倾倒在地。
如今种种,唐殊羽心中已有推断。南疆曾流传过一种禁术,可以让死去之人内听命于施术者,被称为尸人,后来各族之间征战不断,有人就用此术训练了一批尸兵,因为本就是死人,不会贪生怕死,在战场上都是敢打敢冲,后来南疆安定下来,这术也就没几个人知道了。方才从胸口涌出的味道,和尸体腐烂的酸臭味无异,怕是八九不离十。